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人，就坐在我身旁》: 第十三章:追夢者
第十三章:追夢者
每人的夢想都不同，有些想做明星，有些想做太空人。
我反問自己，自己的夢想是做球星嗎？我不能確定，但足球應該只是我興趣一部份。
會是作家嗎？我有想過，但我每一次中文作文都是得過且過。
夢想這東西，我現在還無法確定自己的夢想。
今天歐佬竟然沒有與他女朋友一起回校，所以他就主動約我回校。
「你條女呢，做咩今日約我返學呀。」
「佢話足球啦啦隊果邊有活動搞，要早啲返，所以咪約埋你囉。」
足球啦啦隊有活動？我很好奇是什麼活動，回到校再問一下愛晴吧。
「喂係喎，運動會就嚟到啦喎，報咗咩比賽呀？」歐佬問我。
「四百同千五米，你呢？」
「同你一樣。」
「頂...人報乜，你又跟住報。」
「好驚同我跑咩？」歐佬笑著。
「驚你屎忽，陣間早兩個站落車，一齊跑返學，輸咗請飲野。」
「好呀，多謝老細。」歐佬似乎認定了自己必定嬴。
車門未開的時候，我們已經準備好起跑的姿勢。
「擦。」車門打開了。
雖然比起槍聲差得遠，但還是有強敵在旁，為了這支飲料，我不能輸掉。
因為早了下車的關係，回校路上剛剛距離學校四百米。
我們就跑了起來，大家都有自己應付四百米策略。
每次一到了轉彎位，歐佬就加速，跑了二百米時，氣力開始下降起來。
我在最後的轉彎位放慢了腳步，留一些力在最後一百米爆發出來。
歐佬到了最後一個轉彎位，他就超越了我，大家都進入最後一百米直路。
雖然這次是與他比速度，並不是真正的賽事，但我都不想輸給他。
我使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始終都輸了兩個身位。
「頂...你...如果唔係...我個書包重...我神早快過你啦。」我喘著氣。
「唔好講咁多住...快啲...去小食部...買支野飲俾我，我上班房先。」歐佬轉身行樓梯上去。
唉，反正也要找數，買多一支給愛晴，當是我放她飛機的陪罪。
「歐佬接住！」我打開班房門口，將飲料拋到歐佬的座位。
「仆街！又係檸檬茶，你真係痴撚線，仲要買三支上嚟。」歐佬說。
我行到我座位上，然後放低一支檸檬茶在愛晴的桌子上，可能她放下了書包去討論啦啦隊的活動，並沒有在座位上。
我剛去完一轉洗手間，看見愛晴已經坐在座位上。
「支檸檬茶請你飲㗎。」
「又會咁好死無啦啦請我嘅，有冇毒㗎？」
「嗰日放咗你飛機，當係陪罪囉，你唔要就算㗎啦。」我準備拿走檸檬茶。
「邊個話唔要㗎。」愛晴立刻開封後喝了一口：「你同你女神點呀，又影貼紙相又行花海，但佢好明顯Friend zone咗你喎。」
「唉我都知，不過過咗呢幾日之後，已經對佢冇咩感覺，但係嗰種遺憾美仲係度。」我苦笑。
「好快就冇事㗎啦，俾啲時間自己啦，唔好迫自己太緊，你都就嚟踢八強啦，踢多幾場波就冇事㗎喇。」愛晴安慰我。
「最好係咁啦...」
鐘聲響起了，又要上中文堂，今天還要作文。
「起身喇各位，中文堂到喇。」班主任龍哥使用鬼吃泥的聲線說出。
「今日作文呀，作唔晒唔好走，最少六百五十字。」龍哥開始派作文紙。
當龍哥開始在講解題目時，睡意已經令我伏在桌上。
