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功》: 第一章－蔣劍
《氣功》 第一章－蔣劍
蔣劍是個年約七十的跌打師父。家族裡五代為醫，他在文革時走難來到香港，在中環買下了一個地鋪當醫館。如今的醫館已經升值近億元，但他說做人要活到老，學到老，做到老，所以始終沒有將醫館賣掉，還年中無休地應診。蔣劍為人行俠仗義，抱打不平而且醫術高明，街坊們都稱他為蔣師父。
＊＊＊
「蔣師父！蔣師父！」一位大嬸衝入診症房內，拿著剛剛從街市買來的菜說。
蔣劍正在診症，他半秒也沒望過大嬸，專注望著眼前小伙子的腿。然後他手一拉，小子慘叫一聲。
蔣劍拍拍小子的背說：「踢球不要太拼命，再傷多幾次我擔保你不到五十歲就要坐輪椅。」
小伙子的母親一掌打落他的後腦說：「聽到了沒有？ 呀～ 謝謝你，蔣師父...」
「不客氣！隔離房間拿藥吧！請～」蔣劍說，然後轉個頭面向大嬸：「旋姐，說過不要隨便衝進來，萬一我分心將病人弄至殘廢那怎麼辦？」
旋姐不好意思地笑說：「蔣師父又怎會失手呢，嘻嘻嘻，對了，我有位姪女，近來遇著意外，下半身動不了，看過很多醫生都醫不好，想麻煩蔣師父出診去看一看他，星期日可以嗎？」
蔣師父望一望月曆，然就一口答應。
「太好了蔣師父！我星期日來帶你過去。對了！怎什麼今天那麼多人排隊診症？」
蔣劍喝一口熱茶笑說：「昨天贏了馬，今天義診！」
＊＊＊
星期天，旋姐坐著一輛全黑賓士房車到醫館前接蔣劍，還有司機為他開門。
「想不到你那麼富有，打麻雀時就不要因為一個幾毫而發脾氣啦。」蔣劍說。
「車子不是我的！是我哥哥的，他做出入口的小生意，家裡有點錢。」旋姐笑說。
車子駛進半山的一橦獨立屋裡，這連著花園的房子豪華得很，旋姐帶著蔣劍上到二樓的一個房間裡。一位高貴的太太在房間內等待著，床上躺著一位少女。
「蔣師父，麻煩你專誠過來這裡！聽嫂子說你醫術了得，請你幫幫小白！」高太太說。 少女躺在床上，向蔣劍點一點頭，什麼也沒說。
「盡力而為。」蔣劍放低手提包，開始為少女檢查。
少女姓高，名小白，二十歲，直長髮染成淺啡色，加上突出的輪廓，像個混血兒一樣。她半年前在加拿大滑雪時撞到腰部，下半身不遂。半年來，她走訪過各地名醫，始終沒有改善。如非苦無對策，否則這戶有錢人家也不會嘗試找來這位街坊醫生。
蔣劍檢查了一會後問：「你撞到腰之後，一直彎著腰埋在雪裡，最少半個小時，是不是？」
小白本來一聲不發，但聽到蔣劍這樣一說，扒在床上的她突然開口：「你… 怎知道的？」
「哈哈哈，小姑娘哦，我當了幾十年醫生了。我還知道你不是第一次撞到腰了，對嗎？」
小白無奈地望著媽媽，然後向蔣劍點頭。
「什麼？什麼時候？為什麼你不告訴我？」高太太激動地問。
小白沒有理會媽媽，她又對著蔣劍說：「你… 是那所大學畢業的？」
蔣劍哈哈大笑說：「一張大學的証書也沒有，但醫館裡倒是有祖先留下，半塊大清皇帝御賜的金牌。」
「為什麼只有半塊？」小白問。
「因為當年拿了半塊去做我大女的嫁妝，哈哈哈！」蔣劍突然用力向小白的腰間一按。
「呀！！！！！！！！！！」小白一聲慘叫，蔣劍又再用力一按。
「呀！！！！！！！！！！STOP！！！！！！！ STOP！！！！！！」
小白痛得冒出眼淚來，她本來想對這個粗魯的老頭破口大罵，但蔣劍比她更先開口說。
「試試動動腳趾。」
「什麼？嗚.....」小白雖然冒著淚喘著氣而且十分憤怒，但這是半年來的第一次，她的腳趾竟然能動了。
「能動了！能動了！」房間內的人都興奮地叫了出來，只有蔣劍一個還保持著沉默。
「還不行。」蔣劍說。
「不要緊的！蔣師父，你再按多幾下！再痛我也忍得住！」小白叫了出來。
「這已經是極限，受傷的部分在當時被雪埋住，寒氣進入了筋骨，而且拖得太久了。再按多一百下也沒有用。」蔣劍沉著臉說。
眾人就好像見到奇蹟突然消失一樣，變得鴉雀無聲，失落之情掛在每個人的臉上。蔣劍站了起來，摸一摸自己的光頭說。
「別太失望，我是指以我的方法來說，這是極限而已。還有一個方法… 近年來，我開始學習氣功療法，學到很多不可思議的東西，但我的技巧還未到家，也許教我氣功的那個人可以幫忙。」
「真的嗎？多少錢也沒有問題！要多少錢？即管說！即管說！」高太太高呼。
蔣劍以凌厲的眼神盯了高太太一眼，彷彿在叫她閉嘴一樣，然後他走出房間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他又回到房間裡說：「他說不會出診，要看的話就得親自過去。」
高太太高興地說：「不要緊！不要緊！世外高人什麼時候方便？我們親自過去！」
「嗯… 明天吧。」蔣劍說。
高太太接著又說道：「明天！沒問題！沒問題！蔣師父，請問能否先告訴我… 你的氣功師父… 那位名醫的來歷呢？」
「慢著，我可沒說過他是個醫生，我只是說他可能幫得上忙而已。那個教我氣功的人… 其實是排行第十一，我家裡年紀最小的一個兒子﹣蔣一一！」
－－－－－－－－－－－－－－－－－－－－－－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