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效應】《十四天》: 2
特別係佢放喺廳嘅鼓，最吸引我注意。
我行過去個鼓隔離，見到有一份我寫嘅樂譜。
「估唔到個陣自己都寫得都幾衰，仲等我喺到覺得懷才不遇。」望住自己過去學生時代寫嘅譜，我不由自主咁笑咗出嚟。
於是我隨手拎咗枝原子筆，幫份譜改一改良。
唔洗好耐，份譜改完之後伯母亦整完早餐。
係一份焗麵包夾住吞拿魚、青瓜嘅三文治。
我拎住嚟一邊咬，一邊望住四周圍嘅一切。如果我係穿越時空嘅話，即刻我返唔到未來？
但係亦有可能...因為我死咗，所以腦部自動投射我自己理想嘅天國環境俾我居住？
之後我拍咗一陣門，喺咁叫阿菁出嚟，點知佢就話死都要訓覺，伯母又喺到令我有啲唔好意思，所以我就呆頭呆腦咁離開咗佢間屋。
返到屋企之後，我首先睇番個時間係幾年幾號幾月幾日。
今日係六年前嘅三月一日，我哋當年考DSE前一個月......
即係話...
阿菁十四日之後會自殺......
等等...唔一定，可能係平行時空，阿菁唔一定會自殺。
如果要測試我係回到過去定係身處平行時空......最好就係有嘢可以證明我當日發生咩事。
如果回到過去理論上一切發展都會依照當日進行，而平行時空就係做第二樣嘢。
即係話，我要記得六年前三月一日喱一天發生過咩事。
但係都已經過咗成六年......
我又點會特別記得喱一日發生過咩事.......
「喂，死仔。」老豆突然拍我房門。
「吓？」
「幫我去買包煙，淨低嘅錢你嘅。」老豆說。
「老豆...你唔好食啦。」
「咩話？有淨成五十蚊俾你賺喎，去買喇！」老豆拎咗張一百蚊俾我。
「我驚你食落去會有肺癌呀。」事實係，阿爸係肺癌死。
「痴媽根，咁樣咒老豆都有，去買喇！」老豆拍我膊頭一下。
「唔呀！」
「妖，你唔買我自己買。」老豆拎番張一百蚊出門。
「喂...」我叫都叫唔住佢。
到咗中午，學校突然打電話嚟話我冇返去補課，喱下我先記得，我個陣仲有補課。咁我竟然喱到呢個不明嘅時空，我都要暫時順下佢意架？所以我就換番套校服，行番去學校。
做番學生嘅感覺真係好怪。
番到去之後，我隨便搵個位坐低。
補嘅喱一科係中史課，我哋學校最奇怪嘅就係可以文商理交差咁配搭。返到學校之後，我係遲到個一嗰，入班課講咗句唔好意思之後就坐咗去後排嘅一個位置。
喱個時候，俾我見番一個人。
阿慧。
感覺真係好奇怪，點估到佢會做咗我六年女朋友。
聽完一輪課之後嘅小息，阿朗同個陣我另一班朋友就圍住我，笑淫淫咁唔知做乜鬼。
「搞咩啊你哋？」我問。
「喂，你唔記得你講過咩？」佢哋有啲喺到偷笑。
「吓？」
「你話你今日要同中史課個阿慧表白啊嘛？扮唔記得呀？」佢哋講。
啊...我記得啦......
有啲印象...今日，六年前嘅今日我好似會同阿慧表白，之後成功咗......
即刻話，所有事情冇變到。
如果再證實多一點，就知喱到係「回到過去」定「平行時空」。
如果阿慧拒絕我，就代表係「平行時空」。接受我，就代表係「回到過去」，因為當年我都成功。
好...就驗證下。
但係當日我係點表白呢......
啊...放學之後喺禮堂。
我記得個陣嘅我仲好喪，唔理三七廿一，或者食缺點嘅風險，拎住枝電結他即場演奏一首情歌，好似係周國賢首《目黑》。
但係喱家邊到嚟枝結他......
