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人,就坐在我身旁》: 第十五章:決戰
第十五章:決戰
終於到了星期一,這天是與靈月的四強大戰。
靈月中學,這次我一定要為我校爭光,每一次都敗給你們腳下,實在不服氣。
你這個首席前鋒,我一定要阻止你奪得神射手。
因為這天是星期一要上課關係,啦啦隊無法上場幫我們打氣,校方不準許,畢竟啦啦隊不是正式的校隊,只是自願組織的。
我和歐佬一大清早就回到校準備,我們實在為這場比賽而緊張,昨晚難以入睡。
「喂兩位戰士,今場一定要嬴呀,要為我地學校報一戰之仇。」阿飛似乎將自己對靈月中學的冤氣說給我們聽:「每一次返學,放學,出去食中午飯,都要俾靈月啲學生串。」
「今場一定嬴,阿飛你準備請晒成隊足球隊食四季自助餐都得。」我說。
「唔好講咁多,阿飛你打去Book位先啦。」歐佬充滿能量。
「兩位去踢波嘅戰士,我都睇唔過佢地成日串我地學生,翻唔翻到生就靠你地,加油。」龍哥說。
「連龍哥你都頂唔順,我地成隊足球隊一定會博盡,放心啦龍哥。」
上完中文課後,中央廣播傳出教練的聲音:「請足球隊成員現在立即到操場集合,雖然我地多次落敗俾靈月中學,但係今次,我有信心可以一雪前恥,唔講咁多,五分鐘之內操場見。」
教練使用中央廣播令全校都能聽到廣播。
現在是小息時候,全校學生都為我們歡呼:「屌!你地十一條友唔好輸呀,可唔可以串返佢地就靠你地啦,我地已經俾人串足四年喇!」
「千其唔好輸呀!我地嘅未來一年靠你地啦。」在樓上的學生叫著。
全校都傳出極大的歡呼聲,引致到連對面馬路的靈月中學也聽到。
靈月中學的學生都叫著:「仆街啦你地!可敬中學好鬼廢,同我地踢四年,輸足四年。」
再這樣叫下去,聯校打架也有可能。
我和歐佬準備到操場出去作戰。
「喂傻佬咪走住,俾啲野你。」愛晴手拿著平安符。
「你信呢啲野㗎?」我笑著。
「攞你就攞啦,放落書包度,一定要嬴呀!」愛晴拍我一下肩。
「多謝你...我落去啦,拜拜。」雖然我不太相信這些平安符,但我相信愛晴是特意為我去求的。
終於都到了決賽場地。
看到他們穿著新球衣,上衣是黑紫色,球褲是白色,難怪有魔鬼隊之稱,殺氣很重。
「各位過一過嚟。」教練說:「我諗唔洗我講,大家都知道對面咩料啦。」
「對面個前鋒勁到痴線,跑得快之餘,盤扭得仲勁,我地條防線一定唔可以推。」
「同埋佢地有兩個前鋒,小心撞牆,佢地兩個把握力都好好。」
「矮鋒,相信今場對你嚟講好難踢,對面四個後衛都好高大,完全會俾佢壓住,中場三個會協助你進攻,唔好急。」
「左右閘唔好上前,等中場去幫手進攻就得。」
「矮鋒,今場特別俾個重任你,我俾隊長你做,一定要射爆佢地。」
「大家盡咗力去踢就得,教練我要求唔多,出去熱身拉筋先。」
「全港第一,一定要嬴!」我們大叫。
「教練,如果今場我地輸咗,你會唔會唔開心。」我問教練。
「緊係唔會啦,我教你地目的有兩個,第一就係可以見到你地攞獎,第二就係希望你地對足球嘅熱誠增加,就算香港發展唔到足球,都要繼續燃燒落去。」教練拍一拍我的肩。
「我明白喇,多謝你教練。」
比賽時間到了,我掛上隊長臂章,單膝跪下繫緊鞋帶,代表學校出戰。
我到中場與靈月中學隊長握手,他就是我的死敵,射手排行榜第二的前鋒。
我與他眼神接觸一下後,銳利的眼神感到雙方都充滿信心,只許勝,不許敗。
「可敬中學隊長,射手榜第一,幸會。」靈月中學隊長向我握手。
「幸會。」我冷冷的說。
「首先由靈月中學先開球,可敬中學會由下半場開球,比賽時間半場為三十五分鐘,共上下半場,最終執法由我嚟決定,明唔明白?」球證對我們兩個隊長說。
「明白。」我們說。
真正比賽的時候,心情比起在學校時更穩定。
比賽開始不到十分鐘,我們被他們強攻之下,總算守得住。
眼白白地看著被對方進攻,心裡真是不好受,我們終於取得控球權,盡量嘗試以慢打快,我們勝在中場有五個人,可以在中場慢慢組織攻勢。
他們回防速度很快,已經有八個黑衣的球員在防守,而我們只有五個在進攻。
我接應傳球後,已經有兩個中堅守著我,只要突破這兩個中堅,他們就沒有人防著我,就嘗試一下吧。
我向右推一步,再用施丹轉身過了一個中堅,再左推一下,順勢盤扭下去,被我個人技術突破了!
