〔異能〕〔餐廳〕《忘憂草》（齒輪兄弟會：庖丁）: 10. 墓穴

蓋恩不知用什麼方法打開了大門，我們步入了墓穴的入口。要進入地下墓穴首先需要通過一條狹小的旋轉樓梯，我和蓋恩一路往下。 寂靜，黑暗，我就像踏上了通往冥界的路。 在我快要發瘋的時候，終於到達樓梯的終點，映入眼簾的是一間石室。 「如果你想放棄，呢度係最後機會。」蓋恩對我作出最後的勸誡。 我深呼吸了一口，然後道：「行得啦。」 他看了我一眼，便率先進入隧道。 我們沿著一條又長又窄的長廊行走，沿途仍然有少量的照明提供視野。穿過隧道後我們到達了一條分叉路，一面是開放區域的路線，另一面則是一條蜿蜒向下，通往封鎖區域的樓梯。 蓋恩回頭以眼神詢問，我閉上眼細心感應，在確認後向他點頭，接著我們便沿著封鎖區域進發。 不過不知是否我的錯覺，下方彷彿有比龍人更危險的東西…… 進入封鎖區域後最大的分別是沒有了照明系統，我們步入了完全的漆黑之中。 「我地就咁行？」我不禁提出疑問，畢竟我們要去對付龍人，看不見對方很難完成任務。 蓋恩輕聲念誦了一段我聽不明白的咒文，然後在我額頭一點。我腦海突然出現了四周的畫面。但正因如此，我感到了些許後悔。 畫面中隧道十分狹窄，只勉強夠兩人並行，兩側是約兩米高的牆，視線中看不見盡頭。但這些不是最重要的，畢竟我沒有幽閉恐懼症，重要的是建成隧道的材料。 人骨。 整齊的人骨堆疊成兩米高的骨牆，彷彿沒有盡頭般不斷向深處延伸。由大腿骨開始堆疊，用頭顱做裝飾點綴。一個又一個人的骨架整齊排列成我身旁的牆壁，我無法想像這裡到底埋葬了多少骸骨。而且現在的視覺比我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我腦海中清晰地浮現了每一塊骨頭的分別，大小，粗幼，顏色；頭骨的裂口，眼眶的大小等。全部都清清楚楚，活靈活現。 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連忙加快腳步跟緊蓋恩。 又走了一段路，突然蓋恩停下了腳步。我「望」向前方，只見一群人在一間較為寬敞的石室圍繞著幾部儀器打轉。石室另外有數條隧道，我不用特意感應也知道龍人們就關在裡面。 「你喺度等我。」蓋恩吩咐完後便向石室走去。 「咩人？！」石室裡的人很快便察覺到蓋恩的存在，大聲喝問。 「『聖殿』。」 「點解會發現到我地架，不過黎左就唔好走嗱！」其中一名研究員指揮其他人去解封龍人，自己則率先發起攻擊。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看見其他能力者的能力，研究員一邊移動一邊念咒，把數根骨矛急射向蓋恩。在我還未反應過來前，骨矛已快要洞穿蓋恩了。蓋恩身側燃起了漆黑的火焰，輕易地把骨矛燒成灰燼。然後蓋恩無視了敵人的攻擊，雙手合十念誦咒語。重新打開手時，隨著手張開，一把漆黑的劍出現在其中。 蓋恩提劍而上，敵人的攻擊都被黑炎燒毀，他們制造的障礙物則被黑劍化為齏粉。很快，研究員便被鎮壓。 「好，好勁……」我看得目瞪口呆，我想過蓋恩很強，但沒想過會是如此壓倒性的強大。 在他抓住敵人的同時，龍人們亦終於從隧道中走了出來，可是情況有些不對。 報告中的龍人除了長有鱗片和利爪外，基本上還是人型的。但面前的龍人，除了有利爪和鱗片外，某些部位還長有骨甲。而且頭顱亦生出了尖角，一張血盆大口配上腥紅的雙眼，我實在沒法把他們和人類拉上任何關係。 如果我實驗失敗，我也會是這個樣子嗎…… 在我出神期間，我的視野變得一片黑暗，龍人，石室，蓋恩全都不見了，只餘下我自己一人。 發生了什麼事？蓋恩呢？去哪裡了？ 「仲以為有同族黎左添，原來都係一個龍人。」一把聲線直接從我腦海深處響起。 是誰，是誰在說話？！ 「我叫史高，係一條骨龍。」聲音回答。 骨，骨龍？這裡不只有龍人嗎？難道敵人還有一條龍？！不行，要快點通知蓋恩…… 「冷靜啲，我唔係敵人。你地面對嘅只係人類用我身上一啲碎屑整出黎嘅低等龍人，唔關我事。」 低等龍人？聽到這句說話我不期然感到冒犯，畢竟雖然我感覺不到自己有變得不同，但我現在也是一名龍人。 「你同佢地係唔同，你係傳承左魔核嘅高等龍人……咦？你身上有兩粒魔核嘅？！」史高的聲音透出一股驚訝。 我無意告訴他原因，我現在只想知道蓋恩的情況。這樣孤身一人在一片漆黑中的感覺實在很折磨人。 「其實，我係有啲事想拜託你。」 拜託人不應該藏頭露尾吧。 我話說完的同時，眼前的黑暗中突然點起了兩團亮光，然後史高龐大的身驅呈現眼前。和遊戲中的骨龍不同，史高不是只有殘骸的死靈，他的樣子更像一頭穿了骨制盔甲的巨龍。龐大的身驅對比起我，我只是一顆不起眼的微塵。 「我係想你唔好同你朋友講起我嘅存在。」 為什麼？ 「你朋友好強，我唔希望同佢起衝突，我只係想喺度安靜咁休息……」 蓋恩居然如此強嗎？連這樣一條巨龍也要為之忌憚…… 「希望你可以幫我，為左表示善意，呢份係少少嘅見面禮。」 史高說完的同時黑暗退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蓋恩，而是我身後的一頭龍人。原來石室裡的龍人不是全部，還有一頭在外面的通道遊蕩。被打鬥聲音吸引的牠碰巧遇到石室外的我，只餘下獸性的龍人馬上向我揮舞利爪。 沒有經過訓練的我不懂反應，只能呆呆地等待牠把我碎屍萬段。 幸好史高送了我一份禮物。 我身上彷彿注入了一股冷流，突然丹田的位置產生反應，彷彿什麼被驚醒了，體內發出一聲震天的龍吼。身上一團龍頭狀的火球拔地而起，頃刻間把龍人燒成骨灰。蓋恩也剛好收拾了石室的最後一名龍人，向著發光發熱的我瞇起雙眼。 「仲有冇其他敵人。」蓋恩收拾好後問我。 我沉默了一下，我感覺到史高在注視著我，我搖了搖頭：「無啦，係得咁多。」 我隱約聽到一聲呼氣聲：「小朋友，我欠你一個人情……」 ……………… 我看著在結帳的欣頴和傑克，店員對欣頴說你兒子很可愛後欣頴羞得滿臉通紅，傑克則非常不知廉恥地笑著。 現在的我遠不夠強大去保護他們，所以我需要尋求幫助，令自己變得更強大。我碰了碰大褸內袋中的硬物，微微一笑。 總算讓史高還了這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