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後: 第廿四章：父子相見
「所以嚴格來說，馮先生是這個計劃的中受試人員，我亦不可以將內情告知。」哈哈，長空這一手到底在玩甚麼？雖然長空是在隱武世界的尊者，但我總覺得他們沒有人類那麼重的道德枷鎖，而且他對於孤燕飛的態度，完全不像是認真奉陪。
「．．．嗚，還有一人！」孤燕飛苦思了片刻，突然將身子一轉，望向了正在我身後的愛妻們。
「楊小姐，妳跟這計劃沒有關係，懇請妳幫忙吧！」
是呢，只有亦寧丫頭算是誤打誤撞地進入了我們的生活吧？
「對啦！還有寧寧！」對呢，如靜應該也是最關心岳父去向的人。
「呵，正是如此，現在我就把天青先生的去向告知楊姑娘。」噗．．．楊姑娘？我怎麼突然想起她穿上護士服的模樣？
（蠢雲兒！又在想色色的事！）．．．好吧好吧，我以後連想法也會被氏清知曉了．．．不對，等２位愛妻把兒子生下來之後，她們一定會說：「我也要！」的．．．
只是長空沒有再說話了。
他只是坐在椅子上，興致盎然地望着孤燕飛那副焦急等待的樣子。
呀？他要怎麼騙過孤燕飛？
（．．．雲兒，師傅把真相用心靈傳遞的方式＂說”給亦寧聽了．．．）等等，氏清的語氣怎麼如此空虛？難道是這真相連氏清也覺得太震撼了？
「楊小姐！」突然，孤燕飛一個箭步衝向亦寧，正要扶起失去平衡的她！
（雲兒別過來！我假裝的！）呼，還好我還沒適應彼岸的能力，身體還會有一點點的訊息延遲，不然就被孤燕飛看破了。
「怎，怎麼會這樣．．．這，這到底是甚麼樣的魔鬼行為．．．」得氏清告知亦寧安好時，我才用上平常的速度衝到亦寧身旁，自然也要裝作很關心愛妻了。
「寧寧！我爸爸在哪裡？！」
我讓亦寧在沙發上坐好，她喝完了一杯溫水之後，以一副憂心衷衷的表情望向如靜．．．孤燕飛也是非常着急——畢竟他從來就是個急性子的人——只是他看見亦寧的反應後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只能再等待一會了。
「魚魚．．．我實在不知道從何說起．．．」我讓如靜坐在亦寧的身旁，亦寧執住了如靜的手，揭開了這個震撼的真相。
孤如靜篇
阿懿剛剛一直跟那個飄在空中的人在聊甚麼？
「貓，雲兒正在弄些重要事，之後還要幫我們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吓？！那，那麼我們的家，我們是不是再不能見到媽媽和其他人了？！
「我知道妳在想的事，但是師傅．．．就那飄在空中的男人說了我們可以回來的。」呼．．．若果我以後不能再見媽媽，我一定會很傷心的！
而且，肚裡的孩子還沒有被她見過呢。
「魚魚．．．我真不想從自己的口中說出這樣的事．．．不如就由你們自己判斷出來吧．．．」我知道寧寧是真心為了我而說出這樣的話，可那就更代表這真相的震撼性．．．
「沒問題！楊小姐請說！」孤燕飛已經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沙發的旁邊了。
「魚魚．．．你記不記得第一次郎君撞傷了腳，然後去看醫生，那天阿震的爸爸跟妳說的話？」吓？寧寧怎麼突然說起．．．她說的是老中醫以前看見過我和爺爺的事吧？那次他還誤認爺爺是我爸爸？
「第二件事，以前妳跟我說過，在天青叔叔”消失＂之前，孤爺爺一直都是生人勿近，從來沒跟妳們聊過幾句話？」嗯？是啊，這是我和寧寧在「重新認識對方大行動」中說出來的，可這又有甚麼關係？
「然後就是第三件事．．．上一個月妳說孤爺爺＂扭計＂不想要吃魚的那一次．．．妳覺得似曾相識？」
唔．．．寧寧這幾件事，的確是有可疑的地方，可是這怎麼全都是在說爺爺？不見的是爸爸啊！
「楊小姐，這個．．．我的確是變得有點孩子氣了，可是這跟天青他．．．」連爺爺也沒有想通，那麼我也．．．
「魚魚，妳一定會想通的，因為妳並不是一般的魚魚，妳比其他人都獨特多了．．．」．．．吓？！這，這是在打啞謎還是表白啦？！我何時比其他人獨特．．．
獨特？
