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慾録第三季 靈與肉的契約 (18+): 二十五

車禍這事春燕可沒敢 Elina, 因此姐姐 Elina 當然也無從知道發生過什麼. 對於她們姐妹兩人來說, 生活依然如舊, 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樣. 

轉眼間這不幸的事件已經過去了大半年, 雖然事後警方曾經呼籲目擊證人提供線索, 但就像很多其它的類似案件一樣, 慢慢地就成為了懸案. 出事後, 春燕也再沒有見過那位冒冒失失的柴可夫司機, 更加不曾嘗試聯繫過他, 車禍與那個愛吹牛的年青人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春燕的生活中出現過, 有些時候甚至也消失在春燕的記憶中. 其實 Elina 也清楚這件案情, 作為負責影視宣傳方面的警員, 她曾在電視上做過呼籲, 希望有好市民可以提供這樁肇事逃逸的線索, 如同她對其它案件的呼籲一樣, 只是她發夢也沒有想到這案件的唯一知情人就是自己那位乖乖的妹妹! 假如 Elina 知道內情的話, 在電視節目裡做呼籲時她會有怎樣的表情?

為了將工作與生活盡可能地分割開, Elina 有兩個電話號碼, 一個是工作上的, 一個是與妹妹親戚朋友們聯繫用的, 這天晚上 Elina 正準備睡覺時她的私人電話嚮了起來, 她拿起電話一看屏幕上顯示出 private call 的字樣,  這年頭廣告電話多, 她并不準備接聽, 但對方就是不掛線, 似乎大有對方不接聽, 就不掛斷的不死心態勢. Elina 想就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還是接聽一下免得當自己睡覺後對方又打過來.  “請問是不是譚警官?” 一把有點飄忽的聲音.

“我是, 請問你是那位?” 本來有點睡意朦朧的 Elina 立刻警覺了起來, 能知道這個號碼的都是自己親近熟悉的人, 但他們不可能會用 “譚警官” 這樣生疏的字眼稱呼自己, 而且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電話那頭那把聲音的主人是誰.



“你還記得去年十一月七日發生在新田導致一位孤老伯伯死亡的那宗車輛肇事逃逸案件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然飄忽, 但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Elina 都聽的很清楚.

“這位先生, 這個是私人電話, 如果你想報警請打警方熱線或者是親身到就近的警局去報案.” Elina 覺得這報案就應該循正規的途徑, 而且她有點氣憤對方撥打自己私人電話, 哪怕是為了報警. “另外, 你是如何知道這個號碼的?”

“找警方報案? 哈哈!” 對方發出了句冷笑. “知道這個號碼有什麼了不起. 你在大學修的是公共關係學, 畢業後就加入了警隊. 母親在你十二歲那年病故, 父親前兩年在遠足時不慎心肌梗塞而亡, 如今你們家裡就剩下你與比你小你六嵗的妹妹, 春燕她如今讀的是社會學碩士, 還有一年就可以畢業了.” 

“既然你都知道就不說這個了, 你到底想提供那宗案件的什麼信息?” 對方似乎對 Elina 的事情瞭如指掌. Elina 也算給小小的公眾人物, 有些私事也不免被人從網絡上挖掘出來, 對對方知道自己這麽多的私事 Elina 感到是憤慨多過吃驚. 

“你記得那宗案件嗎?” 對方又重複了一次.



“記得.” Elina 的記憶力本來就不差, 她還可以記得起那宗事故一點基本的細節.

“我這裡有些資料, 一會兒會發到你手機, 你先看看, 然後再與我聯繫.” 說完, 停頓了一會, 又加重語氣逐字逐句地說道: “請注意, 在與我聯繫之前, 千萬不要與你的同事商量, 更加不可以與你家人商議, 否則, 後果自負.”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發你的! 至於我會如何處理, 我自有分數, 不需要你指手畫腳.” Elina 覺得對方不是傻子就是個無聊之極的人, 沒事搞點什麼惡作劇來消遣消遣, 警局的報案電話經常會收到來自一些精神不穩定人士的諮詢, 沒想到今天居然打到自己私人號碼上來了.

“嘿嘿.” 對方沒有再說什麼, 就掛斷了.

幾分鐘後 Elina 的就收到了十來張不太清晰的照片, 值得注意的是這些照片上某些部分很清晰, 有些部分則似乎被處理過刻意弄得有些模糊, 清晰的部分是人面, 模糊的部分是周圍的環境, 畫面裡有一輛車及一個人, 車輛相當污糟, 由於是夜晚拍攝的, 只能分辨出車上的污糟的模樣, 但看不出污糟的顔色, 車牌什麼可用來辨認身份的東西都不在畫面中, 而那個人則是 Elina 的親人, 她的妹妹春燕! 車禍, 肇事逃逸, 車輛, 妹妹, 不要聯繫同事或者是親人, 那對方是不是指自己妹妹春燕涉案? 



