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度的痴狂歲月: 故事一: 羅生門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對的, 所謂真相, 其實不存在, 也沒必要存在.
法蘭度在FACEBOOK上收到一個名叫T先生的FRIEND’S REQUEST, CLICK入了這人的FACEBOOK望望. 入到去, 發現這人的FACEBOOK相當奇怪, PROFILE PIC是一對情侶蒙著雙眼, COVER PHOTO是一張簡單的字條, 寫著「受害者」三個字.「搞咩呢?」 法蘭度腦裡充滿問號, 但見到有幾個舊同事是MUTRUAL FRIENDS, 好奇心驅使下ACCEPT了FRIEND’S REQUEST.
法蘭度隨即收到T先生的PM:「你和路先生是否相熟的朋友?」法蘭度答不是, 他回應了一句「OK」.
TIMELINE上只有一個POST:
「我有個好好的女朋友, 她叫小馬. 她是個很純情的女仔, 我們的關係一直很好, 可是自從她加入了C & P GLOBAL, 我們的感情狀況便一直下滑, 試過有幾次鬧翻, 差點分手. 小馬以前不會對我耍脾氣的, 她在我面前一直很乖巧. 我愈來愈覺得她有點不妥, 於是有次我偷偷看她電話的WHATSAPP內容, 發現她和一個叫「路先生」的人有很多交談. 我不知道這路先生是誰, 隨便看了幾段WTATSAPP, 發現有一段他約我女朋友到某間酒店房見面, 還問她為什麼不回覆. 我開始緊張了, 到底他為什麼要約我女友去酒店? 我急不及待碌上碌下看看有沒有其他蛛絲馬跡, 証實了我的懷疑, 這位路先生一直騷擾我女朋友……
我沒有立即詢問小馬, 而是有次趁她不為意, 取了她的電話由頭看一次, 愈看就愈覺得這位路先生根本心懷不軌, 想搞我女朋友. 我再翻查小馬的FACEBOOK, 發現原來這位路先生是小馬同公司的同事! 我思前想後, 決定要公開這賤人的醜行, 請各位女同事小心這個人, 並且替我女朋友取回公道!」
幾天後, 上載了一個新的POST, 今次內容更震驚更露骨.
「賤人路先生! 居然趁公司所有同事走哂, 走來勾引我女朋友, 可憐的小馬最終受不住他的威迫, 被迫按著他意思做了……這件事我也羞於啟齒, 自己的女朋友居然遭人強姦了! 我一定會報警的, 我相信世界有公義, 一定會狠狠懲罰這賤人!」
舊同事們無不驚訝, 大家都議論紛紛, 很想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一個月之後, T先生直頭HACK了C & P GLOBAL的網頁, 要脅要最高層人士即時辭退路先生, 否則會將事件鬧上報.
最後路先生抵受不住壓力遞了辭職信,而差不多同一時間小馬也RESIGN了.
半年後, 一位舊同事找小馬吃飯……
「我和T先生一起已經八年, 他一直以來對我很好很疼我, 只是情緒有點不穩定.
但自從我入了C & P GLOBAL工作, 便多了很多拗撬. 他不喜歡我公司太多男同事, 而且份工很辛苦, 經常要OT. 不過我當這裡是踏腳石, 試問有哪個大學生不想在跨國企業做? 我希望在這裡捱幾年, 可以上到更高的位置. 但每次我這樣解釋, 他就是不相信, 他以為我想在這裡釣金龜. 有次我約了他吃晚飯, 但做到八點, D數都仲未對好, 便WHATSAPP叫他不用等我, 自己先吃, 我第日才陪過他. 15分鐘後, 他傳來了一幀照片, 原來他竟然因為我失約而生悶氣, 獨自走上了家的天台, 還站在欄杆上, 頭上頂著一個凹陷的啤酒罐. Oh my god! 我那刻真的擔心死了! 怕他飲醉酒跌下去, 於是立即放下未完成的工作趕去找他, 實在不想他有事啊! 結果那晚, 他安然無恙還胃口滿滿的吃了很多壽司……
第二天, 因為我未能DEADLINE前完成對數工作, 被阿姐照肺. 我感到很委屈, 但只能推說是因為急事所以才臨時走了. 路先生見我被責罵完沒精打采, 主動請我吃LUNCH, 叫我不要不開心. 我一直覺得路先生是個體恤下屬的上司, 他把事情交帶得很好, 也教了我很多, 見我工作上有困難, 他經常很樂意幫助, 我未遇過咁好的上司的. 見我不開心, 他還請我食LUNCH. 不過我不敢有非份之想, 聽說他有未婚妻了.
