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說的,當年你弟弟就這樣跟我說過。」

「哼!這臭小子!」

「哈!我最初聽到電視有一個叫馬國明的,以為是你弟弟。」

「哈!很多人也這麽說。」

「對了,他現在怎麼樣? 」





「他呀,早兩年跟女朋友奉子成婚,上個月又做爸爸了。」

「嘩!那你不是姑媽了嗎? 哈哈!」

「別把我都叫老了!我都教我兩歲的姪女叫我姐姐。」

「嘖!真不害臊!都一把年紀了。」

她嗔道﹕「你才一把年紀!死羊仔!又想我捏你的手臂嗎? 」





「哈哈哈......」我笑了一會兒,又道﹕「沒想到他這麼早就成家,看他的樣子倒不像。」

她白了我一眼﹕「我最初看你也不覺得你是個好人呀。」

「那麼說,你最後發現我是個好人了? 」

「不害臊!那有好人猛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

我又想起一件糗事,笑道﹕「臉上貼金倒不見得,身上貼大字倒是試過的。」





家玲噗哧一笑﹕「你們男校的男生呀,每一個都是神經病的,大概是陰陽失調的關係吧。」

我點頭認同﹕「連老師也是有病的,不然怎能讓我們做出如此失禮校門的事? 」

我倆對視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



聖誕節假期前幾天,學校總會有一個甚麽聖誕聯歡會。這個聯歡會,就是讓每班搞一些活動,大食會甚麼的,反正都是無無聊聊過一天。而最讓人期待的,莫過於是杯賽冠軍跟老師隊的表演賽。雖然我們在八強止步,但還是很想去欣賞賽事。

邦文問﹕「比賽何時舉行? 」

「好像是十一時正。」

「那待會早點下去佔一個好位置吧。」





「嗯。」

這個時候,我看到Chilam不斷將粉筆丟出窗外,又猛地揮手。

這小子在幹甚麼?

我朝窗外一看,卻原來是鄰校正在上體育堂,而且正好是馬家玲和小丸子的那一班。

小丸子也終於發現了Chilam,她向他連連揮手﹕「霖霖!」

嘔~!他媽的!這個稱呼無論聽多少次都是令人作嘔!

看邦文廢高等的樣子,看來和我的感想差不多。





Chilam大概已經習慣了,他毫不在意的回應﹕「小美!」

我見在小丸子身旁的馬家玲也露出反胃的樣子,一臉鄙夷的瞪著小丸子。

我見狀也丟了一截粉筆過去,正好敲中馬家玲的腦袋。

她驚叫了一聲,然後馬上怒瞪過來。

我也沒有迴避的意圖,反而不斷裝鬼臉挑釁她,激得她直跺腳。

我看到她口形說﹕「死羊仔!臭羊仔!」

我哈哈大笑之際,身後傳來一聲怒喝。

「你們在幹甚麼? !」





我們被關sir的怒喝聲嚇得屁滾尿流,馬上連滾帶爬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關sir威嚴的走到窗邊瞧了瞧,嘿嘿兩聲,然後指著我們幾個道﹕「你!你!你!你!你!還有你!剛才撩女生撩得很起勁啊!怎麼不繼續? 」

我們當然低下了頭不敢答話。

「怎麼? 現在又不敢了嗎? 我教你們一個乖,女生不是這樣撩的。」然後他招招手將班長叫過來,再跟他耳語幾句。

班長的臉容古怪得很,聽完之後的樣子好像想笑又不敢笑,然後就離開了班房。

媽呀!關sir他教書教得不錯,我們都頗敬重他,但也知道他懲罰學生很有一手,可以說是有點兒變態。

聞說有一個同學在他面前說了粗口,內容好像是正X樣,然後那個同學當日中午就給罰站在校門口,身上貼著「我正X樣」幾個大字。又聽聞有一個同學給他抓到在校外抽煙,結果翌日早上集會時他被下令要在五分鐘內抽光一整包香煙,那同學迫於無奈也真的在全校面前用五分鐘抽光一包煙,結果他咳嗽了整個星期,以後看到有人抽煙都掉頭走了。