寧寧看着我看眼神，除了一直都有的憂心之外，卻是認真至極啊！
我到底有何獨特了？我傻傻的嗎．．．？呸呸呸，我可聰明了。我讀歷史系？才沒有甚麼獨特吧．．．寧寧說我獨特，那就一定不關阿懿的事了？
呀！難道寧寧是說我之前和姐姐．．．
她突然說這個．．．
天青爸爸．．．孤爺爺．．．
甚，甚麼？！
孤如靜篇完
哇！小魚暈倒了？！我和寧寧幾乎是同時地擁上前接住小魚的身體，她甚至已經焦急得眼泛淚光了！
「魚魚！」
「寧寧讓我和雲兒來，妳不可以太激動。」氏清似乎接手了寧兒的身體，扶正了如靜的身軀後，讓我施法來讓如靜先回復意識，再讓她好好睡一場．．．
畢竟，這消息對她來說打擊實在太大了。這比起當初知道孤燕飛將氏清打進如靜身體的打擊更為嚴重．．．
因為，孤天青現在就在孤燕飛的身體內！如靜一直在找的爸爸，我的岳父大人，竟然一直都在身邊！
或者，是孤燕飛在孤天青的身體內，然後孤燕飛奪舍了！
我在看顧好如靜之後，率先留意孤燕飛的反應。
孤燕飛看見如靜那劇烈的反應時，果然已經意識到問題了，可他就好像一直被一條無形的繩索套上，哪怕真相就在他面前數尺，他也拚命的伸出手去抓，卻仍然一無所得。
「尊者，你對我下了甚麼暗示？我怎麼會一直想不出來？！」嗯？孤燕飛竟然會認為長空催眠了他？
「呵，恭喜孤先生，你既然能想出來，那我也可以說了。你的確於實驗後被洗腦了，所以你對於這件事的真相，不單是想不起來，而且在思索時那個暗示會故意將你的思路帶向錯誤的方向。不過事先聲明：本尊沒有那麼無聊。」長空悠然坐在椅子上，樂得看見孤燕飛枯腸搜索的模樣。
「果然如此．．．難怪每次我在想天青時，就會跑出一大堆綿羊和農場！」
「孤先生，這場鬧劇的確是玩得太久了，本尊現在就為你解套吧。」長空雙目變得認真起來，注視着正焦急的孤燕飛。
「孤天青，醒來吧！」突然，一道如同佛音的低吼響徹整個大廳！眾人縱然知道是長空所為，但又覺得這聲音更像來自天上，如亦寧便不自覺的望向了窗外．．．
而孤燕飛卻是首次望向長空！
然後，他說話了。
「爸爸．．．沒錯呢，我就在這。」
孤．．．孤天青？岳父大人？
「．．．我，我兒？！」孤燕飛的雙目在低時間內從解脫至震驚，又是疲倦，又是緊張，明顯地他們同一時間都在搶奪這身體的使用權！
「爺爺！爸爸！不要搶啊！你們會傷害到對方的！」氏清畢竟是在這方面經驗豐富，馬上出言提醒。
可是，岳父似乎因為被困了２０餘年，現在更是非常渴望重奪五識；反而孤燕飛仍然在錯愕之中，竟然就被岳父成功掌控了身體。
「妳們是．．．我的女兒？如靜？哪一個才是如靜？！」剛剛的提點是由氏清說出的，所以天青首先望向氏清。氏清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用手比了比正在休息的如靜。
「馮懿雲。」長空的聲音又憑空出現在我的腦海裡，而且我也感受到長空這話只是對我說的。
「你成為隱武的事，要不要公佈，向誰公佈是你的自由。３天後我會再來找你，屆時就請你在那２個選項中取一個了。」長空說的是：要不我馬上就搬入隱武世界，或是等待到塵世緣份已盡再進去了。
「長空先生．．．你剛剛把這潘多拉盒子打開了，不想想要怎麼安置他們啊？」
「唉，若果孤燕飛真有心去找孤天青的話，他早就會留意到自己的性格和身體跟以前的不同了，只是他．．．算了，等３日後我再跟你說吧。」說罷之後，岳父突然大叫一聲，吸引到我些微的注意時，長空先生已經憑空消失了。
結果還是孤燕飛控制住了場面，他重掌身體後馬上讓自己的兒子的靈魂安穩地聚合在大腦的位置——我自從得道後對於靈魂的觀察和掌握已經超越以往的一切經驗了。
「馮懿雲，在日本時你跟我說過，你可以將小清的靈魂放到你的身上，此事當真？」嗯？對啊，我的確可以幫助這對父子，只是．．．
「對，可是缺了一副身體．．．」就在我說畢之後，我突然感覺到一絲來自孤燕飛的殺意？！
「龍隱寺那班天殺的畜牲！」呼，還好．．．
（雲兒，小心。）氏清？她認為孤燕飛的殺意是對我的嗎？
「孤爺爺，你是不是說過，在龍隱寺內的基因科技已經相當成熟，可以制造出沒有生命的肉體？」果然，孤燕飛這時才收起了他的殺氣，望向了窗外。