兩星期後, 公司盤點, 路先生和我被編入同一組. 我因為剛上手, 對那些ITEM CODE和貨物樣式不熟悉, 點得很慢. 六時了, 其他同事都完成了可以準時下班, 唯獨是我還在點. 我很累啊! 不禁焦急起來, 而且電話還不停震動, T先生又催我收工了, 可是我真不知道要幹到何年何月! 路先生見我氣餒, 走過來搭了搭我膊頭, 鼓勵我說:「放心, 今晚無論點到幾夜我都會陪你一齊點的.」 那刻我無比感動, 實在太感激他的體諒和耐心, 想起一直以來抑壓住的工作壓力和T先生的步步進迫, 那刻我真的想抱著他哭. 因為有他的幫助, 一小時後終於完成, 可以下班了.
晚上我不忘多謝他, 他也立即回覆我: ”I just want to see a happy face J Btw, could you do me a flavor?” 原來他正在讀MASTER, 知道我在大學裡主修ECON & FINANCE, 想請教我一些答題技巧, 從此我們之間便開始了WHATSAPP交談.
我們之間變得像朋友多過同事了, 他也開始問起我的興趣和朋友, 還約我看電影. 我記得那天是週末, 他下班後在公司附近一間COFFEE SHOP等我, 怕被同事在路上撞到惹閒話.
或者是被T先生管得太耐, 多年的感情, 開始平淡如水, 沒有火花了. 恰巧這個時候出現路先生, 這風度翩翩, 事業有成又啱傾的好人上司, 我的心有點動搖了.
電影後的晚飯, 我忍不住問他未婚妻的事, 怎知他一面無奈的答道:「其實我沒有女朋友啊, 可能同事們見我年紀不少, 以為我身邊總有個伴兒吧...」我聽到後很開心, 無法掩蓋心花怒放, 因為我知道自己有機會了.
我的心愈來愈想念路先生, 而T先生的位置愈來愈低. 我和路先生看電影那晚他一共發了十幾個MSG給我, 有9個未接來電. 天啊! 我再忍受不了他的疲勞轟炸, 冷淡地回應了一句:「家裡有點事, 和媽媽出去了.」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未想到他可能已經打了給我媽媽詢問我行蹤了.
謊話被揭穿, 第二天, T先生一大清早便在我家樓下守候, 說要即刻見我. 我氣沖沖的走下樓, 見到他拿著一紮黃色玫瑰. 那刻我心酸透了, 可是我的心裡已經有了第二個人, 對他不可能再有愛的感覺. 我不想和他勉強下去, 雖然他一直待我如珠如寶, 可是有時他實在太過神經質, 而且論收入前途, 路先生的確比較優勝, 我是考慮到將來才這麼選擇的.
「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他哭了, 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見到他哭. 我的心很痛很痛, 很想對他說句對不起, 是我變心, 我太不該了! 你原諒我吧!
和路先生初次約會後, 他對我更加體貼了, 千叮萬囑我不要向同事提起我們約會的事. 我覆了一句「行, 可是你要陪我看另一齣戲啊.」
我們再次約會了, 今次他牽著我的手, 我們在電梯親吻了, 我感覺到我和路先生之間一定可以談一場更成熟的戀愛.
