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阿悅走在大街上,滿沉默的走了一段路,她說:「你不是介意我剛才的話吧?」

   「甚麼?」

   「我說自己可能不嫁你。」

   「沒有啦。」

   「那麼,你為何雙手插袋?」





    我好一陣子才明白阿悅想說甚麼,我把手從衣袋內抽出來,拉起她的手,她也緊緊握着我手。

   「你覺不覺得,我們不像在拍拖了?」

   我安慰她,「總不能期望,每一天也像第一天拍拖般緊張刺激啊。」

    阿悅遲疑一刻說:「其實,我們是否該停下來?」

    我無言以對,胸口一陣緊縮。





    我猜不透她口中所說的「停下來」是甚麼意思,她想向我提分手嗎?

   「我說停下來的意思,是結婚。」阿悅彷彿知道我誤會了她意思,過了好半晌才說:「結婚後,就是一個全新階段的開始,或許會有另一番感覺。」

   「你未必肯嫁我啊。」我苦笑說。

   「你也一直沒有向我求婚啊,你試過求婚被我拒絕嗎?」

   阿悅微微傾着臉孔看我,像要看穿我底細。





    當晚,阿悅過來我家睡。

   那是我平日求之不得的事,現在反而很不習慣。

  當然,阿悅並沒有妨礙我甚麼,有一個喜歡的女人在自己身邊,感覺也是良好的,但我心裏就是隱約感到不妥,但問題出在哪裏呢?我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我想……由於,她希望我向她求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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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一時多,阿悅睡去了,我在床上就是睡不着,聽到樓上仍傳出電視聲,我便從雪櫃拿出半打啤酒、兩包花生去拍門。

   林以達久久才替我開門,他醉醺醺說:「我還以為是債主臨門。」





   他去年曾給追債人在門前倒了紅漆,翌日便將錯就錯,把整道門也塗成紅色,再加上一朵朵黃色的花,構成了好一幅玫瑰盛放圖。

    我跟阿達看深宵音樂特輯,乖乖不得了,又播他作曲的經典金曲,我對他說:「喂,你的歌啊。」他喝了一口酒,呆看着熒光幕說:「我當年不知發了甚麼神經,一夜之間作了三首金曲,我直至現在仍懷疑是自己作出來的,還是莫扎特的亡魂上了我身,借我的手揮上幾筆囉!」

   幾年前,他一鼓作氣作了幾首歌曲,給當年當紅的歌星唱得紅極一時,之後當紅的歌星過氣了,阿達也苦無新作,只好依靠定期發放的微薄歌曲版稅過活了。如今除了為一些連上映機會都無而直接出DVD的電影做配樂,便無其他工作。

    「你那晚特別有靈感吧?」

    「才怪!我根本沒有做音樂的天份,所有的歌曲啊、配樂啊都是東拼一點、西抄一點得來的。」

   我無言以對,阿達也真的坦白得過分。

   我告訴他,阿悅叫我向她求婚。





   「你知道,男女結婚是為了甚麼?」

   「因為……深愛對方?」

    「當然不是,結婚是為了兩人隨時隨地便可上床,沒有人可提出反對。」他問:「有沒有人阻止你和阿悅上床?」

   「暫時沒有。」

    「所以,你們不用結婚囉。」

    「我也不想跟她結婚,但是她也真的到了適婚年紀了。」

    「那就等她過了這個年紀,到了人老珠黃,她就不會再發言了。」

    我瞪眼看他,「嘩,你是不是男人啊?」





    阿達二話不說便站起,一把脫下褲子,向我展示:「你自己檢查一下啦!」

     我慘不忍睹的說:「好了,表面證據成立,請拉好褲子,別着涼了。」

    他邊拉褲子邊問我:「對啊,你跟那個集集怎樣了?不不不,你只要回答我一句:你有沒有想過再跟她上床?」

    我點點頭。

   「多久才想一次?」

   「要說坦白的嗎?大約一日想幾次左右啦。」

   「那麼,你多久想跟阿悅上床一次?」





   「你是指認識集集之前或之後?」

    「呵呵呵呵呵,不用答了,我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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