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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心意】

「如果你唔想答既話可以唔答㗎。」

她臉上一紅。到底那是因為她害羞還是我的幻覺呢?

「因為我地真係好耐冇見囉。」

「就係咁?」我皺皺眉頭,呑了口口水。





「唔係你以為點呀?哈哈。」

或者我真的想多了,她對我根本沒有任何意思。我倆注定只是朋友,就只是朋友。

「原來係咁。」我故作驚奇。

「不過其實呢,我仲有一件事想拜託你。」她説。

「喔?」





到底她會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呢?到底我可以為她做什麼呢?一顆心砰然跳着,與凌亂地思緒交叉編織一首緊張刺激的樂曲。

內心一直翻滾着,但願這首歌不會以哀傷收尾。

思緒的樂章終於來到了最後一節……

那個女孩終於開了口:「我想你幫我追一個男仔。」

追男孩?這個人到底是誰呢?是我嗎?是他嗎?





「你話嗰個別墅仔?」

「唔係呀。」她一臉漲紅,害羞地回覆我。

難道她居然是想和我在一起嗎?我的心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深深吸了口氣,我問:「咁你想追邊個先?」

她的臉嬌羞如大紅花一般,深怕我會看怕她的心意。或者,鉛筆一直想隱藏自己的筆跡,害怕讓擦膠掌握自己的一筆一劃,生怕自己的心思會被我看穿。

但是我只怕失去眼前的你。

她想了良久,才幽幽地說:「我近排覺得有啲鍾意左同我同組既Ben,佢幾好人呀,成日關心我,又請我食野,又成日送野比我。你覺得佢點呀?」





我的一顆心如入冰窖。

原來除了我和Peter之外,尚有一個Ben。或者,她的確不想我看穿她的心意,不願我知道她內心的廣闊,可以承載多於一人。

但這只是出於我的偏見罷。她跟我說過對不起,跟我只是關係普通非常的普通朋友。她很渴望得到Peter,但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就只有Ben,才真正與她合襯。也許Peter只是心怡心中的幻影,心怡則是我想像中的泡影,只有Ben才是心怡現實中的更為合適的配偶。

我是多麼想活於想像之中,在思緒中,我能夠把不可能化作可能。可是,人總要回歸現實,回歸一個令人討厭的現實。

「其實買禮物,請你食下野都唔算得上係啲咩啫?呢啲都係門面功夫嚟,同一份講心意既禮物邊有得比喎?」

「咁點先叫講心意既禮物先?」心怡一臉不解地望着我。

「畀着係我,我會親手整一隻戒指送比佢,上面會刻上我同佢既名。」

「係就係幾有心意,不過平日請我食野,又成日送野比我都算有心意喎。」





我默然,這的確也是種心意。

我有過告訴她一隻戒指比起Ben的小恩小惠更加有心意的念頭,然而這只是存留在我的一念之間。對心怡而言,重要的並不是禮物自身的價值,而是送禮物的人不是我,而是那個叫Ben的男孩。

心怡咬一咬唇,續道:「咁你有冇啲咩計仔呀?」

「冇呀。」我謊道。

「嗯。」心怡皺皺眉頭,不置可否。

「對唔住。」我把她當年的語句原封不動地退還。

她抬起頭來,審視着我的眼神,接着頓了一頓。





終於她說:「唔緊要。」

心怡莞爾一笑,為尷尬的局面尋求開脱。隨着她那小酒窩的出現,我也淺淺一笑。我倆就此相視一笑,打破了彼此的尷尬感。

然而,更令我難堪的場面,才剛剛開始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