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麥記都執笠》: 4–突如其來的午飯
「總之我就是看你不順眼。」
「不順眼就要踹我了嗎? 」
「哼！小氣鬼，我第二天已經跟你道歉，又請你吃飯了，還想怎麼樣? 」
「哼！你有這麼好嗎? 還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想認識邦文而已！而且你害我當天有多尷尬你知道嗎? 」
「只是你們男生大驚小怪而已......不過也難怪，我這麽可愛，少不免會成為你們的話題。」
唉哎哎......這個八婆還是跟從前一樣這麽不要臉。
呵欠......
我翻了個身，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時鐘。
七時十五分......唔...........
..................
..................
..................
甚麼? ！七時十五分? ！
我頓時嚇得整個人跳起！
怎麼鬧鐘沒有響的? 媽的！
我連忙爬起來梳洗換衣服，但也要花了十分鐘才拿著背囊出門口。
我焦急在等待升降機，心裏一直在盤算著。
現在是七時二十五分，等巴士再乘巴士到觀塘最少花二十多分鐘，然後從裕民坊跑回校，最快也要十分鐘，但我的腿還是痛得一拐一拐的，怎麼能趕及八時的關門時間?
叮噹！升降機門打開了，我急不及待的走進去，並瘋狂的按著關門鍵。
不要有人！不要有人！不要有人！
我感到升降機減速停下來，並打開了門。
是誰阻著老子上學！? 我遲到了你負責嗎?
升降機門打開，我看見門外人有點愕然。
她看見是我也愣住了，我忙道﹕「還要不要進來? 我要關門了！」
她聞言馬上走進來，喃喃道﹕「趕甚麼? 去投胎嗎? 」
「快遲到了！」
她看看手錶﹕「才二十五分罷了，時間多的是。」
老實說我不太想理會她，升降機到達了地面我就衝了出去。
說是衝，其實我只能一拐一拐的急步走。轉了個彎，下樓梯，正好看到一輛14B熱狗巴在上客，我連忙加快速度，但我還未下完樓梯，巴士司機已經發動引擎呼嘯而去了。
............下一班車，最快也要十五分鐘後才開出，鐵定趕不上了......
我頹然的坐在梯級上，沒想到守了五年的不遲到紀錄竟然今天給破了......
「喂，遲到罷了，不用死老爸的樣子吧。」
你不會明白的，這就像快要完成一個啤牌金字塔，砌到最後一層卻不小心打了一個噴嚏而前功盡廢一樣。
「喂，你再不起來就真的要遲到了。」
別管我，我已經遲到了。
她拉起了我﹕「來吧，我來讓你不用遲到。」
甚麼? 真的嗎?
我抬頭望她，她已經拉著我的手臂在走。
「看甚麼? 乘小巴就可以了，想不到你人這麽蠢的，你真的是Band1仔嗎? 」
啊！我都想不起來，只因巴士比小巴便宜一點，我都是選擇巴士的。
「喂喂，可以走慢點嗎? 」我腳還在痛，所以一拐一拐的。
「真麻煩！你剛才追巴士不是很起勁嗎? 」她反而走得更快，拉得我快要仆倒了。
我不甘心在她面前認輸，忍著痛緊跟著她上了小巴。
小巴剛好剩下兩個座位，我們甫上車司機已經發動引擎，看起來比我還趕。
不用十五分鐘，我們已經在裕民坊下了車，她一支箭的跑前並向我喊道﹕「羊仔！跑快點啊！」
我追上去，不滿道﹕「喂！不要叫我羊仔！」只有我媽才能這樣子叫我。
「你媽不是叫你羊仔嗎? 」
「你是我媽嗎? 」
「哼！臭美！那怎麽叫你? 」
「叫我老羊好了。」
「噗！老羊? 哈哈！你多少歲? 」
「關你甚麼事！」
「我就喜歡叫你羊仔。羊仔！羊仔！羊仔！羊~~~仔！」
他媽的這個八婆，樣子可愛但性格卻一點也不可愛。
我生悶氣的埋頭趕路，不再理會她。
只剩下六分鐘左右而已，而我們只走到月華街的巴士總站。
「喂羊仔！跑快點吧！不然真的要遲到了！」
「還不是你！要不是我給你踢傷了，我早就跑回校了！」我指著受傷的地方埋怨她。
「是啦是啦，是我不好了，那你現在可以跑快點嗎? 」
我忍著痛，使出吃奶的力飛奔往學校，終於......
