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勝的代價可大,訓導剛好在班房外目睹我脫衣的一幕。 


「你好中意跳舞咩而家?」 


「呃.....其實我....」 





「咁中意跳舞,不如俾你係全校面前表現呀?」 


「有無音樂架?」 


她狠狠地怒視我,十足一隻狼要吃小紅帽的眼神。 


「你仲有咩講?」 




「呃.....無啦。」 


「咁你覺得自己有咩懲罰比較恰當?」 


「停學一個星期。」 




「你就想。」 


我發現講多錯多,唯有閉嘴不說。 


「有無野要同我講?」 


「對唔住豺狼.....唔係.....對唔住訓導。」 


最終我被罰留堂,加上罰抄:「我以後不會在校服不整。」加「我以後不會在班房胡亂高歌,滋擾同學。」各一百次。我抄到手也軟了。 




望著窗外的景色,日落西山,一隻小鳥飛到我面前的樹枝上,吱吱喳喳地叫,仿佛在興奮地高歌,雀躍歡愉。頓時,有另一隻小鳥也飛過來。牠們互相問候之後,就雙雙飛走。 


我領悟到一些東西。 


我對著身邊同是留堂的那一位同學說:「你知唔知乜野係自由?」 


他沒有理會我。 


我繼續自說自話:「所謂自由就係人類啟蒙得來,但體現係雀仔身上。」 




他一副驚訝的眼神瞪著我。 


我已經分不清那是敬佩還是看見精神病人的眼神。 



他仍是沒有說話。 


可是我心裡極度激動,有一種澎湃在我心,要把話說出來。 


「我慢慢地、慢慢地瞭解到,所謂老師學生一場,只不過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他今個學期不斷地在目送我的分數漸考漸低。我站立在小路的這一端,他看著我逐漸消失在小路轉彎的地方,而且,我用背影默默告訴你:__你娘。」 




「咁好文采呀?」背後忽然有一把聲音,嚇得我打了一個冷顫。 


訓導不知何時在我背後。


……. 


「咁好文采,咁一定要訓練下先可以成材。」 


「我以後不會在校服不整。」 




「我以後不會在班房胡亂高歌,滋擾同學。」 


「我以後不會胡亂改龍應台的句子。」 


「我以後不會說粗言穢語。」 


各一百次。 


在罰抄時,有一個身影在留堂班房外,鬼鬼祟祟的,細看之下,原來是徐嘉恩。 


「做咩咁偷偷摸摸?」 


「老師唔係度?」她在門口問。 


「出咗去。」 


她步進來,望一望我的罰抄後問:「喂,白痴仔。你抄完未呀?」 


「痴線,點會抄得完,佢句子咁長,我考慮緊安樂死。」 


「哈哈哈。」她咯咯大笑:「邊個叫你無啦啦跳舞。」 


「唔係因為妳?我都係想贏啫。」 


「喂,俾你架。」 


她從袋中取出一枝仍帶有水點的凍蘋果綠茶,放在我的枱面。 


「請我飲?」 


「燒賣聽日先請你食啦,加油啦白痴仔。」 



其實我不喜歡綠茶,但從此我最常飲的就是綠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