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X懸疑X血腥] 死也不要讓我成為「他們」: - 01話 -
死也不要讓我成為「他們」
- 01話 -
從灣仔一座商業辦公大樓頂層天台，俯瞰變得頹門敗瓦、處處冒起火光的香港，我不禁搖頭。
有誰會想到，世界末日竟以這種姿態降臨。
如果那天我警覺一點，會不會阻止到這一切？
阻止那打從我們一出生已默默潛伏在身邊、那悄悄出現讓我們全人類措手不及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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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國際機場．一號客運大樓
「賢，快跟上！」皮膚曬得黝黑、體格魁梧有如健身教練的莫少跑在我前頭，邊大叫邊拼命從人群中往前擠。
我們來到北面離境大堂，平時出國去旅行總要經過這裡，被檢查身份證啊、機票啊有的沒的，才能入內進行第二輪檢查。
到達時已經有數十人圍在這裡，當中很多人渾身是血或受傷了。我們默默觀察確定他們是「正常」後，才敢擠過去。
人們或生氣或怨恨地瞪著機場職員，個個都嚷著買了機票要登機離開重災情疫區──香港。眼看即將被世界衛生組織列入為疫區，所有人趁住有機會急著逃離香港。
可是職員以「緊急狀態時航班臨時有調動，可登機時會另行通知」為由，不讓人進去。有幾個誤了十幾小時航班的乘客在大吵大嚷。
這一刻以稱得上已淪陷的香港來說，有警察在旁幫助控制人流已經好好，起碼大家不敢貿然衝進去。儘管面對人流控制之外的異常情況，警察跟我們還是一樣無能為力。仗著自己有特權，做出傷害無辜市民的舉動我也目擊不少。
「誰是周賢？」負責把關的機場人員看過莫少手上兩張機票後，盯著其中一張唸出名字。
「我！」我連忙從幾個正哭泣的婦人之間擠上前出示身份證。
他對照過後，默默讓我們通過。附近的人應該在這裡等了很久都不能進去，見我和莫少一到就能順利進去，紛紛大聲起哄起來。
「停手！你幹嗎！」警察大聲吼叫，喝停一個企圖隨我們跟進去的男人。
莫少見勢色不妙道：「快，進來。」立馬拉著我快步跑入內。說真的，這種時勢，如果不是莫少憑家人的特權取得通行機票，我只能留在香港等死。
──可能捱不過半日就被殺死。
甫一踏進過關大堂，我再次被眼前的光景弄得反應不過來。
平時需經過一連串嚴密有秩序的檢查：排隊把隨身物品拿出來被儀器照射看有沒有違禁品、身體被也需被查驗、被一堆海關人員盯著看、再檢查出國證件等。
可是現在不要說工作人員，根本就空無一人！東西被丟到亂成一團，而且地上一灘一灘的血液，看來不久前才剛結束一輪慘戰。只有兩個警察站在角落，一臉疲倦地催我們快移動別停留。
「既然不用辦理出國手續，我們趕緊去登機閘，飛機再過二十分鐘就起飛！」莫少拍拍我肩膀試圖讓我回神。
我瞄瞄手機：「詩雅還未覆訊息。」
詩雅是我們的共同朋友。我和詩雅自初中已相識，後來各自升上不同大學後，她介紹了在大學認識的莫少給我。這已經是兩年前的事，那時大家才大學一年級。
託莫少的幫忙，她也有登上這班機的優先權，可是目前只知道她正趕來，卻沒說自己人在哪裡。
如果趕不上……尤其她一個女生走在外面，情況真令人擔心。加上她漂亮的臉蛋，難保有人趁亂會……
莫少說：「我們走這邊。她一定能趕上，我們照約定到登機閘等她吧！」
經過長長的通道，我們距離登機閘還有一小段路，該死的大機場。讓我有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是因為沿路異常擁擠的人潮。
機場裡的人根本多到遠遠超出載客量，航班升降安排早就亂到難以安排，機場廣播資料也是一時一樣，大部份未能登機的都呆呆在登機坪死命盯著顯示屏，祈求下一班起飛的是自己機票上的航班編號。
但是穿梭在人群之中讓我覺得最心情沉重，是路邊不少傷者臉上那絕望的表情！身上不同部位染上不知是自己還是別人的血跡，雙眼茫然地盯著空氣的人也有很多。
幾個穿著深藍色警服手持步槍的警察（應該是機場特警）神色凝重地來回巡邏。想說可以安心點時，後方不遠處卻傳來淒厲的尖叫聲。
糟糕！
「他們來了！」我和莫少對看一眼後，我立即說。「我們加快腳步跑吧！」
「誰來！救救我──！」一名男子力竭聲嘶地大喊。
第一名犧牲者出現了，然後第二個、第三個……大叫聲一下接一下迅速響起。
我們頭也不回盡全力跑離身後傳出慘叫聲的地方。根據這十幾天的經驗，病毒很快擴散，如果不拼命逃亡，下一個慘死的一定是我！
「前面就是！三十號登機閘！」莫少指著前方。
希望詩雅比我們早已安全抵達、希望我們可以趕在「他們」來到前上機……我默默邊對自己說話，邊小心不被從後趕上逃難的乘客撞跌。
「呯！呯！」──意料之中，槍聲於身後相繼響起。
我的右手暗暗在口袋裡緊握小刀，需要時馬上揮出保護自己。相信莫少身上的槌子也經己準備就緒了。
「白痴，這種情況還開槍，新聞不是說這樣反倒加快病毒傳播！」莫少生氣地唸道。
我們已經衝到櫃台，掏出身份證和皺巴巴的機票。職員在慌忙中仍然堅守協助登機，看來航空公司一定拿了甚麼當交換條件，不然誰想死守在這裡。
女職員一看到機票上莫少的名字，即刻抬頭看著他問：「請問是莫少峰博士的兒子，莫耀聰嗎？」
他點點頭，露出獅子般銳利警惕的目光注意著後方，準備好「他們」來到能即時逃走。
女職員馬上說：「那麼請趕緊跑進去，飛機要提早起飛！」看來他父親確是大人物，讓我們能路路暢通。後來回想起，這一刻我仍不知道他父親原來跟這起事件有關係。
「請問蔣詩雅登機了嗎？」我問。
她看看手上的手寫名單（卻不是電腦顯示屏）後確定：「沒有。」
「你們能多等幾分鐘嗎？」莫少說。「她馬上要到了。」
她面有難色：「抱歉，你都看到目前的狀況啦──」還未說完，又一堆乘客爭相把機票推到她面前，搶著登機機會。
慌亂之中，我被人群擠往後面，一不小心跌坐在地上。
怎麼辦……機場這麼大，去哪才找到詩雅……
莫少問女職員我們另外兩個朋友有沒有登機，卻倏地停下說：「賢，你身後！」
我趕緊亮出小刀：「該死──」
話說到一半，感到有人緊緊捏著我的手臂……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