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後: 第十章：準備上路

離馮懿雲和氏清到日本，已剩下不到３天的日子了。

 經過了星期六的家庭一聚後，雲的一家已經是形影不離，哪怕只是到便利店買些日用品，三美也總要相隨。當然了，就算亦寧和如靜多麼的樂觀，她們仍然只能將這３天視為＂最後的３天＂。故此她們也趁着這３天之中，商量之後的住所和去向。

 「魚魚來楊家一起住如何？媽媽一定會很喜歡妳的啊。」

 「吓？但我比較想先回娘家嘛．．．雖然我還想說要上班．．．」如靜現今是惟一仍然在上班的人，只是這幾天她都特別請了假，所以才有空一邊黏住她最愛的馮懿雲，一邊跟大家討論之後的事。 話說起來，自從在公司公開四人關係之後，雲一直也有留意各大新聞和網上討論區。他不太在意新聞會如何抹黑抨擊他們，只怕有好管閒事的人來騷擾如靜和亦寧。可是出乎意料的，公司的人似乎都守口如瓶，就連在事發之後幾天雲要到公司收拾物品，消息最靈通的接待員小姐也沒有對他說甚麼事，只說他跟亦寧真的很相配之類的官腔，也是令雲最為不解的地方。

 「小魚還想要上班啊？可是阿儀不是要跟岳揚去旅行了嗎？只有真子我又怕．．．」沒錯，阿儀和岳揚的關係不止是轉為穩定，而是變得更甜蜜了。雖然岳揚偶爾會跟岳冰訴苦，提及自己又被毆打之類，但看來岳冰早就跟阿儀連成一線，要好好治理這個ＭＫ了。





 「對啦！儀姐姐現在都不管我了！我昨天問她要手信她都沒理我！」

 「傻瓜貓，怎麼可能要人家照顧妳一輩子了，若果真的怕辛苦怕被跟蹤，那就辭工跟寧住一起啊。」

 「．．．我才不要，不是姐姐妳教我要獨立堅強的嗎？就算沒有阿懿給我咬，我也要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而現在我就是想要教育更多的小朋友！」

 「好啊～難得魚魚那麼上進，那我也趁這休息的時間去歐洲流浪一下吧？」

 旁完





 沒錯，去歐洲流浪呢。這是亦寧丫頭的夢，也是我最想給予她的夢。

 「那記得買手信給小魚啊，不然她又小器了。」

 「你才小器啦死阿懿！今天晚上不給你睡啊！」．．．我不睡是可以啦，都已經變超人了．．．

 「噗，笨貓，妳不知道雲兒現在不吃不喝整個月也不會死的吧？還怕妳的音波功？」氏清最近也坦率很多了。以前她口裡不會跟我去比較武功，還一直秘密訓練自己，希望可以和我相差得不要太遠，但現在的她才發覺這是多麼的無謂——或者說她終於學會享受被人保護的感覺了。每次氏清有意無意的找我比試，到最後她都會躺在我的身上，讓我輕輕的抱着她直至睡去。

 「哼，就說清姐姐妳不要太鬆懈，屆時這色狼要對我們做甚麼時，妳可是我們的最後防線啊～」唉呀呀，這丫頭，就說她沒好說話，我都不知多少次狼性大發了，可還不是因為妳們這３隻小狐狸的引誘？





 「甚麼防線啦，每次都妳和貓在親，才令我抵受不住雲兒的攻擊．．．」呵呵，氏清的臉又紅了，她是何時才能像如靜那樣直接說出這種事來？

 「哎呀呀！我看姐姐妳是故意的吧？！妳每次被郎君捉到之後就發情了，還把責任怪在我們身上？！」哼哼哼，終於有點爭風呷醋的場面了，只是寧兒這樣說的話，又好像會把氏清放在比較疏遠的位置上，似乎我要打圓場了。

 「小寧兒，不然我這次也來捉捉妳，然後看誰要保護妳了？」我還沒等亦寧反應過來，已經一手輕捲着亦寧的纖腰——她真的是最注重身型的愛妻，連氏清也因為近來被俗務纏身而被她比下去。

 「郎君～才７點就想吃掉我啊？」可是亦寧卻沒有如常的反抗或嗔怒，而是使用了我最怕的招式——裝作放蕩！ 以前我和如靜仍未是情侶關係時，我一直都很害怕她會在別的男生面前搔首弄姿，故作不羈。而成為男女朋友後，這種不適感更是有增無減，只要如靜跟她的朋友有過份的身體接觸，便足以令我不安一整天。我後來得到如靜的開導，才知道這是因為我對自己欠缺信心，以及對如靜欠缺信心。還好的是如靜也似乎知道這是我的小小弱點，以後也沒再跟其他男仕有太多接觸了。