「起身聽書喇，仲瞓。」愛晴重擊我一下頭部。
「好痛呀大佬，下次細力啲啦。」我接著被重擊的位置。
「痛就啱喇，最好痛到瞓唔到，乖乖地作文喇。」愛晴撫摸我頭部的受傷位置。
「點解每個星期都要作文㗎。」我看一看愛晴的作文紙：「你咁快作晒喇？借嚟參考下。」
「冇得傾，自己作啦，拜拜。」她瞬間就交了作文給龍哥。
唉，看來今天又要留堂作了。
我托著頭望向課室上的時鐘，秒針一分一秒地過，當看見分針和時針都踏正十二時，我就會倒數五秒鐘，因為學校的時鐘永永遠遠都不準時的。
我最期待下課的鐘聲響起了，肚子餓了整個早上，終於都可以出去吃飯了。
今天終於有得與死黨出去吃午飯，已經好久未試過，以往都是因為各自為自己的女朋友忙。
「唉，條女好難頂呀，佢痴線㗎，我就嚟飛咗佢㗎啦。」歐佬望天打卦。
「你夠黃愛晴難頂？佢又唔係靚喎，日日坐我隔離，我日日都要俾佢打。」我伸出手來：「你睇下，頭先中文堂我隻手已經紅晒，個頭仲要腫埋。」
「你地真係慘，好彩我同高妹相處得好好啫。」阿飛說。
我們行到茶餐廳點餐。
兩碟豆腐火腩飯，唯獨阿飛是揚州炒飯，真是顯得我和歐佬的唏噓，再一次證明了有錢真好，一出生就是嬴家，阿飛樣貌屬於下品，他都會有人喜歡，真是沒有天理。
「條女啲性格真係極級港女，開頭都冇乜野，但係到咗呢個星期，我真係頂唔順，我就嚟飛咗佢。」歐佬向我們訴苦：「係喎阿鋒，有冇諗住轉行？」
「轉咩行，打籃球？」
「轉行做GAY呀！」
「阿歐大哥，就算我真係轉行，我都唔會揀你啦，下話？」我喝一口凍檸檬冷靜地說。
「不過阿飛，我想問你一條問題，你溝女啲洗費有幾大。」
「其實我地一直AA制，我好少俾晒兩份錢，除非佢真係帶唔夠錢，我地兩個係真心愛㗎，我覺得佢唔會貪我啲錢。」
連阿飛都已經找到真愛，他實在是人生嬴家，我現在還是什麼都沒有。
「陣間咩堂。」歐佬看手機時間。
「你上咗一大半個學期都唔知，你真係要好好檢討下，雖然我都唔記得咗，阿飛你講。」我說。
「唔記得都唔出奇，因為我都唔記得。」
「屌，你兩條友冇鬼用。」歐佬說。
我們三個行回學校，上堂的鐘聲剛剛響起，在遠處看到黃老師的身影，原來是上數學堂。
黃老師是今年教我們數學，他在學校中平平凡凡，沒有什麼特別，外表官仔骨骨，戴著黑框眼鏡，看上去十分毒，但他的性格是個好好先生。
數學堂真的很悶，每天都對著一些在日常生活中都不會用到的公式，一元二次方程；畢氏定理；二次公式，有意義嗎？
我今天嘗試聽一課書，但他今天教公式我一條都沒有聽入腦，不只是今天，是每堂的數學堂。
「我想問下你呢，點解你會聽得明佢講咩？」我問愛晴。
「係你蠢啫傻佬，唔好阻我聽啦，打你㗎，咁多野講。」
痴線，現在都不知道我蠢還是老師問題，竟然專心上課都聽不懂。
「唉屌，計錯數。」黃老師在擦黑板。
我們都聽到黃老師說粗話，引得我們班都大笑起來。
「黃SIR，我地應該冇聽錯掛，每個同學都笑得出，講粗口的確係好事嚟嘅，適當咁減下壓，我地都唔介意你講㗎。」歐佬說。
「嗱，唔好屈得就屈呀，鐘聲啱啱響起，今日教住咁多先啦，有冇同學有問題。」黃老師說。
「我有問題。」我舉手發問。
「你都會問問題，我真係嚇咗一嚇，你問啦。」黃老師呆愣了一秒。
「我想問下呢，其實讀呢啲數有咩用，我又唔係計個蘋果幾錢，更加唔會係現實生活入面用到，究竟讀數學係為咗張沙紙，定係老媽子呢？」
