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不思議聞錄: 菜鳥參上！‧【三】月街大押

「致遠！你沒事吧？王琛吩咐我們也要出來幫手！」鍾致遠睜開雙眼，那人的身影遮蓋著高聳的街燈。

從濛濃的光線中觀察那人的輪廓，更見她的動人美麗。 「致遠！致遠！我是織織！」她輕拍著鍾致遠的臉說。 

鍾致遠認識羅織織只有6小時之久，但他基乎能夠肯定織織會是他這一生見過最可愛的女人。    
經歷半小時的喧鬧，那老人早已下班，深宵更的眾人亦終於安頓好在辦公室。 

長方形的辦公室分成兩大區塊，一邊是兩層高的台階，較高的那層向著門口方向，設計如銀行櫃檯一樣，整片玻璃窗上靠檯面位置開了度小孔，較矮的那層放置了一張大型中式書桌，桌面上放著一部iMac以及堆滿了不同型號的ipad。 





辦公室的另一邊，靠門口位置是另一張較小的中式書桌，桌面上卻放滿了Ceci、Non-on等日韓潮流雜誌，與這裡的裝橫格格不入。中央位是張懷舊真皮沙發，從坐墊的摺痕可見其風霜。在沙發以後，靠另一面牆的，是一座巨大的酸枝餐桌，餐桌上放著整套黑砂泡茶工具，旁邊的碧璽琉璃花瓶插著盛放的粉色洋桔梗。 

第一次走進大押，鍾致遠顯得非常繁張，雙手緊緊握著老人給他的那杯茶，動也不動的屈縮在椅子上。 

「你好！我是王琛，是這所大押的『司理』，類似經理的角色，但由於『摺貨』的位置一直懸空，因此也只好暫代一下，你知道『摺貨』的職責是什麼嘛？」坐在大廳中央懷舊皮沙發上的王琛先開口。 

王琛是剛開始從橄欖色甲蟲車司機位置走下來的人。看似四十多歲，留有一頭中長亂髮，臉上經常掛著微笑，顯得一副由然自得的輕鬆樣子。一身日系的打扮彷如從時裝博格中走出來，與這所古老的大押相比，顯見違和，卻又為這裡增添了簡約的時尚感。 

「老實說...我不太了解。」鍾致遠底下頭小聲說。 





「『摺貨』主要工作就是整理抵押品，不過我們的『摺貨』和其他的大押可是有點不一樣，晚一點再向你解釋就好了。」靠著前方工作檯的女孩說。 

「你好！我是羅織織，英文名字是Ivy，是月街大押的『追瘦貓』，客人來贖回抵押品時，都是由我來取貨的。」女孩輕柔如鈴的聲音使得鍾致遠不禁抬頭。 

羅織織個是多麼可愛的女生！她的臉就是現時最流行的韓星臉，長啡色的曲髮、水靈的大眼、筆挺的小鼻還有粉嫩的櫻唇，不止是美麗的容顏，純白小背心和迷你熱褲下，還露出了姣好的身材和修長的美腿，羅織織彷如墮入凡間的仙女。

「迷人的Jacquline~!我預備了你最喜歡的香檳...」一名男生從連接二樓的梯間拿著兩杯香檳走下來。 

那五官分明的立體輪廓加上Abercrombie & Fitch模特兒般的衝浪型身段，使身為男生的鍾致遠也不禁把眼球移動過去。 





「我再也不要叫Jacqueline了，超土的！從今天起我決定叫作Ivy。」織織嘟起小嘴抱怨著，並繼續說： 

「這名白痴肌肉男叫張鈞，是我們的『將軍』，負責伙食和部份雜工。在這裡工作是包兩餐膳食的，分別是三點三的宵夜和收鋪前六點三的早餐，另外還有免費酒水無限量提供。」織織一手搶過張鈞手上的香檳並小口呷著。 

「在這所大押工作的人也未免太奇怪了吧！先是個日系大叔，再來是韓系少女，現還有這個混血男模。」鍾致遠心想並露出疑惑神色。 

坐在台陛頂層上，背對著他的老伯一直未有發言。老伯頂著灰白色的頭髮，圓型的金絲眼鏡從鼻樑間滑下，壓著兩旁鼻翼。整齊的老上海西裝，加上棗紅色的手袖，是典型老人的裝扮，外型和這所大押最匹配。 

好奇心驅駛下，鍾致遠鼓起勇氣向眾人發問了第一道問題：「那個...我在網上看見人們都稱大押裡坐在櫃檯的人作『二叔公』，那你就是這裡的『二叔公』...對吧？」 

老伯轉身看著鍾致遠依舊一聲不發。 

「轟！轟！」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機車聲響。 





「二叔公回來了！」織織興奮地大叫。 

老伯立即往下走一級，坐到台階矮層那張充積著 ipad 的書桌位置。張鈞則匆匆放下手上的香檳跑到二樓。 辦公室的門打開，一名頭紮馬尾，戴Ray Ban墨鏡，身穿黑皮褸的女子步進。高傲冷艷的外表使得鍾致遠立即把目光移開。 

「那個是安叔，是這裡的『票櫃』，負責登記抵押品的。這個冰山般的女人叫作封川，才是月街大押的『二叔公』，我們都是直呼她作二叔公的。」織織小聲在鍾致遠耳邊提點著。 

「二叔公，清酒來了！」張鈞再次從二樓下來，這次左手托著清酒瓶和冰盤，右手拿著隻日式小酒杯。 

二叔公把墨鏡拉下，銳利的目光從鍾致遠身上掃遍。 

「你！新來的『後生』？」二叔公毫不洩漏半點情感，眼神卻如利劍般，筆直地刺進鍾致遠的腦海裡，使得他的頭皮瞬間發麻。 

「『後生』就是雜工的意思。」織織貼心地從旁提醒著。 

「不...不」鍾致遠慌忙呈清。 





「你叫什麼名字？」二叔公把墨鏡托回鼻樑上，並從張鈞上手接過清酒。 

「鍾致遠。」他戰戰兢兢的回答。 

「鍾致遠，依王琛的作風，他肯定沒有把話說清楚。老實說，月街大押的『後生』大多數也過不了試用期，其一是因為我們的營業時間由晚上11時至早上7時，將會嚴重阻礙你精彩的夜蒲生活，其二，我們的顧客許多都不是活人。」二叔公發炮連珠，嚴正地把話說完並撓起雙手。 

接下來的五分鐘，月街大押進入了一遍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