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軌敢死隊。Cheat. Play. Love》: 黑仔與肥牛
四天後,赤蠟角香港國際機場。星巴克內。
「脧神,剛才陪你出離境大堂那個女孩,是不是你病房那個護士?」一個健碩的陽光男人好奇的問。
「對啊。」脧神呷一口 Double Shot Expresso,「她是我私家看護。」
「衰仔丫...」黑仔給脧神一個色迷迷的眼神,「你對女孩真有一手!」
脧神上下打量坐在他對面的男人,皺起眉頭說道,「先談正事。我留言都跟你們提過,我現在失了憶。我須要重新認識兩位。」
「那我先自我介紹。我叫黑仔,是你小學加中學同學,我們一齊在牛頭角下村長大的,你連丁點印象都沒有嗎?」黑仔靠前上身,像在期望脧神給他一點反應。黑仔恤起短短的箭豬頭,穿著一件緊身的短袖白色恤衫,跟他小麥色的膚色形成強烈對比。恤衫的鈕扣被他的四十吋胸肌肉拉得繃緊,脧神刻意別過視線,擔心那排衫鈕隨時拼射而出。
黑仔續道,「我現在仍是警察,不過我兩天後Last Day,會跟我的舊老頂過檔去做私家偵探。這件事連P女都未知。」
「誰是P女?」
「Pricilla 呀,我女朋友、未婚妻。我明天晚上還要和她媽媽提親,佢老母...唉,真是煩到仆街!」黑仔說罷,舉起手呼叫一個捧著兩碟蛋糕的肥佬,「喂,肥牛,這邊!」
肥牛放下三杯沙冰和兩件鬆餅。脧神見他買了三杯咖啡,說道,「喔,忘了跟你說,我已經買了飲品。」
「不,這兩杯都是我的。」肥牛拿起其中一碟鬆餅,邊吃邊說,「你真是忘記了我是誰嗎?」
肥牛手上的餅碎掉落在他紛紅色橫間T恤上,橫紋令他肥胖的身形,看上去再大一個碼。他戴著小小的圓形黑框眼鏡,梳著中間分?,下巴至腮邊都長著薄薄的鬍渣。
脧神說,「我再解釋一遍,車禍後有塊血塊壓著我腦袋,需要慢慢被身體吸收,才會慢慢恢復記憶。」他刻意不提他不舉這件事,「醫生說我這段時期性慾會比較強。除此之外,頸項的傷沒甚麼大礙。」
「甚麼!性慾比較強!?老兄你自出娘胎的性慾經已夠旺盛了!」肥牛插咀,「你的女朋友要是一字排開,比外面那條登機隊伍還要長!」
黑仔不理肥牛的廢話,實事求事的問,「那麼,你現在有甚麼打算?」
「不知道。你們知道我有甚麼家人親友嗎?」脧神問。
「沒有人知道,你讀完大學回來後,你很少露面,我們一年才見面一兩次。」肥牛見二人對鬆餅不感興趣,拿起第二件送往自己口裡,「我因為走進醫管局內聯網時,看見你的名字,才叫黑仔印證一下,怎料真的是你。」
「肥牛你在醫院上班的嗎?」脧神問。
「當然不是,我是全香港首席駭客:我的網名,叫Neo。」肥牛喝完他第二杯星冰樂,打了一個飽嗝,「不過,駭客沒人工。我白天是在先達整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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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實不相瞞,我有些東西想你們幫手。」脧神望著二人,細聲的說,「我懷疑,有人想買凶殺死我...」
「我聯絡過我公司舊同事,我工作上沒跟人有甚麼瓜葛,要非取我性命不可。我的會計師也說我沒有財務問題。」脧神壓低聲線,「我在猜,唯一可能,就是桃色糾紛。」
「怎會?」黑仔緊張的說,「有甚麼證據去證明有人想殺你?」
「我查過了,我十二年車牌,連一分都沒有扣過。」脧神靠前說,「車禍的地點,叫天不應叫地不聞,要不是剛好有人想去那邊車震,鬼才會去那麼偏僻的地方。車子的氣墊又剛好失靈,你們不覺得有點巧合嗎?。」
「不覺得。好可能只是你喝醉了,入錯彎。不經不覺迷路走到那個地方。」黑仔反駁,「警方要真憑實據,才能斷定你給人謀殺。」
脧神續說,「我離開了香港三天,醫院的人說,有過一個女人上過來找我,發現我已經離開了,鬧了半天。」
「會是你女朋友嗎?」肥牛問。
「如果是女朋友,應該會光明正大、每天都來看我。」脧神說,「執房嬸嬸之前跟我講過,這個女的隔天會上來,偷看我一下,然後就離開。可能是想找機會置我於死地。」
