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X人性X血腥] 一覺醒來,大家都變成異能人: 四
四、
港女Jessie站起來:「家祺的事我已經聽過一次了,不想再聽。阿邦,你介意我借你的浴室洗澡嗎?我想沖掉這身腥臭味。」
我說:「隨便。要換衣物的話,我的房間有衣服,或者妳借我母親的也可以。」
「好的。」她頭也不回,依我的指示進入我房間。
薯格繼續說:「家祺簡直被嚇壞了,說話斷斷續續,我們只聽到他不停重覆斬首、生劏、刺身這些字眼…當時沒一個人明白他的意思,當然我們在飯堂見過那些人的兇殘行為之後,自然明白他指的是甚麼…」
斬首、生劏、刺身──說真的,我無法而且不敢想像實際的場面是怎樣。暫時我先想像為一般超市壽司部的日常情形:一個壽司師父把一條三文魚的頭斬開、生劏然後切成一片片的魚生…如此想像,雖然是自欺欺人的做法,可是不這樣的話,可能我已經被嚇瘋了。畢竟…活人?我還是假裝沒聽過好了…
「緊接著家祺衝回來的,就是絲雅吧?」阿韓面無表情地問,彷彿家祺只是遇到最普通的事,根本不值一提。
「對,絲雅的事大家知道吧?」
我點點頭,她就是被人拖到一角…回到教學廳崩潰得大叫大喊的女生。
薯格試著說:「我認為…整件事根本就是某個全球性的恐怖組織要推翻政府,或更誇張,毀滅地球之類的計劃。他們把毒氣同時在世界各地散播,令我們毫無防備,好讓那些嗑了藥的恐怖份子可以乘機作亂。」
「說不通。」阿韓說。「如果他們的目標是政府或是整個世界,只要從一開始讓我們吸毒氣毒死我們,目標就達到吧?反正兩者對他們來說都一樣,他們只要戴上防毒面具就安全啦。無必要大費周章讓我們昏迷又醒來。」
我插口:「我覺得他們不像單純嗑了藥的瘋子…他們的體質,我指他們能一口咬破別人喉嚨或咬走整塊肉、一手擰斷頸項啊手啊甚麼的…我在想他們會不會變成喪屍之類的?」
「預期說喪屍,我有個假設…」阿韓說。「先假設某個組織把氣體四處散播,大部份人對這種氣體反應不太敏感,吸入後昏迷,然後藥力過後就醒來。但是基因和體質等因素,令一些人呈陽性反應,不是說腦部有些組織管理住人的情緒和同情心嗎?這種特製的藥物氣體,甚至改變人的體質──」
薯格搶道:「你意思是說,這是一場大型的藥物反應實驗?」
阿韓搖頭:「你們試想想當整個局勢如現在相當嚴峻時,如果有人說他手上有解藥,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我說:「所以,這是你口中的“某個組織”──政府聯同藥製局的陰謀,目的是撈一筆可觀的金錢?」
他點點頭:「而且,搞不好之後他們用來作軍事武器。」
「嗯…」以目前所知道的消息來說,也不能判斷些甚麼。可是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不是說阿韓主張的陰謀論很簡單,而是…直覺上這不是用解藥就解決到的事。
薯格突然猛烈顫抖起來,雙眼無神地茫然盯著空中的一點,彷彿「看著」腦海中一部三級恐怖片,狀甚懼怕。
「薯格,你沒事吧?在想些甚麼?」我把手放在他肩膀,這時港女Jessie洗完澡出來,也加入關心他,只見阿韓不耐煩地丟了一句「要發神經就閃到一旁」後又逕自打電話。
直到目前我們也不時致電或Wtsapp家人,除了薯格的父親和阿韓的妹妹,他們的家人目前都尚算安全,阿韓最疼惜就是這個比他年輕兩歲的妹妹,會不會因為對方一直沒回應才讓他變得如此心浮氣燥呢?
幾經安撫後,薯格才慢慢說:「這是一場實驗也好、陰謀也好…假若那陣毒氣根本不是一時之事、假若我們一直默默把毒氣吸入呢?我們遲早也會變成那種人對不對?阿邦你說對不對?」
「滋滋…」這時我口袋裡的手機靜音模式的震動聲響起。「喂?」
何等鬼異的來電!對方的背景聲幾乎是完全死寂,彷彿他正處於一個密室裡。電話只傳來對方相當紊亂的呼吸聲…
聽說人類面對恐懼主要有兩個即時反應,第一是逃避,第二是憤怒。我是後者,喝道:「是誰!少給我故弄玄虛!」
「是我啦。」幾下呼吸聲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媽媽啦。」
母親輕鬆的聲音安撫我緊張的心情不小。鬆一口氣,我問:「少嚇人嘛。媽媽妳在哪裡?安全嗎?」
「我啊…現在躲在港鐵鐵路的路軌上啊,港鐵早就停駛了請放心。身邊有對年輕情侶陪著,大家都安全啦。你呢?」
「我在家。阿韓還有三個同學都在這裡。」我說。「爸不是千叮萬囑要我們這幾天留在家中嗎?怎麼妳會在外面?」雖然我自己今早都出門上課去。
「阿邦,你說甚麼?」敏感的阿韓一聽就察覺不妥。
「待會跟你解釋…」我說。「媽?」
「我現在人在彩虹地鐵站啊,奇怪的事發生後我就駕車想找你爸爸的說,可是來到彩虹時遇上車禍。我隨著人群跑進港鐵站躲避,那些瘋狂的人追著其他人跑走,不過怎麼說呢…」
「甚麼事?妳沒受傷吧?」
「擦傷而已。」她說。「我們在港鐵站幕門附近…而隧道深處一直有怪聲傳出,好像很多人跑來跑去似的,很奇怪。」
只要想像一條又長又黑的無人隧道內,無故傳來人聲吵雜,再加上屢出離奇故事的彩虹港鐵站為背景,讓我整個人馬上毛骨悚然起來。
我甩甩頭,現在不是回想以前聽過的鬼故事的時候。「好端端明知危險妳幹嗎出去找爸爸呢?妳又駕走了車子,我要怎樣出來接妳呢?」
「你不要來了,出面很亂很危險,而且車路都擠滿了壞掉的車,你無可能從馬路過來的。我在想…你爸爸這幾天的行徑怪怪的,好像他早就知道些甚麼,所以打算過去官塘那邊找找他嘛。」
「打給他不就行嗎?」
「難道你找到他嗎?他一直都沒接電話耶…」為人兒子的我這麼說沒甚說服力,不過母親說話的語氣真的總是非常孩子氣。
「好的好的…」我沒好氣。「隨便找些甚麼作武器、盡量與那對情侶──」
突然,電話那邊傳來母親驚慌的放聲大叫,夾雜其他人的叫喊聲,應該就是那對情侶發出。
「媽!」我也跟著大叫。「甚麼事!媽媽!」
「他們來了──」一聲雜音,接著她的聲音慢慢遠離了、換來由遠到近、又由近到遠的腳步聲,似乎母親把電話弄丟在地上。
最後電話那邊又回復死寂一片,不論我叫了多少聲母親還是沒反應…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