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幾時入『聖殿』架?」欣頴聽著聽著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別過頭看著她,沉默不語。

「無事,你繼續。」欣頴陪笑揚手示意我繼續我的故事。

………
……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後便到廚房弄自己的早餐。因為今天有約的關係,我懷著好心情做了一道經典菜式式—oeufs en cocotte。

首先我把焗爐預熱,然後把法式酸忌廉、肉豆蔻、鹽和黑胡椒在焗碗內攪勻,再加入一隻雞蛋。在焗碗上加入少許刁草和酸忌廉,放入有熱水的焗盤中推進焗爐。同時把煙肉煎香,待焗烤完成後把煙肉灑在表面即成。

酸忌廉與雞蛋的配合恰到好處,加上焦香金黃的煙肉更是令人食指大動。配上一小片麵包,作為早餐當真最適合不過。

「嘩小懷,好香喎。」母親的聲音從梯間傳出。

「我煮埋你地嗰份架啦。咦?老豆你尋晚瞓得好差咩?」我抬頭望見老爸面上一對烏黑的眼圈問道。





「嗯…尋晚瞓得唔係幾好。」老爸精神不振地回答。

「點止唔好,佢尋晚係咁發惡夢扎醒呀。」母親一面拿出焗碗一面插嘴。

「多口啦,係呢小懷,你唔係約左人咩?」

「係呀,唔同你地講咁多,早門口先。」我說完一口喝掉杯中的橙汁,起身離開。

「係啦老豆,你戴呢個胸針又幾好睇喎。」





「洗乜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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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蘇珊逛了一整天,途經昨天的小巷時,有兩名男子把我們截停。

「唔好意思,請問你有冇見過呢個胸針?」一名年紀跟我差不多的青年拿著一張相片問道。

我一瞥那幅照片,相中胸針通體金黃,外形是一個嘴唇,兩顆犬牙咬著下唇。正是我昨天給了老爸的那枚胸針,這兩人應該就是昨天綑綁著男子的傢伙。

「咦,個胸針咁特別嘅。」蘇珊細細打量著相片。

「我地無見過。」我盡量保持平靜地回答。

「咁麻煩晒你。」青年聽見後對我們微一道謝,便轉問其他的途人了。





我立刻把蘇珊拉離現場,當時的我不知道,我那天把自己繼續安穩生活的最後機會扼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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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星期後,當我如常地上學時,一名同學突然拍了拍我肩膀,神色慌張地把我拉出教室,一面向校長室進發一面道理:

「死啦,你老豆喺廚房發癲砍傷左人呀。宜家入左警署,你媽咪喺校長室等緊你。」

我聽後大驚失色,連忙把他拉停,捉著他雙肩問題:「點解會咁架!到底發生左啲咩事!」

同學面露痛楚,用力拍掉我雙手後道:「我都唔清楚,聽講話咩佢一路襲擊佢同事,一路話咩未試過煮人肉……餐廳宜家壓住左件事,你到左校長室自己問啦!」

接下來我的事情也不是很記得了,世界彷彿變得灰濛濛。警方表示老爸突然狂性大發用廚刀襲擊同事,還一面舞刀一面大叫是為了精進廚藝。幸好同事只是輕傷,因此餐廳暫時把事情壓下,並沒有弄得街知巷閒。





即使如此,我們還是面臨傷人的訴訟,而且老爸的精神狀況也不理想。巴塔利先生知道事情後亦取消了邀請我到他餐廳工作的決定。不過對我最大的打擊,還是蘇珊。

我永遠忘不了蘇珊聽到後看我的表情,那種嫌惡,彷彿我隨時會襲擊她的眼神。

哈!

