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極限生存][獵奇]　致人類的輓歌－首部－墮落: 6.10

前往醫院的路上還躺著前天他們打倒的浮屍，發出陣陣惡臭。

他們再次來到醫院大門，意外地一具徘徊的浮屍都沒有。

「醫院入面有咩值得拎？」阿申問。

「餐廳有小小野食，藥物就唔清楚喇。霍醫生應該執哂。」Carey說。

「啲房門你地點開？有冇鎖匙？」阿申問。





「。海嘯之後有一堆病人家屬留左係醫院，我地安排佢地住醫生宿舍A座，基本上所有門都開哂。B座就冇去過。」Carey說。

阿申抬頭打量了一下兩座十六層高的醫生宿舍。

灰白色的外牆沒有被海水沾染，份外亮麗。

「你同大豬去醫院搵嘢。三個鐘後醫院大門等。有咩事就用電筒照上嚟，我地定時檢查，我地有事都會用電筒照住大門。有冇問題？」阿申說。

眾人點頭然後各自行動。





阿申，古瑪和小靜走向醫生宿舍。他們拿武器的警車就停在宿舍門外，他們跨過警車旁的兩具浮屍屍體，慢慢走上A座的樓梯。

宿舍一層有兩個單位，它們只有一牆之隔。

 

古瑪負責一至五層，小靜負責六至十一層，阿申負責十二至頂樓。

 





阿申和小靜在梯間匆匆一別，阿申便轉身走上更高的樓層。

這是小靜首次單獨行動。

單位外的空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金黃色的陽光從門下空隙透出。

「呼～～～嗄。呼～～～嗄。」小靜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漆黑封閉的空間裡小靜看到一些幽藍色的視覺殘影，她伸手在門上盲目摸索，終於摸上了門鎖。

