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天使
「無法避免,令你沾上了污點......」突如其來的手機聆聲,害我差點把手中的熱朱古力打甜。我四周環看,找不到聲音的主人。
「喂!咩事!」
不,不是他。
我叫啊穎,今年二十有五。大學畢業後進入社會工作,每當介紹自己,別人也愛多問一句:「你咁靚,一定好多男仔追啦!」我心想,拍拖與否關你屁事。廿五年來,的確追求者不乏,但的仍是人們口中的 a0,即是沒拍過拖的人。
「喂,呀穎!sorry 遲左。」
他叫呀樂,有錢仔,中學同學,追了我差不多七年,未成功。
「唔緊要,去邊食飯?」
話畢,他便「搶」了我的手袋,接著走出m記。
「點呀,去邊食?」




多年來呀樂都對我著實不錯,有人勸我接受他,有人認為我是收兵,而誰又想過我拒絕他不下五次。就當我真的不懂拒絕別人,是收兵吧。
「你之前咪話唔鍾意食咁貴既,今日近近地去你屋企附近間車仔面食啦。」
不要吧,我不想去。
 
那一年
會考後,因為成績問題,我到了另一間中學升讀中六。可能因為我就讀的是附加班,班上大多同學都來自外校,所以沒有甚麼奇怪的感覺,因為大家都不懂大家。
「hi你叫咩名呀?」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是那種裝作social的公子哥兒。沒錯,他就是呀樂。
而坐在我旁邊的是叫jessica,典型村校女校,不太愛說話,而樣子也普普通通。
「喂,你有無留意下我地班d男仔?呀Andy 都幾靚仔呀可?」
想不到,這說話居然由她的口中說出,難怪人人都說進來這間學校的都是為「溝仔溝女」,我也開始明白。




這裡的生活比想像中沉悶,或許因為大家都想努力讀書,尋找入大學的生機。這三個月來每天都是上課、下課,朋友是交了幾個,但大概只是為了有個伴一起吃飯。
「有無人想聖誕節一齊去玩?」
他的名字叫「主席」,因為他總想當起班會主席的角色,搞那些甚麼聯誼活動。
「好啊!不如一齊去海洋公園?」
這個是Issac,那正宗「耶撚」性格,正正經經。但他聲稱以前拍過四次拖,每次跟同學談起愛情史時都說得面紅耳赤,疑幻似真。
「屌,海洋公園咁撚悶。」
這個是呀龍,人稱毒龍。他很聰明,因為操行太差才進了我們的學校。
「呀穎,你點睇?去唔去?我睇你頭架。」
又是呀樂。他總喜歡在同學面前裝作跟我很熟稔,班中人人都知道他對我有意思。
「wow!!!」




天啊,你們不要再「造」我好嗎?
「不如去cafe飲下野玩下算啦,個個得閒同你癲成日咩。」
他是袁柏楓,沒有英文名,只准別人叫他全名。
「好呀好呀,不如出mk啦,方便嘛!」
Jessica 花了三個月時間,變了班上的「友誼大使」,朋友很多。而我呢?每天都依時上課、下課,對這班甚至這些同學也沒甚麼興趣。他們你一句,我一句,最好接納了袁柏楓的意見。
 
「穎呀,你覺得袁柏楓個人點呀?」
jessica上課時總喜歡跟我談談這班上的男孩子。但是,這次有點不同。
「佢雖然唔靚仔,又肥肥地,但我覺得佢個人都幾smart 。」
怎麼了?難道她對人有意了嗎?「
你估我約佢個日gathering之後去行街得唔得喇?」
看來,我並沒猜錯。
「試下囉,應該得既。」
我對他們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不如你陪我呀?」




甚麼?我聽錯了嗎?我微微一笑,還真的不知該怎麼回應。
「你笑即係得啦!好野!」我知道我這次逃不了。回頭看看坐在班房角落的袁柏楓,他依舊托著頭,看著外面的風景。
「de.......」放在抽屜中的手機震動。
「不如gathering後一齊睇戲?」不用猜想,那一定是呀樂。
「個晚有野做sorry 」我毫不思索,就這樣回覆他。
「穎,呀樂又望實你喎。」「係咩?可能望緊你呢!」
 
入伍
Gathering 的一天到了,今天沒再穿上校服,我挑了一條裙子,把長直黑髮放下,戴上隱形眼鏡就出發去旺角的一間cafe。
「sorry 遲左。」
踏入cafe,眼見眾人都到了。看看手錶,原來我遲了差不多半小時。
「睇下想飲咩?」issac 將menu遞給我。
「袁柏楓條仆街仔仲未到既。」我也差點遺忘了他的存在。
「Jessica 你打俾佢啦!」我故意大聲說出。Jessica 雖一臉微紅,但已經低下頭來要給袁柏楓。
「唔撚洗打啦,條仆街仔到啦。」龍看看手機。




袁柏楓怱忙地推開了門。
「衰仔,坐過黎啦!」呀樂用眼神示意他坐在身邊。
「使但啦。」說罷他就坐在我身邊坐下來。
大家開始談起自己當初轉校的原因,有的因為會考分數不夠,有的因為操行不佳,有的想轉轉環境。大家說得興高采烈時,只有Jessica 和袁柏楓在一味注視手機。我突然想起,那天跟Jessica 的對話。
「你今晚真係唔得閒?」呀樂傳來了訊息。
我抬頭看他,見他一臉笑容,我稍稍搖頭,想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喂,穎!」主席大聲叫我。我愕了一下。
「人地問你點解咁多年都無拍拖呀。」呀龍吸著那珍珠奶茶。
「下⋯⋯無鍾意既人咪無囉⋯⋯」其實我還真的不懂原因。
「你肯定係鍾意收兵啦!」呀龍破口而出。
甚麼?收兵?在過往五年的中學生涯,還真的有不少男生追求過我,對我無微不至,但我真的沒有收兵!
「你地做咩咁話人呀?」
「點呀你又想填form ?」
「你都on9!」




「屌,係人都知你冧呀穎啦!」
氣氛陷入一片死寂,眾人都不敢發聲,而呀樂面耳赤,似是十分不滿呀龍。
「佢講下笑姐。」Isaac 果然是耶撚,又在緩和氣氛。
「⋯⋯Jessica ,不如你又分享下情史。」主席嘗試轉換話題。
「我⋯⋯我都有鍾意人既。」大家當時不其然在猜想是誰。幸好Jessica 引來了大家興趣,不然真的難以找個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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