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某人說過,人天生就是自己欲望的奴隸,從出生開始,人一直為滿足自己欲望而作出行動,由嬰兒期本能地吸吮母乳到成年後的交配需求,就算步入了所謂的文明社會,也只不過是多出了更多原始欲望以外的欲望,所以元首說得沒錯,世界上一直存在著天生的奴隸,我們一直都是自己的奴隸,但我相信他的意思並非和我想的一樣。
隨著元首的車隊前進,雪白的傳單一直在天空上飄散著,這是紅色的福克斯的新手段,向整個城市散播著政府的黑幕,元首一邊看著,一邊笑起來說道:「這就是我所說的第二種人,他們並不思考這些消息來源的真確性,為甚麼會突然出現在上空,傳單到手了,看了,就信了。」
看著街上拿到傳單的人漸趨憤怒的樣子,我心裡不禁感覺悲哀,人總會為連生物基本特徵也沒有的文字心情起伏,卻忽視了身邊活生生消逝的生命或事物,一邊在現實中剝削別人,一邊從文字中感慨著被剝削者的人生,與理性者對峙的藍衣男子在我腦海中閃過,眼前的這些人和當初的圍觀者有甚麼不同?
我不認為他們有資格哭或笑,不甘或憤怒,因為他們同樣是悲劇的製造者,而這個殘酷社會也是一樣,沒有誰有資格指責誰,因為我們同樣是這個殘酷社會的製造者,或者你會說你並未投身社會,所以你只是被社會的問題蠶食著,但你不知道的是,你早已把自己的生活打造成社會的縮影,世界同樣殘酷,只是大小問題,小至人際,大至世界。
「來吧,去看看紅色的福克斯的末路。」車隊來到了政府總部前,大群警員早已設防,阻止不斷聚集的人群。
「終於要把它收拾掉了?我很好奇你為甚麼能容許這種激進的組織存在這麼久。」
元首搖搖頭說:「它從創立開始就走錯了路,就算我不動手,它最終也會自我崩潰,我現在並不是要把它清理掉,只是時間到了,去看它崩潰的過程。」
「會嗎?雖然沒有武力的抗爭在強權中注定會失敗,但我並不認為他們會完全消失,人總會心存希望……不,應該說是僥倖心理,只要還未發生,他們總會覺得有成功的機會。」
「天生的奴隸根本不需要希望,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能令他們服從的奴隸主,所以面對眼前這一群人,你只要為他們規劃好一個美好前景,他們就自然會倒戈。」
元首繼續說:「其實要左右這種沒自我的人很簡單,他們一直追逐著自己各種欲望,但生存欲總會是生物中最為優先的追求,所以,一邊給他們死亡的恐懼,一邊滿足他們少量的欲望,他們自然會靜下來。」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歷史上正確的答案一直存在,只是人從來都不是會吸取教訓的物種,或者真的要在死亡的陰影下,人才會作出正確選擇。
「說到底,你最終也是用武力手段鎮壓吧?」
「從物理上消滅異見者,往往是最快捷有效的手段。」
其實元首這種想法我也理解,在他們眼中利益就是一切,現在非古代,文明的進化就是人變得怕死而且更容易死,所以在生命有保障的情況下沒有人會揭竿起義,只會妄想靠文明的手段,例如言論壓力之類的去反抗,就算受傷了也只會向世界展示傷口而不反抗,根本就是一群在耳邊嗡嗡作響又不會釘人的蚊子。
人群越來越多,不公義的事往往會引人聲討,尤其你是事件中的受害者,無數喧嘩聲充斥著整個空間,彷如某歌手樂隊的音樂會,不過並沒有人做出過激行為,多半是因為真正的帶頭者並未出現,帶頭需要勇氣,而他們只有羊群心理,這種情況直到紅色的福克斯出現才開始消退。
一如電影情節一般,頭領所到之處,人群會自動地分出一條路,轉眼頭領就站到人群最前面和元首對峙著,頗有王對王的味道。
「我已經做好戰爭的準備,假如你們不矯正你們的錯誤思想,我將會帶領每個不甘再受壓迫的人把你們拉下來,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那怕雙手染滿鮮血也不可能阻止我。」說畢,身後的群眾隨即鼓譟起來,叫喊了好一陣子才在頭領的指示下安靜,頭領再說:「聽到嗎?這裡每個人都想改變,不想再在你們支配之下。」
「其實我也不介意把位置讓出來,但你們有能力嗎?」元首接過旁人的麥克風說:「你們沒有處理政府工作的經驗,在暴力交接之下,新政府將會在一段時間內全無運作能力,到時社會狀況會怎樣?其二,你們如何令其他國家承認新政府?這世代並不是管理好自己就行,還要處理其他國家的關係,假如你們用暴力手段取代了舊政府,那舊政府和各國訂立的規條會同時失效,你們有能力重新訂立嗎?畢竟在各國眼中你們是靠暴力推翻了一個並無大錯的政府。」
「在我眼中,你們的職位其實並不需要做事,你們只是拿著高薪,拿著下屬完成好的計劃或文件蓋上圖章,何況社會運作是有一種慣性的,社會所有運作不會因為你們消失而停下,因為支撐社會的從來不是你們,所以我認為有足夠時間讓新政府成立,而外交方面,我相信他們會認同我們的追求,因為我們追求的一直是普世價值。」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元首搖頭說:「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推算中的未來情況,假如你們發起了戰爭,在不穩定環境下商人會撤資,而商鋪也不會在戰爭情況下繼續營業,要知道我們日常生活的資源都要靠商業流通來維持,商人消失就代表了人民生活的最低要求得不到保障,再延伸出搶掠行為,尤其在這種環境下,總有人會打出正義的旗號來詐騙或犯罪合理化,你們真心想經歷這種生活?何況在武裝度上你們就已經輸了,一切暴力抗爭也只是無意義的犧牲。」




在元首辯解下,人群開始竊竊私語,看起來已經有人開始動搖,不過這是正常狀況,面對利益的時候總會有人追著它跑,但當得到利益前先要付出自己擁有的一切,人就會開始猶疑退縮,輸打嬴要是社會人的天性,因為擁有所以貪婪,同樣因為擁有所以懼怕,或者能堅定自己去追求不切實際的目標的就只有年輕人,因為他們還未擁有過,所以也不會害怕失去甚麼,他們根本輸無可輸,但現實總是比想像中殘酷,輸的人往往是少數人士,而年輕人往往是人口構成中最少數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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