我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家中只餘下母親的哭泣聲。我走到洗手間,洗了一把臉。我用力拍打臉頰,看著鏡中的自己。

不行,我要振作,家裡現在就靠我了。

現在最需要的是金錢,不論是官司還是精神病的診療,全部都需要錢。雪上加霜的是,名廚的邀請因為這件事而告吹,母親又是一名家庭主婦。到哪裡去找錢呢?我只是一名還未畢業的學生,唯一的特別之處就是我有異能……

等等,異能……

我想好後便穿上一件衞衣,戴上兜帽子打開家門走了出去。深夜的巴黎只要遠離旅遊區,根本就沒有幾個人。我站在一家銀行前面,內心不斷掙扎。





我急需要錢,而這是最快得到錢的方法,這些安全措施根本抵擋不了我的「神鋒」。只不過我真的要這樣做嗎……從希望用異能行俠仗義的夢想到要成為強盜的現實。

我把手指抵在玻璃上,手在震抖心也在猶豫。很不甘心啊!為什麼要是我……

在我決定認命的那一刻,一把洪亮的聲音響起來:「揾到你啦。」

我連忙轉身,只見一名高大的壯漢正交叉雙手站在我身後,他就這樣站在我身後,問道:「你就係解天勳個仔?」

「你識我老豆?」

「你老豆會咁係因為受到引誘同控制,而唔係咩精神失常。」

「你咁講係咩意思?!」我向前走了幾步,激動地看著他。





「之前我地追捕緊一個痴線佬,佢嘅興趣就係引誘人墜落。好可惜佢中途俾人救走左。」頓了一頓,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相片。

「佢就係靠呢種胸針去引誘人,而我地喺你老豆身上揾到呢個胸針,所以……」

接下來他的說話我已經聽不清楚了,因為我認得這個胸針,正是那男子送給我,我轉送給老爸的胸針。

我倒後了兩步,不禁失聲笑了出來。就是因為自己的多管閒事,才會弄至今天這個田地。

「無錯,你老豆會因為咁都係因為你。」男子沉聲道。

我頹然地坐在地下,看著自己的手苦笑,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我知道了又能怎樣呢……

「不過,都唔係無辦法挽回嘅。」

我聞言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有咩辦法?!」

他拿出另一張卡片,遞給我:「我黎自一個叫『聖殿』嘅組織,好彩呢件事無曝光,我地可以消除大家對呢件事嘅記憶。」

我接過卡片一看,上面以法文寫著獸靈,背面是一個拉丁文組成的圓形,圈中有一個戴有皇冠和翅膀的十字架。

「代價呢?」我冷笑了一下,我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嚴格來說,現在我什麼人也不相信。

「我地有一個死亡率好高嘅實驗……」男子說的時候,彷彿有點心虛放輕了聲線,不過我沒有在意。

「你講嘅嘢咁奇幻,我點信你。」

「我相信對一個啱啱諗住打劫嘅異能人黎講,我嘅說話都有一定可信性。」男子微微一笑。

「你叫咩名?」我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叫做艾蒂安,獸靈艾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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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的法國陽光明娓,我戴著四方帽站在草地上,身邊站著自己的父母。

「大個仔啦小懷,當時黎法國嗰陣你仲好細個。」母親拍完照後拭了拭眼角喜極而泣的淚水。

相比起一個月前的悲泣,實在是好太多了。

「但係你真係決定左去杜爾?」父親仍然不太高興我要離開巴黎這件事。

「係,我已經決定左。」

「算啦,仔大仔世界。但你就咁同蘇珊分手?」母親連忙扯開了話題。

「嗯。」

「恭喜你,解懷。」艾蒂安從草地的遠處走了過來。

「艾蒂安大叔。」

父母看見有人找我後,便走遠稍許讓我和艾蒂安聊天。

「呢張係聽日嘅火車飛。」艾蒂安把車票交給我。

「嗯…」

「唔好咁,你仲會有機會返黎。」艾蒂安拍了拍我的肩後便離開了。

第二天,我揹著一個行李袋,和艾蒂安搭上了開往杜爾,告別正常生活的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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