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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朋友的約會】

那是一個多麼熟悉的名字,「王心怡」。

我率先開口:「喂,心怡?」

對方笑着回應:「係呀,嘉傑。我地好似好多年冇見喇喎,係咪呀?」

我愕然道:「係呀,都好多年冇見喇。」





已經大約兩年沒有見過面,但從電話傳來的聲音卻是如此熟悉。在這差不多兩年的時光裡,我沒有一刻不想念她,沒有一刻不懷念她的一言一語。

她好像沒有離開過我的生活。

我每天繼續我的人生,每夜拼命地留下快將消失的憶記。如今,她真真正正的在我的人生,插上一面旗。

可是她應該不曾把我看得那重要,毎日也想念。或者,一切只不過是一個女孩,在看到通訊錄所記下的陌生號碼後,所產生的一份好奇心。

也許,鉛筆在完成它的素描後,才意識到這塊擦膠的存在。又或者是另一塊擦膠已經完成使命,只淪為鉛筆下書時的一個過客。當過客淪為過去,她才意識到我,才讓我成為她的現在。





又或者,我現在是她的現在,但轉眼間就成為了她的過去,成為她人生路上的另一過客。

「喂,你有冇聽到我講野㗎?」我從想像回到現實。

「呃……唔好意思。你啱啱講咩話?」我不好意思地問道。

「我係話不如我地下個星期食餐飯。」她直言不諱。

我把心裡的想法宣之於口:「咩話?」





我咳了幾聲,試圖掩蓋心中的興奮。然而,我臉上的緋紅色已經翻了我的底牌。

我肯定我喜歡她,但她並不喜歡我。

這是個老掉牙的愛情故事。

可能這一切只是假象,可能上次只是時機不對,而非她不愛我。

可能。

可惜我並不擅長把不可能化作可能。

我只是一個令她感到抱歉的存在。我提醒自己。





她也在提醒我:「下星期一齊食飯呀!」

她笑了笑,續道:「係咪朋友食餐飯都唔得先,大忙人?」

朋友,就只是朋友而已。

友情和愛情的分別,就是少了一顆心,少了對方的心,少了那顆願意為對方犧牲自己的一顆心。

那是一顆不屬於我的心。

我清清喉嚨回應她:「好呀,朋友。」

我為了她,我願意犧牲自己的身份。我寧願作一塊毫無用處的擦膠,純粹遠遠看着正在書寫的鉛筆,也不願擦去它的筆跡,不願意玷汙她的高尚氣質。

相比起完美的她,能夠入讀港大又有什麼值得自豪呢?





為了找出一個配得上她的理由,我又花了幾個無眠的晩上。最後我還是以哭泣聲作為晚上的樂奏,因為我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去愛一個人。

也許,這是因為我的而且確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