現在我前方只有守門員,我將球推到十二碼點附近,守門員沒有出來攔截,我再向著右下角射,終於都入了。
「Yes!」我在球場上嚎叫,再與隊友慶祝:「加油呀,守好佢就嬴㗎啦!我地而家轉返穩守突擊,後場一攞到波咩都唔好理,就斬上嚟。」
他們在進攻方面很強勢,但面對著我們的後防束手無策,我看他們在上半場時間不轉變戰術的話,都難以攻入。
他們前鋒拿到球後,便向左翼推進,本以為他能自己一個表演,結果由歐佬鏟到了球,鏟得真有技巧很流暢。
歐佬立刻將球斬給我,幸好我控得好,用速度扭開一個後衛,如果我再扭過最後一個後衛的話,我就有單刀機會了。
我再嘗試用速度推向翼位,再推回中間,真的做到了,擴大比數的機會就在我眼前,單刀了!
但沒想到他們後衛的速度很快,在我身後鏟到了我一下,我掉下來後,腳踝感到無比的痛楚。
「呀!!!」我大叫躺下來按著右腳腳踝的位置,我已經無法想其他事情,真的很痛!
這時我隱約聽到一下哨子聲,球證隨即伸出了一張紅牌。
但我已經無法站起來。
隊友立刻抬我到場外暫時休息。
「好痛...」我痛苦地場外叫著。
「你隻腳腫晒,你而家嘅情況一定踢唔到落去。」教練看一看我腳踝位置:「你係度訓一陣先,唔好郁到隻腳,我未肯定你拗柴定係點。」
「你過一過嚟,我地而家要轉無鋒陣,你自己打前小小,幫我同佢地講。」教練向後備球員講解。
「教練,我想...」
「我知你想踢落去,你企都企唔返起身,你咁樣腳都斷。」教練打斷了我的話。
我很想在場上狂奔,我現在的情況實在無能為力,不能為學校盡一分力。
「嗶!」半場哨子聲響起。
「阿鋒,我地會守好下半場佢,你放心。」歐佬說。
我將隊長臂章卸下,然後幫歐佬掛上。
我心裡很難受,感覺由天堂直跌到地獄,真的很難過。
「佢地而家打少一條友,只要我地守埋下半場就會贏㗎啦,唔好辜負矮鋒嘅成績。」教練行去救護車旁:「白車嚟到,我去講解下矮鋒嘅情況先。」
就算今場可以勝出,相信決賽當天我都不能出賽。
「等我地嘅好消息啦,阿鋒。」隊友安慰我。
救護員幫我固定好傷勢後,便放我上擔架,抬我上救護車途中,教練一直尾隨著。
「千其唔好覺得內疚,你已經為學校盡咗全力,超出咗我需要嘅要求,我好欣賞你。」教練安慰我情緒。
「教練,我陣間唔想見到任何人,你叫佢地唔好嚟探我。」
「搞住院手續都要喇掛,我知你家人長期都唔係香港,我陣間搵龍哥睇住你。」
「冇問題。」我說。
如無意外,這半場應該會是我最後代表學校的比賽吧。
「同學,我同你嘅經歷都差唔多,只要盡咗力,問心無愧就得㗎啦,唔洗諗咁多。」救護員抬我上車後對我說。
「多謝你。」我淺笑。
最近我住院的原因是我出世的時候,沒想到這一次是腳傷而住院。
初步照X光後,我沒有骨折,只是嚴重的拗柴。
「你呢兩個月做唔到運動,好好咁抖下。」醫生講解我的情況:「係呢度訓幾日,再睇下咩情況先出唔出院。」
「唔該醫生。」我坐在輪椅上。
我致電給我父母,告訴我的傷勢,然後父母安排我到獨立病房休養。
我也是第一次進入獨立病房,發現環境都不錯。
這個時間球賽應該結束,很想知道結果,希望足球隊能夠凱旋回歸吧。
我從書包找出了愛晴給我的平安符,對平安符笑著說:「你真係平安。」
我班主任龍哥應該會致電我的父母,然後到醫院探望我。