小靜深呼吸，用力扭開門。

是上了鎖的。她反而鬆一口氣。

她的眼睛開始適應黑暗的環境，可以勉強視物。





她走到另一道門，用力一扭，門輕輕的被打開了。

小靜慢慢地用綁在手上的魚生刀推開門。

木門劃過靜止的空氣，小靜彷彿進入了一個時間囊。

單位裡整齊地排著椅子，餐桌上甚至有一瓶假花，和窗外混亂的世界格格不入。

灰塵反射著金色的陽光，像浮游生物一樣在空中飄搖。

小靜站在門外觀察了好一會，確認安全後便直接走到廚房翻尋。

她打開雪櫃，一陣雞蛋變壞的壞味溢出，間隔上流著一團啡色的液體，破裂的蛋殼滿佈內壁，霉菌附在蛋白清上生長變成黑色的毛團。小靜立即





閉上雪櫃門，急忙掩嘴，把嘔吐物壓著。她繼續翻尋著廚櫃，她看到一罐白色的粉末放灰玻璃瓶裡，質感細滑。她用手指沾了少許粉放到嘴裡，

淡而無味。小靜大喜，她找到了麵粉。她立即放進背包裡。

小靜隨意地亂翻一通後便走上另一層。

小靜在另外兩個單位裡找到兩缸米，她用膠袋包裝白米勾在腰帶上。

她繼續向上走，發現撿到的多半是日用品和煮食品。即食食物和飲料完全缺乏。

「。。。佢地又話冇上嚟搵嘢食。」小靜心裡奇怪。

她走到十一樓，有一單位的門是鎖上的。

她走到另一個單位時聞到一陣燒焦的炭味。小靜推門看到十分混亂的情況，倒下的椅子，混亂的沙發，廚房的地上還有一堆黑色的燃燒物，地上





還有一灘水，浮著大大小小的炭灰在上面。

小靜啼笑皆非。

「唔怕燒左間屋咩！」她心裡想。

這個想法一閃即逝，小靜瞬間思緒空白，一波接一波的恐懼從腳下湧出淹沒她整個人。

小靜蹲下來飛快地摸了一下地上的漬水，是暖的。

她再摸一摸地上的炭，是溫熱的。

她再回想剛剛地面上的警車。





「咦？乜果到有浮屍架咩？」小靜記起在警車提取武器時那個位置並沒有浮屍。

正當小靜整理線索時，樓上傳來很響的破門聲，然後響起幾下碰碰碰硬物撞牆的聲音。

小靜不假思索衝上樓梯。她跑到第十五層時聽到了阿申的怒吼，還有一把陌生的男聲。

小靜緊張得渾身發癢，掌心冒汗。她更用力地握緊魚生刀。

小靜跑到十六樓，激烈的打鬥聲從左邊半開合的門傳出。

這時房裡摔破了碎木，發出啪擦一聲。

咻！嗖！刀鋒劃破長空的冷嗡聲。

小靜衝刺了幾層樓梯加上過度的驚惶，她感到手腳軟弱無力，視野開始被壓力扭曲。

「吼嗚呀！！！！！」房裡傳出阿申狂暴的悲鳴。

小靜從門隙中偷窺。

她看到一個人半邊身沾上了血站著，另一個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小靜急促地喘氣，腦中燒起狂野的怒火。她由頸部到耳根的血管瘋狂膨脹，整張臉都紅起來。