我想起這些校園傳聞,心裏怯怯的不知道會遭遇到甚麼懲罰,卻見班長已經拿著一疊A4紙和一卷封箱膠紙回來,放在老師桌上。

關sir走到老師桌,拿出箱頭筆在一張又張的白紙寫上一個又一個的大字,因為角度問題我看不到是甚麼字,不過反正不會是甚麽好東西,因為在旁看著的班長忍笑都忍得滿臉通紅了。

關sir收起了筆,好像很滿意自己的墨寶,然後他向我們道﹕「你!你!你!你!你!還有你!一個一個出來,每人拿一張。」然後他向班長道﹕「班長,幫他們貼在心口上。」

我們六個人,每人拿了一張後,我看了看手上的紙,寫了一個大大的「會」。

我看了看老鬼Chilam等人,他們拿的分別是「以」、「撩」、「我」、「後」和「不」。

班長問﹕「關sir,還剩下兩張。」

我瞄一瞄桌子的兩張紙,分別是「女」和「仔」。

關sir沉吟了一下﹕「簡單,你和你,過來。」他指著我和邦文。

我和邦文走到他跟前,他就將我的紙給了邦文,然後將桌上的兩張紙給了我。

「你們兩個拿兩張,就這樣。」

吓? 為甚麼? 這是特別優待嗎?

我們當然沒蠢得去反駁他,唯有咕嚕一聲將怨氣吞到肚子裏。

班長忍著笑幫我們將紙貼在心口上,而我和邦文因為有兩張紙,所以整個胸口連肩膊位置都佔用了,害我們連手臂都不敢亂動。

「別怪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班長臉露笑意,輕聲說。

他媽的這個臭小子!你還不是看著我們笑話? 我看你根本樂於效勞!

班長完成之後,關sir將我們排好對著窗外,然後道﹕「班長你給我看好,讓他們站到十二時正為止,若給我發現有人中途逃脫,班長你和那個人下學期就給我走著瞧。」

關sir放下這句恐嚇性言語後,就悠悠的離開了。

我伸頭看了看我們排出來的句子,赫然就是「我以後不會撩女仔」。在我們站在窗邊的這一陣子,鄰校操場上的不少學生已經發現了,當然,笑得最大聲的,就是馬家玲那個死八婆!






「笑笑笑!從學校走到巴士站這裏還笑不夠嗎? 」

「哈哈哈!不夠不夠!這個起碼要笑一輩子!」馬家玲毫無儀態的盡情恥笑。

她喘著氣,又道﹕「嗄......你們這個老師真夠厲害,才一招就把你們這幫臭小子打得落花流水了。」

我瞧了瞧不斷再身旁經過的鄰校學生,總覺得他們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我連忙背轉了身﹕「唉......總覺得一直被你校的學生認出來,感覺好丟臉啊......」

「哈哈!你也別太自大,其實也只是我們幾個認出你們來了,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你們是誰。」

說的也是,想到這裏我又釋懷了。

「唉...不過可惜是沒能看到冠軍隊跟老師隊作賽,我可是期待了一整年的......」

「我有看到啊。」

「咦? 怎麼樣? 怎麼樣? 精彩嗎? 」

「嗯......還好啦,不過呢......」

「不過甚麼? 」

「我還是覺得你們最後踢的那場更好看,更刺激!」

我以為她是在安慰我﹕「有甚麼好提起的,反正都輸了。」

「才不是!尤其是有一個笨蛋受了傷還要繼續比賽,還不要臉的駡人,那副傻勁啊,還真令人感動呢!」

我看了她一眼,只見她說得眉飛色舞,雙頰泛起紅暈,雙眸都閃閃發光的,像是在回味那天的事情。

馬家玲這個死八婆,她有時候還是蠻可愛的......

「嗯? 幹甚麼? 我臉上有東西嗎? 」

我連忙別過了臉,裝作若無其事﹕「沒甚麼。」

「你們今晚要到秀雅道踢波嗎? 」

「對呀,怎麼? 要來看邦文嗎? 」

她有一點羞澀﹕「嗯...來看一會兒吧。」

不知為何,這次我覺得心裏頭,有點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