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連環殺人案《救贖》 【奇幻】【殺人】【查案】: 第八夜 I

第八夜 I

康提坐在裸露雕塑女人的肩膀上，嘻嘻哈哈地哼唱。

第二晚了，城裡所有市民縱然被康提操控，但仍神色自若地認真工作，有些則日夜不停務必搜到戴曉茹和妃茵。康提則坐在雕塑上，飽覽這個城市最美麗的面貌，有商業區、工廠區、有豪宅也有不少唐樓，不過，若要跟她曾到過的城市相比，這裡似乎遜色不少。康提托著下巴，一臉稚氣，且露出相當天真無邪的笑容。

「我是人類的救世主，沒有我，就沒有重生的你們。」

康提高興得轉圈跳舞，卻突然痛苦得臉色一沉。她牢牢按下自己的心胸，感到血液從心臟開始流動，一直流一直流，但流過的地方都會特別痛，痛得就像她的四肢都在抽搐，痛得就像她的頭早晚會爆開！她喘著氣勒令自己冷靜，但她根本控制不了，這副身軀彷彿不再屬於自己，她只是被困在瓶裡的小人，然後被釋放出來後，便成空氣裡的其中一顆粒子，她可以飄到很遠很遠，很高很高，直到奧托一手將她壓下。





康提的咆哮聲使眾人陸續停止活動，畫面猶如時間停頓下來。康提痛得睜開雙眼，睜到很大很大，睜到眼珠都快要掉出來！不行！不可以！她立即閉上雙眼再緊握拳頭，努力迫使自己平復心情，然而，奧托的聲音不斷在她的耳邊迴盪。

「康提大人，乖，我在妳的心裡，一定會好好招呼妳。」這是奧托的聲音。

康提捂住耳朵。「你欺負我！閉嘴！」

「康提大人，我就在妳的心裡，要死也要拉著妳一起。」

康提感受到手微微顫抖，她連忙抓緊自己的手腕，卻看見自己的皮膚逐漸變黑。由手指到手腕、再由手腕到手臂，一直蔓延至全身。原本幼嫩的肌膚開始變得粗糙，角質漸漸剝落，甚至皮膚硬化。她撫摸自己的臉頰，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腳變黑，終覺悟毒素正在侵蝕她的全身。她激動得猛然敲打身旁的雕塑，又嘗試刮走黑色素，但發現自己根本阻止不了。一瞬間，她已變成一個醜陋的硬皮怪物。





奧托的聲音再次出現。「康提大人，我們都只是瑕疵品啊，有聽過同極相斥嗎？」

「閉嘴！你閉嘴！」康提崩潰。「我是完美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將我消滅！你們想也不用想！我就算死，也要這裡的人陪葬！」

眾人紛紛抬起頭來，以平靜的聲線重複著：「康提大人就算死，也要我們陪葬。」

康提聽後獰笑。「對，沒錯，我就算死，也要這裡的人陪葬。哈哈哈哈！我不會孤獨一人，因為你們所有人都會陪我！」

大家隨即猛然往硬物敲下去，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就算撞得頭破血流，他們也誓不甘休。他們就處於一個麻木和真空的狀態，滿腦子一片空白，失去感覺也沒有痛楚，因為眼裡只有康提大人的模樣，耳朵亦只聽見康提大人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康提俯視眾人，她的臉部肌肉慢慢收緊，周遭的氣場亦變得嚴肅。現在她已成為統治萬人的女王。

「妳們說，妳們的罪是不是應該由自己贖回來？」

康提微笑，再命人到鄰近的住宅裡取出菜刀，然後扔到眾人的腳旁，一聲令下後，眾人毫不猶豫地砍傷自己的手臂，刀刃先割傷薄薄的皮膚，血管爆裂後，深紅色的血漿傾潟而出，但他們依舊沒有止步，反而繼續砍得更深。儘管他們一直冒汗，臉色青白，雙眼卻仍然目光炯炯，而且絲毫也不打算收手。
在寂靜的環境下，唯獨聽見他們重複同一句說話：「我們不配為人。」