小靜咧起牙齒，過份活躍的視覺神經令到她視野裡冒出一點點彩色的小球，她眼中只能勉強看到黑色扭曲的人形。

「殺！殺！殺！殺！殺！殺！殺！殺！」這是她心裡唯一的想法。

小靜「澎」一聲踢開木門。

人形回頭看著小靜，伸出雙手截停小靜。

小靜已經把理智從腦神經裡斷開，她聽覺像塞了棉花一樣模糊。

「喝呀！！！」小靜怒吼，伸前手臂，拿起魚生刀就向前插去。

人形側身，向左閃開她的攻擊。

小靜右腳向前踏穩，右手繃直，然後右腳用力一蹬，扭動身體把整條右臂及魚生刀甩向人形。

人形用雙手擋阻小靜的刀勢。小靜的氣力不及他大，手臂被牢牢捉緊。

「喂！！！冷靜啲呀！！！係我呀！！！」阿申對著小靜青筋暴現地咆哮。

小靜的眼神沒有改變，阿申聞到了小靜很純粹的殺意。

小靜右腳再次踮起發力，左邊一下飛膝正中阿申的肚子。

阿申噴出一泡口水在小靜臉上，雙手一軟，放開了小靜的右臂。

阿申彎下腰捧著自己肚子。

小靜舉起魚生刀在半空，她的手臂凝結在半空。

小靜的腦裡充滿噪音。

突然小靜被門外的一個黑影撲倒在地上，右手被狠狠踏著。

古瑪正騎在她身上，眼神驚愕地看著小靜。

小靜痴痴呆呆地看著她，突然臉上一涼。

古瑪拿出水壺，把冰冷的水淋在小靜紅粉緋緋的臉頰上。

阿申吃痛地站起來。

「哇。。。真係。。。咳。。咳。。。反應慢小小就玩完喇。」阿申痛苦地呻吟。

「依個點算？」古瑪指著躺在地上的一個陌生男人說。

「綁起佢先。」阿申痛得閉起雙眼，坐在沙發上休息。

「呀靜，聽唔聽到？」古瑪大聲地問小靜。

小靜呆望著古瑪，似有還無地點頭。

「我依家放開你。Ok？你依家安全，冇人會傷害你。Ok?」古瑪轉為較溫柔的聲線說。

小靜點點頭。

古瑪慢慢放開踏在小靜右手臂上的左腳。

小靜整個人癱瘓在地上，喘著氣。

古瑪拿出尼龍繩把他五花大綁，再用一件汗衣套著他的頭。

阿申走到小靜身邊，扶起她。

「哈，你要認真起上嚟都幾利害。」阿申笑著說。

小靜呆坐在沙發上一聲不發，雙手不斷發抖。

阿申遞上一枝水給小靜。

小靜這個時候看著阿申，視野再次變得清晰。

她顫抖地接過水樽，看到阿申臉上，左手臂都被刀劃損了幾處，半身都是血。

小靜吃驚地凝視著阿申的傷口。阿申注意地後淺一笑。

「依啲唔關你事，係佢整既。」阿申指著陌生男人說。

「不過你果腳真係好狠。。。我好似有啲想賴屎。。。」阿申打趣說。

小靜意識到自己剛剛差一點殺了阿申十分內疚，腦袋一片空白，欲哭無淚。

阿申見狀立即坐到她身邊，攬著她安撫。

「喂，第一次算係咁架喇。一個正常人係唔會做依樣野。。。你一定要逼自己做先得。我明白。。。」阿申問。

小靜弱弱地點了一下頭。

「我。。。第一次果時都呆左。。。差小小害死人。。。」阿申說。

小靜只懂得呆滯地點頭。

「唉抖下先啦。」阿申說著。輕拍小靜的肩膀然後站起來。

「你打算點？」古瑪指著陌生男人問阿申。

阿申走到牆邊拾起他的背包檢查。

指南針，水壺，乾糧，望遠鏡，毛毯還有一張地圖。

阿申打開手電筒檢查地圖，發現橙堡的位置被紅色筆圈著，左邊寫著：～３０。有限軍火。

古瑪和阿申如入冰窞，毛骨悚然。

「睇嚟佢地都監視左我地幾日。」古瑪說。

「３０應該係人數，仲知我地有軍火。姐係我地去醫院救人既情況佢地都見到。」阿申皺著眉說。

 

阿申除掉男人的頭套。

啪！一巴掌摑在男人臉上。

男人慢慢地清醒過來，滿腦暈眩地看著眼前三人。

他吃力地靠在牆邊坐起來。

「你係邊到嚟架？」阿申坐在沙發上平靜地問。

男人平靜地看著他們。

「你係地圖上面標記左我地頭，對你有咩用？」阿申問。

男人依然目不轉睛不看著他。

「Well，我冇咩耐性。如果你咩都唔講我唯有殺左你。」阿申說。

男人毫無反應。

阿申無奈地聳起肩，拿去弩箭對著他。

「我拎住把嘢好攰，我數三聲。」阿申平靜地說。

「死亡，係一種救贖。只要死得其所，就足夠喇。」男人微笑說。

嗖！阿申毫不猶豫射出弩箭。小靜和古瑪大驚。

啪！箭剛剛好擦傷男人的臉。

「好句！你繼續作。作到作唔出就射頭。一係講情報比我聽。」阿申笑著說。然後裝上第二枝箭。

「第二句呢？射頭架喇～」阿申挑釁。

男人閉起眼，吸了一大口氣，再慢慢呼出，然後平和地笑著。

「阿申。。。不如帶佢番去？」小靜說。

「有咩好處？唔殺就要養佢，仲要唔可以用佢。」阿申反問。

「咁可以從長計議丫嘛。。。」小靜說。

「哈！我就係怕咁樣。」阿申輕蔑地笑著。

小靜看著古瑪，古瑪皺著眉默不作聲。

「你決定啦。。。我周圍搵下嘢算。。。」小靜洩氣地離開房間。

「等等。。。你。。。」男人叫停小靜。

小靜嚇得身體一震，回頭看著男人。

他用一個慈祥的樣子，好像找到了救贖一樣感激地看著小靜。

「Thank you.」他說。

小靜一呆，生硬地離開房間。

她打開隔壁的房門，氣餒地走進去廚房心不在焉地翻尋著。

她打開廚櫃，果然找到了麵粉。

小靜喜出望外地把麵粉塞進背包裡。

她注意到雪櫃門隙滴出黃色液體，地上很多破碎玻璃，腐朽的食物，應該是從雪櫃裡翻倒出來的。

小靜好奇地打開雪櫃，她看到了一個女人藏在雪櫃裡。

女人瞪大雙眼，一臉驚惶，失禁地撤出尿來。

小靜呆立原地不能反應。

嗖～！阿申剛好在隔壁射死了陌生男人。

「阿申！！！！！！！！！！！！！！！！！！！！！」小靜尖叫。

女人立即擰頭救饒，雙手合十哀求小靜，眼淚流成黃河一樣澎湃。

她的眼神告訴小靜，她對死亡的恐懼與無力感，她是於小靜無害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