和路先生一起兩個月, 有次他約我去一間酒店, 我想, 他一定是想跟我…那個了…我覺得他自己提出也很尷尬, 而我更忸怩的不知如何回答, 雖然我的心也甜絲絲……我沒有回覆那MESSAGE, 但那天收工後我一直留在座位沒有離開過, 他出房見到我, 彼此面上都浮起了一絲甜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不過那次是唯一一次, 亦是最後一次. 那次上酒店之後, 路先生對我態度180度轉變, 不斷挑剔我工作上的錯處, 還兇巴巴的對我, 連約他食個LUNCH, 他都推說開會拒絕了. 我很傷心, 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蠢的女人, 居然會相信這人面獸心趙完鬆的男人! 我躲在洗手間哭了, 對著同事還要裝作沒事, 實在太辛苦了!
那天雨下得很大, 我又沒有帶雨傘, 濟留了公司樓下, 我還以為他會好心等我. 電話突然響起, 是他! 他找我了!
「我有件事要對你說, 我和SANDY結婚了, 請你以後不要再煩我, 再見.」
雷聲劃破天空, 什麼? 他不是明明說沒有女朋友麼? 為什麼要騙我? 我還未及追問下去, 他已經掛了線. 我心碎了, 他原來騙我! 枉我一直那麼相信他! 我的眼淚不止地流下, 這時又收到MSG, 是T先生的.
「很大雨呀, 你有帶傘嗎? 趕快回家呀, TAKE CARE.」
「……我沒有帶傘呀……」
「哎呀, 怎麼那麼大頭蝦, 你在哪? 我來接你.」
原來世上最關心我的人, 只有T先生, 而我竟然傷害了他, 是我對他不住, 但他沒有忘記我. 這一刻, 我感受到破碎的心靈被T先生逐塊逐塊的拾起來, 見到他, 忍不住抱著他將一切哭訴了…..」
至於路先生, 他離職後簡直人間蒸發一樣, FACEBOOK完全沒了踪影, EMAIL, WHATSAPP, 電話都全部不覆. 當法蘭度差不多記不起這個人, 卻又偶然遇到一位認識路先生的女客戶, 聽到另一個故事:
「小馬第一天上班是我去WELCOME她的, 這女仔看似挺聰明的, 希望她做長一點, 這POSITION需要一個STABLE的同事.
她份人幾開朗幾隨和, 我們很快熟絡了, 還ADD了FACEBOOK. 當翻閱她的FRIEND LIST的時候, 赫然發現有個女仔個樣很面善, 不知哪裡見過咁, 不期然想去了解多些. 很快知道這女子原來是小馬很CLOSE的朋友, 因為小馬每個POST幾乎都有她的LIKE和COMMENT. 知道近水樓台, 想結識就指日可待了. 於是我開始借故親近小馬, 為了BUILD UP一個好人的形象, 我出了200個力教她和協助他, 若非她還算聰明漂亮, 我才不會這麼犧牲呢!
我的努力感動上倉, 和她愈來愈好朋友了, 還願意和我單獨看戲, 下次可以順勢叫埋她朋友一起來了. 不過我估不到她竟然知我有女朋友, 同事們實在太多事了. 不過, 其實SANDY都不算是女朋友, 只是比朋友好少少的朋友而已, 她人是不錯的, 對我又夠義氣, 可惜性格太剛烈, 不是我杯茶, 男人呀, 總是比較著迷一些小鳥依人, 乖巧溫柔的女人. 不過, 我和SANDY之間著實也曾經有過曖昧的眼神交流和近乎挑逗的訊息試探, I MEAN她試探我. 可能她根本不明白, 男人就算對你好, 也未必當你是女朋友.
小馬直接問我是否有未婚妻, 我當然否認. 後來令我終生後悔的事情發生了!
看完電影後的星期一早上回到公司, 已經感覺不妙, 見到她那麼主動約我看第二次戲, 我更加肯定我男人的直覺. 同事都看得出小馬的異樣, 尤其她望著我的戀慕眼神. 每次我一走近問她公事, 她的雙眼都在放電, 天啊! 又多個SANDY! 我實在不敢再為了結識她朋友而故意討好她了, 因為她已經百分百愛上了我, 而且還是死心塌地個隻! 有次她眼泛淚光的對我說為了「某個人」和男朋友分手了, 我當然知道「某個人」就是指我.