「喂，騰哂雞咁嘅，唔似你喎。」阿朗望住我。
「你知唔知邊到有結他？」我問。
「你自己話要帶枝結他嚟同阿慧表白嫁喎！？你冇帶啊！？」
「唔記得啊嘛......」我隨便帶過。
「咁你唯有淨唱囉。」
「...唯有係咁。」
如是者，我決定就好似往昔咁，放學叫阿慧去禮堂之後唱歌同佢表白。
「你過嚟啊。」我拉住阿慧隻手。
「做咩啊...」
將阿慧拉到去禮堂之後，我就即刻將台上所有咪插哂線同音箱到，然後即刻唱出周國賢首《目黑》出嚟。
可能因為我要救阿菁嘅緣故......我真係唱得好投入，同當時差唔多，只不過當時腦入面係諗住阿慧，而現在係諗緊阿菁。
一開始唱個陣，阿慧愣住咗咁望住我。直到後來越嚟越多人嚟到禮堂睇，最後一個入嚟就係阿菁。
當日嘅畫面，好似重回現在咁。
唔同嘅係，今日，我係為阿菁而唱。
「好呀！！！」、「上去啦阿慧──！哇哇哇！！！！」、「接受佢！！接受佢！！！」
喺一班同學嘅叫囂之下，阿慧六年前就係咁做咗我女朋友。而我喱家只係想知道結果，到底呢到係「平行時空」定「回到過去」。
直到演唱完之後，阿慧掩住口咁好怕羞同朋友離開，我都行咗去學校雨天操場到坐，等佢嘅答案。
「型喇～唱情歌，冧死女啦。」著住純白校服、淺藍色裙嘅阿菁走咗埋嚟。
「為咗救你。」我望住佢。
「吓？」
「咳...總之.......」
「喂喂喂...！」我未講完，阿菁就瘋狂拍我膊頭：「你女神喺樓梯落緊嚟啦...！你執生啦！成功咗記住請我食飯呀！」
說罷，阿菁就自己一個跑走離開學校，我叫都叫唔住。
之後，阿慧同佢一個朋友走咗嚟雨天操場搵我，同六年前一樣。
「博賢...！你鐘意嘅人啊～！」阿慧朋友叫元元，係個幾可愛嘅女仔。
「咳...」我咳一咳。
個陣阿慧仲係一個怕羞嘅女仔，見到我之後就即刻臉紅到dum低頭，雖然佢係我老婆，但係唔知點解喱一刻我都有少許緊張，莫非喱一種感覺真係初戀獨有嘅悸動？
「你...接受我架可...？」我問。
元元望住阿慧，阿慧諗咗兩秒之後好輕微咁點一點頭。
當年嘅我的確當下興奮到「Yes」咗一聲，但係如今心裡個種開心只係默默咁帶過。
阿慧接受咗，即係話......並唔係平行時空。
極有可能我係返到過去......
咁只要喱十四日，我一直跟住阿菁......睇吓佢到底有乜異樣，阻止佢自殺就會無事。
應該係咁。
但好可惜，到咗夜晚之後...