 「呀！寧姐姐不要這樣啦！阿懿很怕妳這樣的．．．」果然，如靜作為情場老手，一聽便知道端倪了。雖然在婚後我們的身份已經算是不可動搖，但又有了這次到日本的一劫，若果亦寧最後．．．

  「我知道啦，但我也知道，這幾天是最後的機會，和郎君＂那個＂的機會．．．」

 呼，我投降了。

 我怎麼可能不愛這個輕微毒舌的愛妻呢？我被亦寧這一句早已葷得神魂顛倒，不由自主的就吻上了在我懷中的嬌妻，更是不顧眾人仍然在旁，開始褪去了亦寧的衣服．．．





 「對，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難得貓和寧都不在安全期了，我出去一下。」氏清那最清晰的頭腦早就將亦寧的小心思了然於胸，她也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關係才令二美失去夫君，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出讓這一段時間了。

 「不要出去啊姐姐．．．」可是在我懷中的亦寧，卻是異常的慷慨，輕輕的離開了我的吻後，便要把氏清留下來。

 「可是，我不應該阻礙妳們．．．」

 「妳要幫助對付大色狼啊．．．我和魚魚應付不了．．．」 氏清笑了。氏清的笑彌足珍貴，不單是因為她的性格不苟言笑，更是因為在她那悲慘的生世之下，能令她笑出來的事已經不太多了。我可以令氏清滿足，可是令她感受到被愛，但不一定能讓她開心。氏清間中也向我透露自己的想法，我也知道她的興趣，但是她就是沒有在笑。

 「姐姐啊，妳也知道大色狼平常多記掛妳了，若果妳跑了出去，我們還是擔心他不認真啊！」．．．嗚嗚，這條小魚是要損我還是在嫉妒了？

 「２個丫頭．．．待會別怪我搶了妳們的老公啊。」氏清又進一步的融入我們了。她鮮少會跟我們胡言亂語，有時更會為此而教訓我們，現在這樣的話，她應該又放開了吧？ 亦寧仍然在我的懷裡，她反而沒有因為我的獸性大發而心急，而是任由衣服被我解開的模樣，去了一旁拿上電話，教我們不明所以．．．

 「就說你色鬼沒腦筋，現在不叫外賣的話，待會魚魚要把我們煩死了。」呵呵，在＂大事＂面前還能保持冷靜，不就是亦寧的本色嗎？





 「又，又怪上我了？！我不過就比較愛吃東西而已！別把我說成＂大食積＂！」可是在如靜看見我們眾人的反應後，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自己的個性，結果如靜腦筋一轉，突然一下子將我撲倒！

 「哼！魚魚又偷步了！」亦寧仍然在電話上，只好乾脆將身子轉過去，不去如靜的＂示威＂。可是氏清此時又發揮了她積極協調的作用，當亦寧打完了電話，一臉不滿的望向我們時，氏清便牽上她的纖手，將亦寧也帶到我的懷裡。

 這是一個既安穩又濃情的晚上。三美都得到了滿足，而我亦得到了她們那安祥的微笑睡容。從以前開始我就一直以她們的微笑作為我進步和努力的原動力，現在不單止能夠令她們微笑，更可以令她們彼此變得密不可分，實在是超額完成了。

 「懿雲哥哥．．．」突然，本應已睡着的如靜在我身後呼喚我。

 「今天楊叔叔跟你說的事，應該跟寧寧有關的吧？」

 「應該是的，那個嘛．．．算了，我明天會和亦寧一起去的。反而是小魚妳，真的想要繼續工作嗎？」

 「嗯．．．其實我也會害怕的啦．．．可是除非我有甚麼毛病，不然我也會試試看繼續去博物館的。」如靜投來堅定的目光，教我感受到她似乎又變得成熟了。

 「那好吧，妳一定會做得很好的，因為妳是我最疼愛的小魚啊。」我說完之後反而是自己情不自禁，低頭吻向這位可愛的嬌妻。





 翌晨，我便和亦寧一同到公司去找楊老闆。本來楊老闆只希望和我先討論這事再告訴亦寧，但我知道這一定會令亦寧感到不安，所以也沒讓亦寧留在家。亦寧這丫頭口中說不介意，但在前往公司的路上不止一直和我十指緊扣，更有好幾次借意倚在我的肩旁，看來是心中狂喜了。