「你有沒有順便問問你醫生,你有沒有被害妄想症?」黑仔向後靠,明明白白的說,「我是認真的。單憑你撞車氣墊失靈、然後有個女人偷看你,就斷定她想謀殺,不是太武斷了嗎?」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你們幫手。」脧神說。「黑仔,可否幫我找回我那部出事的車的殘骸,看看有沒有人下了手腳?肥牛,我的手提電話在車禍中撞壞了,你猜你可否在這堆爛鐵中,讀取之前的短訊?」
說罷脧神拿出一個保鮮膠袋,裡面裝著十數片電子零件和電路板。
黑仔瞪大眼睛說,「嘩,這是電話嗎?你放進了攪拌機嗎?」
「Blackberry Q10!?」肥牛盯著膠袋內的零件殘骸,「美國版,第二批新貨。而且...」
「甚麼?」脧神緊張的問道,同時驚嘆肥牛單憑零件便知道手機的型號。
「嗯,我不知你得罪了甚麼人,但一定不是善類!」肥牛拿起兩杯星冰樂的飲管,吮走上面殘留的忌廉,當作筷子使用。他夾起其中一件螞蟻大小的零件,緊張亏亏的說,「俄羅斯製、間諜情報科軍用GPS,連獨立偷聽器,黑巿貨,頂尖專家所為。」
經肥牛一說,三個人的氣氛立刻緊張起來。黑仔從梳化中坐起來,皺起眉頭、閉上眼睛在思考。
「肥牛,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幫我破解一間日本酒店的閉路電視嗎?」脧神繼續問。
「不肯定,要試過才知道。」肥牛用紙巾小心包好那顆軍用GPS,「要找甚麼?」
「我在醫院還給我的私人物品上,發現我的護照。原來我在車禍前才剛剛從東京回來,」脧神道,「我醒來後打過去信用咭中心,查出了我在東京住過的酒店。前幾天我就是回去那間酒店,看看有甚麼線索,不過暫時一無所獲。」
黑仔張開眼睛說,「我剛才還以為,你一覺醒來就立刻搭上了那護士,再離開香港鬼混兩天。」
「這是買個保險。我帶個私家看護過去,就算那仇家突然攻擊我,至少有個知道我病歷的人,可以立刻替我急救。」脧神解釋,「至於鬼混嘛... 遲些有機會,再跟你們慢慢解釋。」
「你不是甚麼也沒幹吧!?」肥牛揚起眉毛說道,「有食唔食,罪大惡極喎!」
脧神支吾以對,立刻改變話題,「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吧。」黑仔肥牛異口同聲的說。
「你們都知道我在投資銀行上班吧。原來車禍前,我在公司下了一道借日元買泰銖的保證金遠期合約,到今天尚未平倉。」脧神說,「剛好上星期泰國水災,東協一系列貨幣遭洗倉,熱錢避險令Yen紙抽升...」
肥牛在抓自己的頭,問道,「你可以講中文嗎?我每一個字都明,加起來便不知你說甚麼!」
「總而言之,我剛剛令公司虧損了一千七百多萬。」脧神嘆了一口氣道,「我昨天被電郵通知,已經被解僱了。公司還會研究我有否違規操作,隨時要我賠錢。」
肥牛瞪大眼睛,「千幾萬!我算你做鴨賣屎忽,每天逗五百塊。你要由二戰時期開始,天天接客,到今天才還得完!」
「那我要由元朝開始做鴨才行,」脧神反諷自己,「那一千七百多萬,是美金。」
「那真的是忽必烈...」肥牛苦笑道。
「還有,我的住處是公司提供的地方。他們叫我隔天回去,拿走私人物品。我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脧神說。「你們可以有地方給我借宿一宵嗎?」
肥牛拍心口道,「過來我那裡幾天吧,你走運了。Debra 剛剛完了病假,立刻又要北上公幹三天,還未回來。」
黑仔的反應有點過大,「不是吧,你跟Debra同居了嗎!?」
「當然囉!」肥牛挺起大個肚腩,抬起鼻孔說道,「我們決定好今年底結婚!」
脧神在想,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孩,才會肯跟肥牛這一類毒男結婚。不過他覺得黑仔似乎不太喜歡這個Debra,他聽到好兄弟的婚訊之後,面上的表情就像嗅到大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