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瑜非一般的兄妹情: 28
「阿哥，點解哩題計唔到嘅？」阿瑜剛坐下不久，便開口問道，然後將題目遞給我看。
「哦～咁Y=MX+C，你個個Ｙ前面個數都未除走，緊係計唔到啦～」我輕鬆拆解了這道題目後應道。
「係…係喎～哈哈～」阿瑜笑著道，
「係…係呢，阿哥。」沉默了一會兒，阿瑜又叫道。
「做咩？」
「阿哥係咪好唔中意文謙呀？」阿瑜突然問道。
「唔…唔係呀，做咩咁問呀？」我不想承認，因為我明白如果我承認了，阿瑜會有多麼為難，將來還有很多時間要跟鄭文謙合作處理社務，我不想影響到她。
「因為每一次佢係到個陣，阿哥你就會唔出聲囉。初初…初初仲以為係因為你地唔熟先咁，但係…阿哥係咪唔中意我同佢一齊呀？」阿瑜低著頭道。
阿瑜其實已經說中我的心聲，但是…難道我要不讓她跟鄭文謙做朋友嗎…雖然他們甚是親密，但看得出只屬友情關係。真是矛盾…不過為了阿瑜，我還是選擇繼續撒謊…
「唔係呀，咁我地真係唔係太熟，所以咪唔多出聲囉～唔好諗太多啦～」我摸一摸阿瑜的頭頂道。
「真嘅？」阿瑜抬高頭來喜道，看來阿瑜本意不在陪我溫習，只是急著想問我這件事吧…
「係呀～」
「不過呢，佢只係我一個好好好好嘅朋友嚟咋～」阿瑜眼神出帶著一絲羞意。
「吓？」我一時不知如何回應才好，呆了數秒才接著道「傻…傻咖咩，講哩啲…哈哈～」
阿瑜刻意跟我解釋她和鄭文謙的關係，應該大概是因為我是她哥哥的關係吧…但也理應用不著解釋才對，不過我心裡竟是有些欣喜。
而在這九月份內，我堅持著每天留校複習的習慣，而阿瑜偶然都會來到我的班房陪著我一起溫習。另外，本以為鴻哥不在這班後，我在這年應該再沒能交到新朋友，但事實並非如此，坐在我身後的阿怡，時常會主動逗我聊天，於是我倆慢慢熟絡起來。
而在九月尾某日放學後，發生了一件我都不知算不算是奇怪的事……
「阿豪，點解你成日放學都留係到唔走嘅？」阿怡好奇地對我問道。
「無呀，留係到溫書囉。」我淡淡地道，然後拿出今日需要複習的課本。
「咁勤力！！」阿怡有點驚訝。
「就快DSE啦，你都唔好淨係掛住返屋企睇漫畫啦～」我對一個普通朋友提出衷心的建議。
經過這一個月的了解，已經可以肯定阿怡是半個宅女，為什麼叫半個？因為她很喜歡看漫畫，已經到達沉迷的地步，只不過她不肯說她平時喜歡看的類型，而她在交際方面又不存在很多問題，至少她對著我亦能對答如流，所以她只算是個半宅。
另外，我曾問過她為何時常逗我說話，她竟回答是因為我看似頗毒的，應該易於相處……但我不覺得自己是個毒男，極其量只是性格有點奇怪，才沒能交太多朋友。
「咁…咁好啦～咁我地一齊溫書啦～」阿怡想了一想，神色中透出一絲勉強。
我只是隨意一句，意想不到就這樣就把她留下來了…老實說，我比較喜歡獨自一人點書，感覺可以專心一點，只是礙於剛才是我叫人家溫書，不可能現在又趕走人……
「哦～好啦～」我應了一句，又埋頭溫習。
而過了一會兒，阿瑜竟捧著小小蛋糕站在我班門前……
「阿哥，生日快樂～」阿瑜笑道。
「阿妹～我咪話咗唔洗買蛋糕囉～」沒錯，今天其實是我的生日，不過我甚少會幫自己慶祝生日，覺得只不過普普通通的日子，一切從簡便可。
「咁阿哥之前都幫我慶祝，所以我都想幫你慶祝。」阿瑜嘟嘴說道。
「ER …多謝你呀～」我尷尬地笑道，因為這一切都被阿怡看進眼裡總有點不自然。
「阿豪，原來你今日生日呀？生日快樂呀！」阿怡說完這一句，語氣又突然變得有點奇異地說「乜原來你…有細妹咖…」