 「啊，阿雲，大小姐，你們來了啊？明天阿雲就要到日本去？」這位接待員一向也跟我們有交流，當然我沒想到她會連我要去日本也知道，但我已經不需要計較甚麼了。

 「對啊～這蘿蔔要跟氏清姐姐私奔啊～」

．．．吓？！ 我說這丫頭是怎麼了？！把家中私事隨便就說給外人知道？！當亦寧看見接待員小姐那極為尷尬的表情時，才知道自己說得太露骨，一下子竟然就縮在我的身後！

 「哈，哈哈．．．楊老闆在嗎？」

 「在，在８樓．．．」

 我輕輕拉住仍然不知所措的亦寧，她才回神過來，匆匆的跟上我進了電梯．．．





 「唉，小丫頭，妳又想把人家給嚇死啊？」我也不是在責怪亦寧，反正亦寧也知道剛剛是失言。

 「一時沖口而出啊．．．」

 「真的壓抑得太多的話，記得要找朋友說一下啊？」

 「可是．．．我還哪裡有朋友了啦．．．」也對，亦寧本來就已經沒有跟中學或大學同學有聯絡，就算有也不可能將自己的家庭狀況拿出來吧？

 「不然妳再恐嚇一下接待姐姐，讓她變成妳的專用樹洞啊？」

 「．．．壞心眼的郎君。」但亦寧笑了。 亦寧在公司的笑容往往都被壓縮在經理房內，若果我不在房內的話她甚至不會有任何表情－－當然我不會知道有沒有小丑突然衝進去引她發笑。而現在的亦寧或許因為秘密公諸於世，她算是拔走了這一根纏人的刺，可以活得像一個女生了。

 「雲，你來了啊？就你一個？」沒想到老闆劈頭就問我是否獨自前來。

 「呀．．．算了，寧，妳進來吧。」但我答應了亦寧不會有任何隱瞞，所以稍為定神之後，便直接和楊老闆坦白了。

 「爸，爸爸．．．我可以知道是甚麼事嗎．．．」比較難理解的是，這一年間亦寧還是跟老闆有微妙的隔閡，亦寧多次跟我澄清不是因為藍秘書，可是我仍然覺得亦寧的心障就跟藍秘書有關。

 「唉，我真不知道現在說出口是不是個好時機．．．」楊老闆和在一旁收拾文件的藍秘書對望了一眼之後，同時望向正在的身旁，身體微微後退，而雙手又緊緊抱住我右臂的亦寧。

 「藍她．．．懷孕了。」 亦寧抓住我的手，突然變得更緊了。 這的確對於亦寧而言是一個震撼的消息。她和楊老闆的父女關係本來就有着藍秘書這個外力而變得時而親密時而游離－－當然我不認為藍秘書的存在害了她們，亦寧本來就是需要為楊老闆着想而讓他續弦。可是在我和亦寧開花結果之後，亦寧已經將自己的心全力投放到我身上，致使楊老闆也開始放開亦寧，和藍秘書享受夫妻關係也好，準備退休生活也好，也不自覺的＂忽略＂了亦寧．．．

 然而，這一切也在我決定了這生死未卜的一行之後有極大的改變。亦寧故然會祈望我歸來，但她也有自己的最壞打算－－從馮楊亦寧變回楊亦寧，並回到楊老闆的身旁。要是只屬如此，那亦寧也會有心理準備和足夠的耐性去融入楊家，皆因楊老闆也只有她這一個女兒，絕不會袖手旁觀．．． 可是現在卻多了藍秘書的孩子，亦寧同父異母的弟妹。不用多說楊老闆和藍秘書必然會投放更多心力在這個孩子身上，那麼亦寧．．．

 「喂喂！老公啊！」亦寧猛力一拉我的手，將我拖回現實。

 「嗯？寧，寧妳沒甚麼吧？」依照我的推論，亦寧絕對是受傷最深的一人！

 「我？我會有甚麼了，我多了個弟弟或是妹妹啊，魚魚肯定會很高興了～」

．．．亦寧！妳這是在死撐啊！

 「岳父，你，你和大家姐不能丟下寧兒啊！」我快要死了，不可以讓亦寧在楊家受委屈！

 「誰，誰要丟下我了！笨蛋雲兒！」唉呀，亦寧還是不懂這意思嗎？！反倒是楊老闆投來了一副意味深長的目光。

 「寧兒，雲說得對，我和藍兒不會丟下妳的，我現在有了２個孩子，２個都愛。」

 「．．．那很正常啊，你們到底是怎麼了？」最應該憂心和緊張的亦寧，竟然變得像如靜一樣粗神經？！

 「啊！我知道了！原來你們是怕我會覺得自己被孤立和拋棄啊？！」．．．呼，妳懂了啊，可是妳怎麼沒有半點悲傷？！ 亦寧嘆了一口氣並搖了搖頭，然後拿出了自己的電話，並打開了其中一張照片。

 「我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