因為房間裡實在太悶了,我一直用手機玩遊戲,沒有顧及手機的電量,很快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我在病床上看著電視,悶得快要睡著。
「咔擦。」門被鎖匙開了,原來是龍哥,看來已經放了學。
「龍哥,洗唔洗買埋生果上嚟呀,唔洗咁重手喎。」我驚訝。
「唔好講呢啲,你隻腳點呀?」
「未斷得算係咁啦,不過我比較擔心個成績。」
「聽教練講,我地輸三比一。」龍哥說:「佢仲話神射手暫時都係你排第一,仲差兩球先追到你。」
他們已經少了一個出場球員,還落敗三比一,我沒有聽錯吧!?
「即係我地輸咗,冇得踢決賽?」我十分緊張。
「你冷靜少少,學校嘅老師同學生都以你地做榜樣,盡咗力就算輸都唔會有人怪你地,教練話佢地進攻真係好勁。」
很想親眼在球場上目睹他們的進攻,心情低落起來。
「龍哥,而家都夜㗎喇,不如你返屋企先,聽日仲要返學,阻到你唔係太好。」現在的我已經不想面對任何人。
「咁你好好休息,有咩問題即管搵我。」
學界夢,全港第一,就這樣結束了。
我在床上思考了一會。
看來我已經想清楚自己夢想了,終於不用追尋。
正當我出外想買飲料渴時,被一個護士發現了說:「洗唔洗扶一扶你呀?」
「唔洗喇,唔該。」如果這是個美女護士的話,我當然樂意被她扶吧。
行動實在太不方便,雖然我傷了一隻腳,但未至於是殘廢吧...
回房後已經是夜晚八時半,我在房間裡一直回憶今天的情境。
香港第一夢就這樣結束,實在有點遺憾,心裡開始酸著。
在沒有人的環境下,夜幕的寂靜,讓我獨自流下淚水。
我十分難過,在獨立病房內自己一個放聲哭泣著。
忽然門被打開了,我在被蓋裡伸出頭來,很好奇會是誰。
我呆愣了一下,原來是黃愛晴,她應該不會知道我在這裡吧...不用想都知道又是龍哥出賣我。
「你喊完嚟...冇事呀嘛?」她問。
「冇...」我說:「你咁夜仲嚟,傻咗呀?」
「嗱,特登買俾你㗎。」她拿出檸檬茶。
「我個心已經好酸,仲要飲啲咁酸嘅野,不過算啦,既然你買到俾我。」我追問她:「你做咩咁夜仲過嚟,唔洗返屋企?」
「我己經同龍哥請咗一日假,做咩手機搵唔到你㗎?」
「你嘅意思即係聽日唔返,今晚留係度?」我答:「我手機冇晒電喇。」
「係呀傻佬,不過都估到你手機冇電,我帶咗充電器嚟呀,用啦。」
她總會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
「多謝你...」
「突然咁客氣...早啲訓啦,唔好玩咁耐,我訓梳化得㗎啦。」
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我平時對你又不是特別好。
前幾天其實我意識到,愛晴喝酒時說喜歡的人,沒估錯的話...應該是我。
我倆在寧靜的獨立病房內都沒有說話,相比起平時在學校像鬧市一樣,現在只聽到晚上窗外的蟬叫聲。
因為今天經歷了太多不幸的事,已經消耗了很多精神體力。
我在半熟睡途中,突然感覺到有一種不知明的東西輕觸我的嘴唇,那種感覺很奇怪,我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我只感覺到有一點柔軟。
過多十秒後,我張開眼時看到愛晴在梳化睡覺,再用手擦一擦自己的嘴唇,可能是太累問題,產生幻覺吧。
我很快就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