看到照片, Elina 嚇出了一身冷汗, 本來的睡意與接到騷擾電話的憤怒都不知道被她丟到了那裡去了. Elina 有倆個即時的反應, 第一個反應就想打電話給妹妹瞭解事情, 但一想就知道對方為何讓自己不要與家人聯繫, 自己的唯一家人就是妹妹春燕. 如果現在與妹妹聯繫, Elina 能問什麼? 問她是不是涉及車禍? 是不是知道內情? 在 Elina 的感覺中妹妹似乎什麼事情都會與自己商量,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沒理由一聲不出的, 如果真的是知情不報其中一定有妹妹她自己的原因! Elina 覺得在事情沒有搞清楚前先不要貿然興師問罪!

第二個反應就是想立刻找人調出所有已經掌握的案情,  Elina 自己曾在刑偵部門服務過, 這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轉念一想這也妥當, 當下已經是深夜, 貿貿然這麽大的動作, 難免會讓人產生疑慮, 今後事態發展就可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間, 由於可能會涉及妹妹, 這事情不得不謹慎從事. 

立刻找妹妹質詢不可, 立刻找同事幫忙也不妥, Elina 這才徹底明白來電者為何會如此鄭重囑咐自己不要聯繫同事, 不要聯繫家人的道理. 思前想後, Elina 覺得還是等上班後找個什麼藉口不動聲色地取出案情加以研究後再說. 想來想去, Elina 失眠了.

第二天她就以籌備製作交通安全宣傳片的理由將幾個有關交通安全的案情調了出來, 其中就包含了那個可能涉及春燕的那個案件. 一比對交通攝像機拍攝到案件發生地點附近經過的車輛時, 做過刑偵及刑事信息管理的 Elina 很容易發現那輛污糟邋遢的車赫然在列! 根本就不要用什麼高科技手段, 一眼就可以通過那些污糟的 Pattern 分辨出來, Elina 這時也很清楚為何對方要發這樣的照片過來. 比對完照片後, 剩下的問題就是那些匿名者發過來的照片是不是經過修改的, 但經過檢查, 照片并不存在修改的痕跡. 做完這些檢測後, Elina 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照片裡的車輛就是案發附近的車輛, 而妹妹春燕就是在那輛車上, 而更要命的是照片裡的電子信息顯示照片拍攝的時間就是在案件發生後數分鐘! 

失魂落魄的 Elina 回到家後獨自一個人再次詳細研究那些照片, 希望從中能發現什麼不實的地方, 結果不但沒有找到任何有利於自己的東西, 反而發現了一個更加要命的細節, 之前 Elina 并沒有留意到, 那就是妹妹春燕居然是從駕駛座一邊下車的, Elina 雖然知道春燕并沒有考過任何駕駛執照, 但如果這幅照片是真實的, 那春燕就不只是知情不報, 而是無照駕駛, 肇事逃逸造成他人死亡, 再往下的東西 Elina 連想也不敢想. 

接連幾個鐘頭 Elina 就這樣呆坐再沙發裡, 就如同一尊石刻彫像. 那個思緒敏捷, 反應奇快的 Elina 一時間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處理, 按照常理她應該立刻與妹妹商量, 然後, 然後就只有報警一條路可以走,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Elina 不用想也知道, 曾經千萬寵愛於一身的妹妹就會立刻被警察帶走, 當晚就會在拘留所裡與那些吸毒者, 流氓罪犯呆在一起, 而且就手頭上的這些資料, 如果屬實的話, 春燕的一生就基本被毀了! 但要 Elina 去檢舉自己唯一的親人, 自己的親妹妹, 她做不到! 但不這樣做, 她能做什麼呢? 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照片可是人家發過來的, 人家隨時可以自己去報警, 那樣的話先不要說保住妹妹, 連自己也會被控個窩藏罪犯的罪名!

這幾天來, Elina 認真回想過那天發生過的事情, 雖然過去了大半年, 她記得那天很晚才收到妹妹的電話, 說是去新田一個同學家燒烤, 而案發地點就在那附近, 有刑偵經驗的 Elina 很清楚妹妹涉案的可能性極高, 而且那個發照片過來的匿名者手上可能還有更多的證據, 最起碼他們手上有更加清晰的照片, 人家早就斷定春燕涉案, 要不然人家也不會不去找警察而先與自己聯繫! 但既然先找自己, 而且也警告自己不要與家人與同事(也就是警察)聯繫, 那他們一定有什麼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