「沒錯！我現在就去搶一副身體回來！給我２日，不！一日半的時間！我們一日半後在老家施術！」他也不等我同意，自己就像一支箭般飛奔出去了！
呼，這訊息量實在是太大了，也終於暫時可以休息一會．．．
「雲兒啊．．．還有赤鋒外公。」唉．．．對呢。
把外公救醒回來也不是難事，連氏清也可以辦到了。只是我怕他又會突然發瘋，才親自處理了。
「唔．．．嗯？懿雲？尊者呢？」奇怪的是，外公醒來後完全沒有先前的怒氣，仿似他完全不怪責長空將他打暈一樣。
「離去了？唉，我從未見過他發那麼大的脾氣，這次是我做錯了．．．」哼哼，我也沒見過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呢——其實我連見都沒見過他．．．
「放心，長空先生會再回來的。」
「算了算了．．．我一生無緣再向上，至今已七十有餘仍然不能上窺天道，我早已打定輸數．．．尊者就算再不見我，我也是自討苦吃。反而我當年一心以惡念搞垮孤燕飛的實驗，反而讓你跟他的子孫結成佳偶，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呢．．．」嗯．．．原來當年還有這些往事，應該是外公和孤燕飛的權鬥了吧？只是距今已是３０年了，我難道還要責難他嗎？
「呀對了，外孫，借你電話一用。」我一時之間還沒想到他的用意，而我正在四周張望時，已見到外公把我的電話從褲袋中取了出來．．．
「幫忙解鎖一下。」．．．暈倒。
「外公你怎麼偷了雲兒的電話啦！」哈哈，還是氏清把事情組織得快。
「借我用一下嘛．．．呵，找到了。」
我完全想不到他會打電話給誰．．．
「喂？！懿雲？！你醒來了！」外公竟然打電話給媽媽了！還開了揚聲功能！
「呀．．．是啊。」
「不止是他啊青兒，我也醒來了。」原，原來外公是要跟媽媽相認啊？
「．．．父親！你，你在懿雲那邊？！我，我馬上過來！」
「讓我也見見馮為民，他的好兒子令我很滿意呢～」．．．呀，就是在說我吧。
媽媽以前有跟我們說過外公的事。
當然她不會直說龍隱寺那些秘密，但她一直對外公歧視爸爸很是反感，但又感到無可奈何——外公一直認為爸爸把媽媽搶走了，讓他失去了女兒，也令龍隱寺失去一員高手。畢竟在外公壯年時權慾極高，自然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在龍隱寺繼續協助自己，故此他甚至想過要把媽媽帶回去。只是媽媽的性格也實在倔強得可以，才令外公當年氣得拂袖而去，從此失去聯絡。
４０分鐘後，我們便聽見了爸爸駕的車那獨特的響號。
「哈哈哈！女兒，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這樣見到妳！來來來，給我看看妳的劍術．．．呸呸呸，不用看了，一看就惹大家生氣！馮為民也在呢，快來給老子倒杯茶！」這老頭一說起家常話來就是口沒摭攔，不過他倒是讓爸媽感動不已，馬上把遲了３０多年的事件補做了，算是正式在父母之命下把媽媽聚進馮家的門。
「外公，長空先生３天後再來，你要不要住在這裡？爸，媽，你們也在這湊湊熱鬧吧，好讓我孝順一下你們。」不知怎的，縱使我知道能夠偶爾回來人世，我對上爸媽時卻突然衝口而出。
果然，本來還算融洽的氣氛，被我的一席話給硬生生剎停了．．．
「懿雲，你真的要去嗎？真的不能回來？」媽媽始終對於隱武的規矩不太清楚，但她也知道隱武的存在的。
「可，可以回來啦。只是不能像現在這樣幾天看見你們一次了。」
「蠢材阿懿！要嚇死爸媽啦！」如靜在這４０分鐘間自然是醒來了，現在就坐在我身旁呢，還順便給我一手敲頭功！
「爸．．．爸爸，你能不能跟那位尊者多說幾句，讓懿雲他們．．．」媽媽還是不能放心，又問外公的意見了。
「吓？我，我也說不準呢，不過我跟着尊者那麼久了，他常常會跟我說隱武回到人世的趣事．．．」
這一天半，是我們馮家三代同堂，不，四代同堂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