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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超過兩個星期,梁爽也沒找梁粉。
 他是知道的,自己只要一天不去聯絡她,她也不會再聯絡他。
 到了後來,時間就會把兩人重新拼湊的感情推塌,想再來一次,只會難上加難。
 終於,他想破腦袋,終於捕到一個機會了!
 大清早,梁爽拿着一份免費報紙,從尖沙嘴的家興奮跑回「實現夢想小濱廊」。
 他一屁股坐到Juno的辦公桌上,對伏在桌上補眠的他說:「Juno,幫我一下!」
 Juno張開兩眼,睡眼惺忪的伸手去抓癢梁爽的屁股,讓他驚叫起來:「你搞什麼?」
 「爽哥,不是說要幫你抓屁股嗎?This is my pleasure!」
 梁爽用手上捲成筒狀的雜誌拍打他後腦,「我也So welcome!但不是幫那個,是這一個!」




 他打開雜誌的一頁,是停辦了幾年的大型遊樂嘉年華的廣告。
 「你幫我相約梁粉出來玩吧!你們也有幾年沒見了,就當作是跟她聚聚舊嘛……順道也找我出來。」梁爽說:「拜託你這一次啦,我已經無法直接找她了,我只能找你做搭橋了!」
 Juno抹抹眼屎,懶懶地說:「看起來,爽哥是要刻意利用了我啦!」
 「別這樣說,朋友本該兩肋插刀。梁粉和我能否復合,全靠你了!」
 「好一句兩肋插刀!我感覺腋毛濕濕的,哎喲哎喲原來血流如注了噢!」
 Juno說了令他感到意外的話:「爽哥啊,在我那個水蜜桃似的心底裏,可不想你們復合啊!」
 他很驚訝,「為什麼?」
 「因為,在梁爽僅有的幾個前女友中,我個人最喜歡紀元君,比較不喜歡梁粉啦。」
 梁爽更驚訝了,「為什麼?」
 「因為,梁爽哥跟紀元君在一起,笑容比較多!」




 梁爽怔然一下,回想起來,是嗎?
 其實,身為當事人的他,印象很含糊,真的不知道。
 Juno看看梁爽的臉,識趣地問:「可是,梁爽哥仍是要一意孤行吧?」
 「可以這樣說吧!」梁爽說:「那就像……你的手也一意孤行的摸我屁股囉!」
 Juno的手正絕無間斷的揉着爽哥兩瓣渾圓又堅挺的屁股,「梁爽哥,爽嗎?可給我打分嗎?」
 「呵呵,非常……非常的……爽噢。」梁爽給他揉得如上雲端,整個人有如荷葉水上飄,「十分滿分……起碼有三百分!」
 這時候,公司大門打開,上班的布力般跟淫褻的二人打了個照面,他呆了兩秒鐘後,急忙重新關上大門。
 梁爽駭然的說:「巧驚驚!我們為世所不容的事,不幸給發現了!」
 Juno也只好挪開他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用冷酷無情的語氣說:「那就要滅口囉!」
 「表示讚好!」




 「但我們要滅那個口?」
 「虎口?」
 「好啊,呵呵呵。」
 這時候,門外傳出響亮的叩門聲,梁爽應了一聲,布力般探頭進來,就像今日首次踏進似的,他清了一下喉頭問:「請問兩位,我可沒礙着你們嗎?」
 梁爽和Juno早已瞬間傳移到各自的座位上,正襟危坐的翻着文件,他們異口同聲說:「當然沒有。」
 布力般對兩人說:「我剛收聽了給公司的客戶電話留言,也看過所有的電郵,發現有十五宗個案,可進行跟進。其中有一單,在時間上最有逼切性。」
 一做幾年,這家由四個員工組成的小公司,彼此合作已有一套默契,布力般也有份參與,選擇幫哪個客戶實現夢想。
 這時,DaDa也回來了,大家坐下來開會。
 布力般打開手上的文件夾,慢慢說下去:
 「一個女子罹患了血癌,是末期,只剩最後半年壽命,她想實現的夢想,就是希望有一個朋友,陪到她死去的一刻為止。」梁爽把雙手疊在腦後,皺着眉頭說:「她幾多歲?」
 布力般把視線從文件往下移,「今年廿五歲。」
 「唉,跟我同年。」梁爽重重嘆了口氣,看着天花板的光管十秒鐘,才跟兩人說:「不要接這個案了,大家同意嗎?」
 Juno正咬着一條海膽味的大肉腸,他問:「梁爽哥,你想得可真周詳!由於害怕她死後,我們就不會收到尾數對嗎?」
 「我像那麼沒良心嗎?」
 「良心這回事,好像從沒有在你的字典裏出現過!中英文字典也沒有!」




 「Juno,你太了解我!」梁爽剖白着內心說:「雖然,這樣說很殘忍,但夢想是什麼?夢想就是希望!假若我們替她製造了希望,她會更捨不得這世界,最後離開,她一定會更痛苦的!」
 Juno、DaDa和布力般互視對方,最後,Juno說:「好啦,大家就別找死啦!」
 布力般和DaDa連連點頭,表示同意,四人便繼續談論着其他個案了。
 午飯時間,四人去油麻地找吃的,Juno忘記帶手機了,他怕孔如紗會找他,自己一個回公司拿。
 當他走過布力般座位下的垃圾筒,見到一個個揉成紙團的影印紙。
 ──每一團紙,都代表一個給放棄了的夢想。
 終於,他蹲下身,打開了一團團的紙,找到那個血癌少女的個案,將它珍而重之的攤平對摺好,藏進衣袋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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