「兩樣都係，搵份好工，讀書係其中一個方法，讀書係可以改變到你嘅未來。」
「咁快啲教我講粗口啦。」
「好，落堂。」黃老師急速離開班房。
終於都放學了，又到了練波時間，不知為何總有一樣東西還未做。
我準備收拾收包落操場，看到一張作文紙在抽屜內，今次死定了，原來是忘記中文堂要作文，到現在一個字都沒寫，放學後還要練波，難道要留在班房作文？
「喂黃愛晴！唔好走住。」我雙手合十求她：「快啲教我作埋篇文佢，我陣間仲要練波呀，唔想留係度，幫下我啦。」
「好呀，差我一支野飲呀！」
「冇問題啦，我幾時有走過你數。」我拿出作文紙。
「嗱...聽實喇，我講一次㗎咋，呢條題目用記述文嘅方法寫就得，佢第一段已經俾咗你，要由第二段寫落去，你要寫到失而復得嘅經歷同感覺，重點係經歷同感覺，寫重呢兩個位就得，之後你可以... 」愛晴幫我解題。
我望著她教導我，不知為何會有一種內疚感覺，她經常都在我身邊無條件為我付出，無條件幫助我，但只求我請的一支飲料。
如果我是她，我就不會這樣對這個男孩，這個男孩不出息之餘，還經常抱怨自己不好命，其實這個男孩好應該找個機會答謝這個女孩吧。
「喂！有冇聽㗎，做咩呆咗係度，我唔講啦，你自己做啦，有咩唔明搵我啦，我係度睇陣書先。」
「緊係有啦，我而家就作。」
歐佬和阿飛竟然出賣我，做完作文不借我參考，真的要記他們一筆。
已經作到一半了，但我已經想不到如何再作下去。
「喂...之後要點作呀，我諗爆頭都作唔到。」我輕輕抓一下頭。
「俾我睇下...」她靠近我肩膊前方：「你都未寫感受，話你傻佬真係冇錯。」
「係喎，唔記得咗寫。」
終於都作完，我的頭腦就來要撕裂。
「作完喇，作到成個人都痴線。」我伸懶腰。
「夠字未㗎，睇落去咁少嘅？」
「夠㗎啦，啱啱數完六百五十字，冇多冇少。」
「又作到六百五十字就停手，真係冇進步。」愛晴嘆氣。
「嗱，作得少寫唔代表我廢㗎吓。」
「到時睇下邊個高分，你去練波啦，我幫你去教員室交俾龍哥。」
「咁好死，聽日先俾支野飲你啦。」我急著收拾書包到地下操場。
我從五樓樓梯俯視地下操場，他們已經開始比賽訓練。
我飛快地跑到地下操場。
「喂矮鋒，作完文未呀，未作完唔比練波呀。」教練說。
「啱啱好作完。」
一定又是歐佬周圍說我沒有作文而留堂。
「各位唔好踢住，趁而家人齊，有野要宣佈。」教練叫我們。
「嗱，我地訓練埋最後今次就開始踢八強㗎喇，不過今年唔知痴咗咩線，如果我地八強嬴咗，過一個星期就要踢四強。」
「行程好鬼緊密，大家盡力而為啦，搏盡無悔，跑幾個圈做幾組體能就完啦，返屋企好好休息。」
他媽的，我想踢球，一下到來就要做體能。
回到家時身體又是十分疲倦，對於學界足球比賽，我還是十分期待，現在我的目標是足球，我一定要做到最好。
我要為這間學校贏得第一個學界足球冠軍，再勇奪神射手，在學界上流名青史。
沐浴後就在床上休息，我在想應不應該找愛晴說聲多謝，令我忐忑不安，但現在都夜深了，害怕嘈著她休息，並沒有找她道謝。
我應該找到自己的夢想了，可能是成為一位球星吧，但這夢想只是暫定，總好過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