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同一個女仔大戰咗幾年: 48

住院檢查後，終於知道她暈倒的原因是因為一直在發高燒。 


應該是吹了一整晚海風的關係。 


我很內疚，為什麼不能早點察覺她的不適呢？ 


送院的救護員說，她曾經燒至三十九度。 




幸好能及時送院。 


徐嘉恩住院一段時間，她悶得發毛，為免她悶死打擾其他的病人，我只好每天的帶不同的書、雜誌「慰藉」徐嘉恩，甚至我向阿古借了許多長篇的漫畫，讓徐嘉恩能長時間觀看。 


護士曾經連珠炮發我：「哩度唔係書店同漫畫店呀！你拎咁多書黎好阻住我地做野架！＠＄＠（＄＠％（＃％（＃＊％（＃％（＃＠％＊＃＠（︿︿＊＠）（＃％＃＠＊％（＃︿＊（）︿＊）＠＄（％＊＃＠（︿）＊＃＠％（＃＠＊％）（︿＊＄）︿（＊＃＠（＊＃＠％（＊＃＠％（＃＊＠％（＠＃＊︿（︿＊）＠︿」（原諒我之後真的沒有留心她在說什麼） 




總之大意是勒令要我把一部分的書清走。

大概四十五分鐘後，她累了，終於停口。幸好我此拼命忍住沒有唱：「怎麼了，妳累了。」否則我又會失去四十五分鐘的光陰。 


我用手袖抹一抹我臉上的口水。 


「好好好，我搬。」 




我還以為周星馳在《九品芝麻官》鬧到人死而復生的口技是電影來，今日得蒙見識，愰然得悉原來現世中亦有如此高強的武林高手，小弟實在失敬。 


我只好灰頭土臉拖著一大堆書回家。 


多次出入醫院探訪時，有幾次都剛才遇上徐嘉恩的爸爸和媽媽。 


她的爸爸還是老樣子，遇見我後大力拍我的背然後哈哈大笑：「果然夠勤力呀。」 


「勤力？」 




「岩架，後生仔。係要咁先青春。」 


她的爸爸果然夠無厘頭。 


除了日常的書籍外，徐嘉恩基本上沒有什麼娛樂，因此回家後，我也會跟她SMS一整晚。 


因為不知道是否我祈禱兌現的關係，她才能安然無恙。　　 


不過我也多了一個習慣，每晚祈禱一次，儘然我不是信徒，也沒有上教會。

她最常要求的，就是我陳述一次今天教過的書。 


她說，上課的日子不聽書有不舒服的感覺。 


我笑她是學生奴，被這個教育體制成功的改造。 


「今日講咗元好問嘅《摸魚兒》雁丘辭。」 


「係點樣架？」 




「妳無聽過？」 


「無呀。」 


「金庸小說用引用過架啵。」 


「我都唔睇武俠小說嘅。」 


我開始唸給她聽：「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 

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為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蕭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自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 

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哩首詞個背景係佢十六歲去並州應考時，途中遇見一個獵人，就吹水黎。獵人話今日發生咗一啲特野野，就係佢捉咗一隻大雁，殺咗佢之後。有另一隻大雁係四周圍，係咁叫唔肯走，好傷心咁樣，最後仲撞地而死。」我娓娓道來背景。 

「下？咁跟住呢？」 


「跟住元好問就好感動，買咗大雁葬係汾水旁。跟住寫咗哩首詞，歌頌佢地嘅愛情。」 


「我都覺得好感動......試問而家有幾多對情侶會願意咁。」 


「可能人連雁都不如呢哈哈。」 


徐嘉恩沒有說話。 


為了打圓場，我唯有說：「不過我相信總有愛情會可以，好似佢地咁。」 


徐嘉恩定睛地凝望住我說：「咁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