而且還偷偷低頭輕笑……到底這傢夥笑什麼…真令人不爽…
「咦，佢係？」阿瑜望著我問道。
「喔，佢係今年我個班嘅插班生，叫…叫楊靜怡。」其實忘了她的全名，所以不太肯定地說道。
「你好呀～我叫蕭家瑜呀～」阿瑜客氣地自我介紹。
「你好～」阿怡望一望我倆，臉上強忍著笑容應道。
「阿哥，趁無老師嚟，快啲吹完蠟燭就食咗佢啦～」阿瑜點燃蠟燭，捧到我的桌子前。
我閉上眼，隨意許了個願，便張開口吹滅燭火。此時阿瑜冷不防往我臉頰吻了一下…這對我們來說雖然不算是什麼驚奇的事，但有別的人在場可是第一次……
「生日快樂！」阿瑜望著我羞了一下，然後用了一個強勢的眼神瞄向阿怡。
但阿怡的反應令我倆都傻眼了，阿怡竟然激動得掩嘴狂笑，我知道這絕不是恥笑，也不是被逗笑，她是興奮得不停發笑……難道這一個月來，坐在我身後的一直是個精神病嗎…
我和阿瑜都不懂該作什麼反應才是，只好等待阿怡止笑…而阿瑜本身那強勢的眼神，被這奇怪的反應通通消去，變成雙目發呆，嘴巴都微微張開了。
「唔…唔好…嘻…意思…」阿怡強忍笑意地道歉。
「食…食蛋糕囉～」我已經無奈得不想去理會她在笑什麼了…
只不過無論在食蛋糕時好，在溫習時好，阿怡都會時常偷望我和阿瑜，然後就低頭暗暗發笑，害得我根本無法專心溫習，所以這一天比起之前更早就回家去了。
在回家路上，阿瑜皺起眉頭問道：「阿哥，其實點解頭先阿怡姐姐…會係咁望我地又係到笑咁嘅？」
「我自己都唔知呀……好唔舒服囉比佢搞到，唔知佢笑咩咁…」我應道，然後拿出水樽喝了一口水，因為剛才的蛋糕甜得有點兒膩，喉嚨總是油油的。
「係囉～哈哈！不過唔知姐姐佢係咪又中意你呢～」阿瑜語氣隨意道。
聽完後我幾乎把口中的水全噴出來，我馬上嚥下水後緊張地道：「點會呀～我地朋友嚟咋！」
「係咩～嘿嘿。」阿瑜應了幾聲，便默默地抱著我的胳膊繼續回家。
而我倆回到家後，竟見到媽媽早歸，在家中的廚房做飯……
「阿媽，你點解咁早返嘅？」阿瑜喜道。
「今日你阿哥生日呀麻，同埋都就快中秋節，順便當提早食團圓飯呀～」媽媽應道。
待媽媽做好飯後，我和阿瑜便幫忙端出飯菜，一家人一邊食飯一邊聊起來。
「你地學校啲成績跟唔跟得上呢？」媽媽問道，平時她忙於工作，其實都沒太多時間可以了解我們的生活，因此關係亦難免有些生疏，所以生於單親家庭的容易學壞真是不無道理，幸好我和阿瑜沒有走上歪路。
「都OK呀～」我和阿瑜對望一下，一同應道。
「記住呀！唔好係哩啲時候拍拖呀，一陣拖累到成績呀。」媽媽又吩咐道。
媽媽是一個頗為傳統的人，所以每逢中國節日她都會嘗試請假應節，而且亦很跟隨傳統的教學模式，例如什麼中學生不應談戀愛，不可以夜歸等等。
「知道啦～」我和阿瑜應道。
對著又敬又畏的媽媽，我倆對她提出的要求都只能一一答應，雖然事實上她管不了那麼多，憑她到現在都仍不知道我和周芷彤拍拖就能明瞭。
「阿媽不嬲都知你地生性咖啦～真係好彩你地咁懂事。」媽媽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絲欣慰。
「阿媽，咁你返工個到辛唔辛苦呀？」望見媽媽的樣子好像又老了不少，臉上又多了幾道皺紋，就連手都愈來愈粗糙了，看來一定是工作得很辛苦吧。
「邊有工係唔辛苦咖～你地生生性性就好啦，捱多幾年你地都出嚟做嘢LU。」雖然媽媽輕描淡寫地回應道，但彷彿仍可從語氣中體會個中的辛酸。
