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姐姐.....!!」

「阿敏、你怎麼了???」

阿敏帶著一身水珠、全身赤裸的從浴室中走出來!

她垂下頭、髮絲將她整個臉龐蓋住;僅僅能看到腳前的地板、極不尋常!

一步接一步,阿敏每一下腳步都極之沉重、彷如一尊會移動的石像般。



「咚、咚、咚」

一聲聲重重的腳步聲、阿敏慢慢走上樓梯;她口中唸唸有詞,全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話。

「死.....死.....殺死....」

婉琳顯然聽出了阿敏的呢喃,她的心更慌:「愛麗絲,她有沒有拿著什麼...?」

「她....姐姐她...手中好像拿著一把青綠色的...匕首!」



「阿敏??」

婉琳站了起來、試圖走向樓梯,但怎能夠阻止?

若她沒估計錯誤,阿敏正走向諾亞的房間.......

「不...不!」

婉琳急步奔過去、憑藉她記憶中大宅家俱的位置,總算沒有跌到;好不容來到樓材、聽 著腳步聲、但覺阿敏已走到中段,急忙大叫:「敏!停低!!」



唔可以饒恕.........哩個、男人...

「咚、咚、咚...」

「敏..唔!」

婉琳追上樓梯、走得兩步、竟然往前一摔!

「琳姐姐...!」愛麗絲急忙過來幫忙。

婉琳摸著梯級,一級級的爬上去。

「敏、唔好傷害大哥哥....!」

不知道是否因為爬行不用擔心摔倒的關係、婉琳攀爬的速度較她用雙腿上樓梯要高。



她運用上自己的輕身功夫、不一會便爬到阿敏身後。

她一把足住阿敏的腳踝,叫道:「阿敏、停呀...有咩事...都等大哥哥醒番先啦好嗎?」

走開。

這兩個字,語氣很冷漠。

近乎要冷徹婉琳全身的骨頭...

她雖然目不見物,但阿敏那個冷酷無情的樣子簡直就呈現在自己眼前一樣。

「蓬!」



一度強大的風力從阿敏腳邊生起、卷起了婉琳!

婉琳的身子被勁風彈開、阿敏竟以魔法攻擊婉琳.....

婉琳在黑暗之中,但覺身體被扯至半空。

難以想像。

—她,不是自己認識的甄楚敏.....

「姐姐!」

一時間,婉琳也為阿敏的行為陷入詫異之中,完全沒有運用上她的反射神經。

愛麗絲飛撲出去、身體一反,懷中的兔子玩偶立時變身,恰巧塾住了二人,使婉琳不至 於跌傷。



阿敏看著婉琳摔下去,又復向前。

整間屋,頃刻竟無可以阻止她的人。

沒有人可以抑制她報復的心。

沒有!!!



玄空站在阿瞬跟他的女朋友、自己義妹的愛巢門前。

他們沒有正式注冊結婚,只因不希望引起政府的注意、不希望引起世人的注目。



兩人法律上雖不是夫妻、然而兩人之間的愛已無可置疑、根本不需要任何名分。

玄空跟他們倆早不應存在這世界上,選擇隱沒於世,也是無可厚非。

因為要避世,二人選擇住在一些比較偏僻的村屋。

兩人育有一子,生來也沒夠一年;平常兩人生活費都源自玄空。

他們雖不常聚頭,但感情極好....是一對經歷過生死的知交。

原本,兩小口享受著平凡的幸福。

可惜,這世界的紛爭還是敲上了門,阿瞬卷入了這場紛爭後,丟低了她老婆跟兒子。

此刻,玄空站在這扇門之前。

門的後面.....是她最親的義妹、以及他摰友的孩兒。

而他,沒有保護好他的摯友。

舊日沒能保護同伴的那份撕裂感,再次溢上心頭。

內疚。

他自己雖然已置生死於度外,但瞬不是、伶更不是,兩人的兒子更加...

這要叫他如何從自責中解脫出來?

他的手始終凝滯於半空、沒能按下門鈴。

門,此刻卻打開了。

「伶...妹。」

那是他抱著孩子的義妹,張伶。

阿伶看著玄空、眼神了無感情。

雙眼紅腫、似哭過不少時候。

此刻,卻已無淚。

她只望著玄空、沒有怪責、沒有漫罵。

卻足夠令玄空承受龐大的壓力。

明明....更凶險的情況,玄空都能領著二人化險為夷....

「.......抱歉。」

張伶搖搖頭、眼神有些許愁苦之色。

然後..... 竟打了玄空一巴掌。

那一掌帶著紫黑色的氣勁、一巴扇來,又快又狠!

玄空本來仍有足夠時間可以閃避的...但,卻又何必呢?

這一巴,是玄空甘願受的。

玄空嘴角流出鮮血。

他看到張伶身上,除了抱著孩子的那隻手外,都隱隱籠罩著一層紫黑色的氣....

—「伶....又試係咁。」

這種紫黑色的哀怨之氣...。

「我已經打咗你一巴,你就唔好再自責喇...空哥。」

張伶抱著孩子走遠、然後把孩兒放到嬰兒床上。

她看上去才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但此刻她的眼神冷漠之餘、更帶著一種很強烈的恨意。

絕對不是一個喪夫之婦應有的眼神。

「嗯.....兇手係邊個?」

玄空看著這個...原本活潑熱情的義妹,一下子又變得冷酷寡言,終始無法習慣。

縱然這已不是第一次。

「一個戴面具既男人、手執一柄東洋脅差武士刀。」

「點樣可以搵到佢?」

玄空搖頭:「搗破咗其中一個據點,眼下公會仍然一頭霧水。」

嗯......遲早都會要佢填命。」

「明晚喪禮,你會黎嗎?」

張伶冷笑一聲:「去咗....都認唔出佢個樣....」

烈火....早將瞬的遺體燒得不成人形。

「去黎做咩野...?」

「始終都係瞬的遺體....。」

張伶看著孰空不語。

然後、她開始去撫弄正入睡的孩子:

好啦...我帶埋BB黎見埋爸爸最後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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