康提的笑聲很孩子氣，但眼神一點都不柔和。她看著菜刀沾染血跡，血漿化成血珠從刀刃落下，一滴一滴，聲音低沈但響亮，既整齊又有節奏，猶如鋼琴正在彈奏樂曲。

滴答 — 滴 — 滴答 — 滴 — 滴 — 滴答— 滴 — 滴 —

狂妄的笑聲開始傳來，刺耳的聲線震撼周圍，連身旁的黑烏鴉都忍不住逃奔。眾人卻置若罔聞，紛紛高舉菜刀砍傷自己的腹部，最後，不約而同地昏倒在地面。





歡愉的笑聲再次傳出，而後，康提從雕塑跳下來，溫柔地撫摸他們的肌膚，表現得愛不釋手。「親愛的人類啊，你們真可憐啊。但你們說，這種死法是不是很過癮？」

康提唱着歌跳着舞，嘩啦嘩啦地，忍不住向眾人分享她的喜悅。

「你們要跟我玩遊戲，對吧？好，我就陪你們玩玩，由今天開始，我每隔一小時就消滅一區，直至將這裡的人全部拉進地獄！妃茵，我看妳還能躲到甚麼時候！」

康提踏遍地上每一具屍體，這時，莎蒂的身影居然映入康提的眼眸內。

「啊？真是稀客呢。」康提咬唇。「妃茵叫妳來跟我談判嗎？」

「妃茵並不知道。」莎蒂微笑。

「哈，那妳來幹嘛？來給我吃掉嗎？」康提牽起莎蒂的手，再溫柔地親吻。「我親愛的大姊姊，妳好像一直都跟妃茵結盟，又好像一直都很討厭我，難道不是嗎？」

莎蒂仰頭。「我知道妃茵對付妳的全盤計劃。」





康提揚起一邊眉毛。「哈哈！連妳都想背叛妃茵？」

莎蒂繼續說：「我想將妃茵貢獻出來，但希望妳從此收手。」

康提露出不屑的眼神。「親愛的姊姊，我也可以自行殺掉妃茵啊，妳根本沒有用處。」

「妃茵有她的計劃，所以她絕不會離開基地，不過，就在這裡的兩個人，就足以令她自投羅網。」

康提舉起兩根手指。「兩個人？好像挺好玩，誰呀？」

「一個叫戴曉茹的女人，和一個叫程家瑋的男人。」

「茹茹！」康提表現得雀躍。「我要茹茹！哈哈！我要茹茹！」





莎蒂得逞後嘴角上揚。「請讓我效勞。」

康提突然收回笑臉。「效勞？哈哈，別這樣說嘛，想當年妳好像很討厭我啊。我記得，奧托哥哥也曾經答應過我，他會全心全意為我效勞。結果，妳知道他做出甚麼事情出來嗎？」康提睜大雙眼並靠近莎蒂。「他背叛我、他隱瞞我、他出賣我。妳說，他該死嗎？」

莎蒂的身體往後縮。「該死，他該死。」

康提捉住莎蒂的臉。「妳呢？昔日的莎蒂管家姐姐。」

「我是真心想投靠妳—不，康提大人。」

「哈哈哈哈！證明啊！妳證明給我看，妳究竟有多真心。」康提伸出醜陋無比的硬皮雙手。莎蒂用力地親吻康提的手背，康提見狀便捧腹大笑。

「妃茵，連妳最親密的同伴也投靠於我，妳玩完了！」

黑烏鴉聽見康提的笑聲後，在天際中拍翼飛翔。月光將烏鴉的影子映照在地面，同一時間，又有另一個影子經過。影子略過烏鴉，步伐很急促，最後走進一座唐樓裡。





咚咚—咚咚—咚咚—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