將我一大早推論嘅嘢全部抹殺。
夜晚個陣，阿朗提議我哋學校成班人一齊出嚟一齊打邊爐，順便當慶祝我同阿慧做咗男女朋友。
當年我記得因為阿菁都會去，所以我都去咗。
個陣我哋喺慈雲山食雞煲，一大群人夜晚喺間房仔一齊傾計一齊食，真係令我好懷念當日嘅時光。
「喂...叫唔叫酒呀？」問嘅人係阿聰，個陣係一個又高又厹格嘅同學。
「叫啊～」阿菁說。
「吓，你飲酒？大件事啦喎，你一飲就會賴嘢，不出一杯就醉嫁喎」坐喺阿菁隔離嘅阿朗，有啲愕然咁望住阿菁。
的確，中學時候個陣，我哋三個每次夾完Band我同阿朗就會買酒飲，而阿菁總會要飲一口，佢係一個飲半杯就已經醉嘅女仔。
「唔俾咩？」阿菁抬高個下鄂對住阿朗。
「得......賢仔唔飲酒嫁喇？賢仔你不嬲都唔飲酒嘅。」喱一句，我記得係阿朗特登幫我喺阿慧面前講。
「唔...」我點頭。
「真係架？」坐我隔離嘅阿慧問。
「係...」唔知點解，我答佢嘢總係好生硬咁。
到所有食材嚟到之後，張圓桌嘅左右兩邊簡直係兩個世界。阿菁個邊就唔理三七廿一都倒哂落去個煲到，而我哋個一邊，阿慧就好有次序咁將唔同食物放喺煲嘅唔同位，分開邊啲料熟邊啲未熟。
「哇...生嘅......」阿聰咬咗粒生嘅芝士魚蛋，個口張大好似流緊精咁。
「邊鬼個叫你咁貪心呀～」阿菁二十四小時都拎緊對筷子撈緊個煲。
「嗱。」阿慧夾咗塊牛肉同石班魚俾我。
「唔該。」我說。
阿慧愣一愣咁望住我，然後露出個笑容。
「做咩...？」我望番住佢。
「估唔到你都識講......唔該。」阿慧笑一笑。
講起上嚟...自從我同阿慧一齊咗六年之後，亦都改變咗我性格。
可以話係，對一切事物都變得消極同懦弱。
又唔可以咁講，係......份人比起以前定性咗？
「喂！」阿菁突然笑住咁指住我。
「死啦死啦......」阿朗望住臉紅紅嘅阿菁：「有冇咁快醉呀......」
「我？」我望住阿菁。
「陪我飲。」阿菁拎咗一杯酒俾我。
我記得六年前嘅今日，我為保自己喺阿慧面前嘅印象，所以都冇飲到杯酒接受阿菁好意......但係今日唔同！
「好！」我行咗過去，接過阿菁俾我杯酒一灌而盡。
「喂...阿慧喺到喎，你唔係想同阿菁佢發癲啊...？」阿朗問。
我冇理會到阿慧，就係喱一餐同阿菁飲酒。
雖然我知道阿慧你會覺得傷心，但係唔好意思......同你同居咗之後我先發覺得哋係兩個世界嘅人。
所以我都決定喺不久之後飛咗佢。
不過好彩，阿慧都唔係表面呷哂醋嘅人，去咗拉元元傾計有講有笑，不過我知佢內心一定好唔開心。
但係對唔住，我唔啱你。
大家食到七七八八個陣，就開始離位傾計，
「喂...你唔洗陪女朋友咩？」阿菁問。
「陪你。」
「痴線啦你......」阿菁苦笑咗下：「花心的男人。」
「同你講個秘密。」我喺阿菁耳邊細聲講。
「唔...」醉薰薰嘅佢點頭。
「我準備同阿慧分手。」
「...」阿菁望住我，一副不可思議嘅樣子：「你認真？」
「係。」
「你好賤呀立博賢......拍拖得個一日唔啱玩就拋棄人......」阿菁說。
「只係......我未來先知，自己根本唔啱佢。」我說。
「未來？哈......你穿越時空？」阿菁白裡透紅個陣，其實都幾可愛。
「唔。」我點頭。
「喂！」阿菁突然推一推我膊頭：「你好怪囉。」
「吓...？」
「你平時對住我粗口橫飛架嘛，點解你今日好似溫順咗咁多嘅？」
「...乜我以前對你咁衰架咩......」
「點止呀！仲有啊...成日因為我信基督教就罵我耶菁耶菁，又成日用手機sand啲咩撤旦教網站俾我......」
「我以後會尊重你。」我望住阿菁，彷彿睇少佢一秒，佢都會隨時離開我身邊咁。
「......」阿菁聽到我講喱句之後，成個人愣住咗：「你今日應該食錯藥。」
「係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