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統,借枝筆黎。」 


「范統,借部電話過黎。」 


「范統,我無帶計數機,借黎呀。」 


「喂小姐,你返學個書包究竟係裝咗啲咩架?」我對陳心儀說,只不過幾天,她就幾乎把我書包內的所有東西都沾上她的手指紋。 




我當然知道她的書包裝著什麼,只是一大明星的資料書、星座占卜書和運程書,除此以外就別無文具。 


如果哈利波特的占卜學真的存在,陳心儀一定是全級第一,無人可比。 


名符其實的神婆儀。 




「關你咩事啫,咁你宜家借定唔借呀?」她大聲兼夾惡地說。 


「唔借會點?」

  
「唔借會爆炸。」 


「咁恐怖?」 




「係你個頭會被我打到爆炸。」 


校園欺凌......校園欺凌...... 


相比之下,我覺得徐嘉恩的暴力在我心目中簡單是天使。 


「我好掛住妳呀。」 


吃午餐時,我靜悄悄地跟她說,當然不能太大聲,事關陳心儀就在我的鄰邊。 




「痴線,我係你後面之嘛。」 


「唔係呀,你唔明架啦。」我警覺性極高,瞄了一眼陳心儀,嗯很好,仍然繼續一邊占卜書,一邊吃飯。 


「好辛苦呀,佢過咗黎,我無好日子過,又少咗好多時間同妳聚。」 


「哈哈。」徐嘉恩莞爾的笑,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如此嬌柔的笑容。 


平常都是哈哈大笑,不顧儀態。 




「妳唔好掛住笑先啦。妳諗下,開咗學咁耐,我地決鬥咗幾多場?」 


除了賭座位那一場之外,還是睹座位。 


每次想跟徐嘉恩玩,中間總會插一個陳心儀。
煩到極點。 


「其實心儀幾好人架。」徐嘉恩說。 


當時我這個年紀哪能體會她這一番說話,只會覺得陳心儀很煩厭。 




換轉是你,我想大概也跟我同樣的感受。 


「只係,我地真係唔夾。」 


「乜有夾唔夾架咩?」 


「有呀,咪我同你囉。」 


「痴線,邊個同你夾呀。」 




「徐嘉恩。」 


她打了我肩膀一下,不過這是溫柔的力度,跟陳心儀那些完全不同。 


「幫下手啦。」 


徐嘉恩就陷入好像思考的樣子。 


「啊!」陳心儀忽然大叫起來:「你死啦!」 


「無!無無!我無講你啲咩!無!」我立刻站起來,雙手舉高投降。 


「你叼噏乜呀?」她眉頭皺起地問。

 
「無噏咩嘅⋯⋯真係無。」 


「神神化化咁。」 


「咁你話我死乜野呀?」 


明明叫那個是她。 


「占卜書話,你今日不利我,會為我帶黎厄運。」 


「咁跟住呢?」究竟那些占卜書是如何得知「我」的存在。 


「唔怪得今日欠交功課啦......原來因為你。」 


發神經,自己不做功課可以怪我。 


「對唔住囉。」 


「好彩有解除厄運方法。」 


「係點呀?」 


「就係......要上你屋企。」 


「痴線,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你都幾勁啵。」徐嘉恩忽然從後稱讚我。 


「咁嘉恩妳都黎啦。」陳心儀說。 


咦?徐嘉恩也來? 


「好呀。」我馬上答應。 


「頭先唔係唔肯架咩。」 


「占卜書同我講,我要畀妳地黎。」 


我的心情開始既興奮又緊張。 











我最討厭迷信無科學根據的事。 

徐嘉恩去我的家,高興得很,多虧今天穿了紅色底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