所以先前周芷彤離別一事，不論我有多麼消沉，都不想再為媽媽帶來任何額外的煩惱。一個女人在外面由頭到晚都在打工，為的就是養育我們，對著如此偉大的媽媽，我們唯一可以為她做的就是別再添她煩惱。
「阿媽，我幫你按吓膊呀～」阿瑜放下她的飯碗，走到媽媽的身後為她按摩。
然後我倆分享了學校中的事給媽媽聽，例如阿瑜當了藍社副社長，我班來了個性格古怪的插班生和今天她無故地不斷取笑的事等等。食完這一頓溫馨的晚飯後，我和阿瑜便負責收拾及清潔餐具，而媽媽則提早回到房間休息，畢竟明天她一早又要上班去。
這晚躺在床上，憶起今天的事，阿怡無故發笑故然奇怪，但阿瑜那突然的一吻更使我覺得奇怪，想起印在頰上柔軟的觸感，不禁臉上發燙。阿瑜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是為了在阿怡面前立威嗎？
這令我連想起先前跟周芷彤拍拖時，阿瑜那一個月都表現得相當奇怪，之前我一直都想不通個中原因，但現在連同今天的事一起想的話，就能猜出阿瑜亦對我這個哥哥有著很強的佔有慾，所以我拍拖的時候才會變得那樣子，而且亦能解釋今日才會這樣做。
我側頭望一望熟睡的阿瑜，這個傻乎乎的樣子下竟藏著這麼強的佔有慾，真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悲。但問題是阿瑜的佔有慾是發自兄妹情，還是……
我想應該不會吧…這種感情應該只有…只有我這個變態的哥哥才會有…我亦明白我討厭阿瑜跟鄭文謙相處，有一部分都是出自佔有慾，而且並不屬於兄妹的那一種。此時，我的腦海突然閃出一段小回憶，使我會心微笑。
而踏進十月份後，阿瑜亦開始忙於她的社務，首先的就是為十一月的陸運會作準備，記得有一晚阿瑜回家後，強拉著我要替她想幾個啦啦隊口號，又要我為她所設計的社徽提出一些建議…
「阿哥，你有無idea呀？好難諗呀？」阿瑜坐在大廳，拿出一張張的口號手稿苦叫道。
「都係個啲咩加油努力，輸咗無飯食個啲咖啦～哈哈～」我順口說了一句兒戲的口號。
「認真呀！」阿瑜敲一敲我的額頭，然後脹起泡腮道。
「乜唔可以跟返以前個啲咖咩？我見之前個啲陸運會口號，屆屆都差唔多咖姐。」每年都聽著各社一直沿用的口號，會被洗腦般的不知不覺就記下了，我還曾試過完了某屆障運會後，回家洗澡時不自覺默唸今天所聽到的口號……
「我就係唔想再用返以前個啲呀！我想幫個社諗啲新口號。」阿瑜一對圓滾滾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我，以示出她的決心。
「咁呀…咁…」我擺出一副低頭沉思的樣子，而阿瑜看狀便靜下來讓我好好思索，然後我緩緩地抬起頭來，突然變臉嬉皮笑臉地道：「藍社醒，藍社勁，藍社無得頂。」
「頂！！！」阿瑜雙手不停拍打我的肩膊，一臉不滿地道：「又玩！認真啲呀！！！」
「係係係～」看到阿瑜的樣子，使我笑了起來。
「平時整蠱人你就咁多諗頭，我唔理呀！你至少要幫我諗返三四個呀，唔係今晚無飯食！哼！」阿瑜竟用到晚餐來威脅我，為了她的藍社居然這樣對她的親哥哥。
不過看到阿瑜認真地為她的學社努力，有著不能形容的魅力，使我莫名奇妙地折服了，苦苦地幫她想著口號。而阿瑜苦思的樣子亦相當可愛，她低頭凝視著桌上的手稿，用筆端戳著自己的臉頰，使我望得痴了。而當她發現了我望著她發呆時，她就敲一敲我的額頭，叫我認真一點，真沒她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