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半浮沉 - 一個十年的自白》: 9.

「喂！ Ken！」
 
「咩呀⋯⋯」
 
「阿明呀⋯⋯」
 
「講啦⋯⋯」
 
「你聽日記得返工呀！ 我特登叫公司調我同你同區⋯ 你有咩可以即刻打比我，我就响對面過兩間鋪架咋⋯」
 




 
阿明突然於晚上打電話到我家，就是害怕我明天的首次上班，會有什麼亂子發生。當然我知道，這是Steven的安排，他為了確保公司派出的員工都是專業，而且能夠幫助零售商店，他特意要阿明在我附近有個照應，也不使我難堪⋯
 
這就是管理
 
 
只是，他們擔心的也許多餘了
 
我很快便熟習了這步調，而且也售出了不少波鞋⋯
 




我的第一個工作天換來了是二百元正，嗯，很好，我感覺到我的生命值不是只有向下， 而是有所回升⋯ 這是相當正面的。
 
 
不經不覺，我的上班日子也慢慢多起來，也許工作開始熟悉的關係，上班的時候讓我感到愉快，也覺得很輕鬆的就能夠把錢賺回來⋯⋯
 
平均每個月也能夠有五千元的兼職收入，加上零用錢，我的生活在學生圈內是相當優越的。
 
 
「嘩！ 新電話！」
 




我這天上課的時候把新手機亮了一下，就吸引了附近同學的眼球注視
 
是當年最高端的手提電話 - 索尼愛立信的T610i
 
「死人伍萬勤！ 你發咗達牙！」
素玲的酸葡萄已經湧到頭頂
 
「咁部電話靚嘛⋯」
 
相對其他同學的十六色屏幕電話、單行顯示式電話⋯⋯ 這部全彩色屏幕的兩吋畫面確實是革命之作
 
 
「喂⋯ 聽講話有錢都好難買架喎⋯ 你仲要部機一出就已經有⋯⋯」
 
大家可能不能理解那種震撼⋯ 當年的索尼真的是紅透半透天，不像現在的索尼手機，沒有了那一份讓人驚喜的創作力⋯ 若要讓大家明白當時的那份虛榮感，大概就像昨晚看了iPhone 的發佈會，第二天早上我就已經拿著玫瑰金色的iPhone 6s plus 回校一樣⋯




 
一部三千七百多元的電話，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也著實昂貴，只是，也因為剛剛開始賺錢吧⋯⋯ 總是覺得金錢賺得太輕易，所以錢也花得特別爽快。 
 
看見我和我的手機被半個房間的同學在圍著起哄，風兒卻面無表情的看著整個事件。 我每次跟她對望，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但那是無奈的微笑
 
 
以往 '天地堂' （即上午九時的課至中午，然後下午沒有課堂空閒著，直至六時後才有課上，是為之「天」、「地」）的時候，下午的那段時間通常會留在學校吃吃飯、聊聊天的虛度了（你不會以為我會告訴你到圖書館溫習吧！）。 可是，自從兼職的收入可觀，我往往會另外找些同學到附近的卡拉OK 唱歌⋯⋯ 那時候的「K lunch」可以說是為大學生而設的恩物： 一百幾十元的價錢，可以吃喝玩樂三小時, 通常都是由下午一時開始唱，一直到大概四點多吧⋯ 之後就會到仙跡岩喝一杯聊天或者休息一下，到了差不多上課才會趕回學校去。
 
 
生活很靡爛？ 但是當時很開心喔！
 
那份自由自在，那樣子虛耗光陰的年華，叫人感覺到自由的可貴。由自己安排的人生，確實是無可比擬，我可以不再因為錢這回事躲起來，可以利用錢去換取歡樂。
 




沒有錢的時候，天地堂是漫長和沉悶；現在，我反而擔心時間不足夠，晚上的課堂來得太快了。
 
 
喀嚓！
 
我打開儲物櫃的門，裡面貼滿了日本樂隊 Zard 的海報和剪貼。我一手推進去，準備把課本筆記掉進去的時候⋯
 
「星期六要傾埋分project 喇喎！」
剛仔從後面拍一拍我肩膀說
 
「唔得呀⋯ 要返工呀⋯」
我把櫃門關上，一邊把儲物櫃鎖好
 
「咁點呀！ 你倆公婆一個要教琴一個要返工⋯」
素玲埋怨著




 
「喂！ 我之前比人性騷擾添啦！仲講⋯」
我回身倚著那一排長長的儲物櫃牆回應
 
 
「最多你地安排好就話我知⋯ 有咩星期六晚icq 再講啦！」
「唔講喇！ 趕住返公司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