同事們的謠言愈傳愈雜譜, 有次有個廠商來了香港, 原本是要上來公司商討合作條款和細則的, 怎料他不適應香港的天氣病倒了, 於是我向公司申請到酒店找他, 也帶同小馬一起去. 誰知第二日, 竟然有同事說我們去酒店開房! 我真不能接受這「溝女下屬」的污名, 更何況我根本沒有佔過她便宜呢!
我知道是時候要狠狠地斬斷情絲, 於是我挑剔她的錯處, 又拒絕她的約會邀請, 好讓她死心. 但有次她無原無故發我脾氣哭, 問我為何對她那麼差, 我生氣得忍不住, 那天我趁所有同事下了班, 我一個箭步離開了公司, 去到地鐵站, 打電話給小馬, 跟她說我要跟SANDY結婚, 哼! 今次她一定死心了吧! 我差在沒有告訴她, 我根本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是她自作多情!
其實, 我這樣做有錯麼? 既然我目標不是小馬, 對她說這個大話都只是不想讓她誤會下去, 都是為她好, 無謂浪費她時間, 為什麼上天要這樣懲罰我啊?
那天之後, 公司一連幾天收到空號電話, 指明要找我, 可是每次當我一提起電話筒, 對方就是不絕的XXX和XXXXX, 問他哪裡打來, 什麼名字, 他就粗暴地掛斷電話, 我以為是哪個神經漢點錯相亂打電話. 我也見過有同事在PANTRY竊竊私語, 一見到我就四散, 我也以為他們只是講我老細壞話, 不想我聽到而已.
誰知這惡作劇真的認真過頭, 一個月後傳來總公司網頁被HACK的消息, 老細立刻緊張兮兮的召我入房, 開了個六個鐘頭的會, 我才驚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JESUS CHRIST! 我成世仔從未遇過這等荒謬不堪的事! 發夢也未想過! 我激動得立即致電小馬問過究竟, 誰知這死丫頭居然早有預謀地整個星期都請了假, 所有電話飛去留言! 這擺明是一個局要我死無對証啊!
「那你覺得我有做過麼? 你是否要我立即辭職?」我生氣得控制不了情緒, 對著一起工作三年的老細發悔氣的說. 此時他也已經眉頭深鎖, 表現得很為難.「其實我同你做了咁耐同事, 點會唔信你? 不過這是鬼佬的意思, 他們要我交人和盡快平息事件, 你知啦, 鬼佬文化, 家醜不出外揚呀. I feel so sorry I can do nothing for you. I feel so sorry.」
哼! 咁即係大石壓死蟹不走不行啦! 你好野小馬! 你一定有報應的! 我打好RESIGN LETTER, 只帶走了幾件私人物件便原位奉還, 怒氣沖沖的離開C & P Global.
第二天, 老細打電話給我, 告訴我他私底下用盡情面, 替我FIGHT到一筆離職金, 作為對我的補償. 我除了講聲THANK YOU還可以講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做錯, 就沒了份工, 一怒之下, 我UNFRIEND了所有 C & P GLOBAL的同事, 亦BLOCK了那死丫頭, CREATE了另一個新的Facebook account, 改名做KENNY.」
事情到了這裡可算是告一段落, 究竟這單案屬於「強姦」,「誘騙性行為」, 還是「咩都無發生過」, 根本無人能夠肯定. 法蘭度原本想將路先生的版本告訴舊同事, 還他當年一個清白, 但最終都沒有這樣做, 須知道一直以來, 人們都依據舊有軌道運行, 沒有誰會探究一些真相, 所有發生在ABCD君身上的事, 都只能成為寂寞都市中的一個流言, 宇宙間的一粒微塵而已.
而當路先生生氣的UNFRIEND所有舊同事, 唯一有點令他不捨得的就是那位小馬的好朋友, 為了她, 他被小馬陷害而沒了工作, 可是不是那女孩的錯, 錯只錯在小馬一人. 他仍然很想結識她, 於是他才開另一個facebook account, 開創一個陌生人的身份, 一個不曾在C & P GLOBAL工作, 沒人認識他的新身份KENNY.
那位女孩叫做ANNA, 是小馬多年的朋友, 她本身也有一段不為外人道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