鈴......鈴......鈴............
嗄...嗄嗄......終於............
終於還是趕不及......
當我們到達停車入口時，我已經聽到上課的鈴聲了。
多給我十秒！只差十秒我就能趕及了！
我垂頭喪氣的俯著身子喘氣。
「嗄......喂...嗄...遲到一次半次而已，有那麼要緊嗎? 」她拉了拉我的手臂。
我甩開了她，擺擺手示意她先走，然後繼續喘氣。
「哼！小氣鬼！」她丟下這句話就回校去了。我才懶得跟她計較，我只是傷心罷了......
「喂！到哪裏吃飯? 」
「要不要去新麥記? 我想看看那個女生在不在啊。」廢高的樣子，像發情的狗公。
「算了吧，老羊不會想去的，我們體諒一下他吧。」Chilam他難得肯為人著想一次......
邦文懶洋洋道﹕「你這還不是要讓他請你吃一個月雪糕嗎? 」
「哈哈哈！還是給你看破了！」
......才怪！當我們走到校門口時，竟然有人喊我的名字。
「羊仔！喂羊仔！這邊啊！」那人向我揮著手。
眾人瞧向我，一邊議論紛紛一邊離開，我頓時漲紅了臉好不尷尬。
這個八婆在搞甚麼? 她知道這是男校的門口嗎?
Chilam和廢高張大了口，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她......她在叫你嗎? 」Chilam雙眼瞪得老大。
我很不情願的點點頭。
「你...你甚麼時候認識她的? 」
「喂，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 老羊，她在叫你呢。」邦文推了我一把。
我一個踉蹌的走到她跟前。
「嗨！午飯時間了嗎? 你...們要去哪裏吃飯? 」
「你......你在這裏幹甚麼?」
「幹甚麼? 找你吃飯啊！」
幹嗎要找我吃飯? 我跟你並不認識啊！
她見我狐疑的樣子，又解釋﹕「當是我賠不是了，昨天踢傷了你害你今早遲到，所以想請你吃午飯而已。」
我正想拒絕之際，Chilam搭著我的肩膊跟她道﹕「嗨！你好啊！我是老羊的好朋友，我叫Chilam。」他又指了指身旁的人﹕「這是廢.......晉宏。」
「你好，我......我叫做晉宏......」廢高的樣子很害羞。
「這邊的是肥周和老鬼。」肥周和老鬼禮貌的打了一聲招呼。
Chilam又指了指剛走過來的邦文﹕「他是邦文。」
「嗨！你好。」
她突然變得很害羞﹕「你...你好......」然後，我看到她耳根都發紅了。
「你...你們要去吃午飯嗎? 我和我的朋友可以一起去嗎? 」她的視線沒有離開過邦文。
「當然可以！我們在這裏等你和你的朋友吧。」Chilam馬上答應。
「不...不用了，你們到哪裏吃，我們去找你們吧。」
「哦，我們到翠屏街市，最近的那一檔，你上扶手電梯後就會見到我們。」
「那好，待會見。」她瞥了邦文一眼，才轉身離去。
「原來她是鄰校的女生......喂老羊！你甚麼時候跟她認識的? 快從實招來！」Chilam扣著我的頸項。
我掙脫了他﹕「沒...沒甚麼......今早上學的時候碰到她，說了兩句話而已......」我才不會坦白她跟我住同一幢大廈，若果他們知道的話肯定每天都要來我家。
「老羊...她...叫甚麼名字? ......」廢高還是一副痴呆模樣。
「她叫家玲。對了！我已經問到她的名字，你們又有機會跟她吃飯，那打賭就無數了！」
「誰跟你計較? 你這麽辦事得力！」Chilam的樣子，像是想親我一樣。
「啊！她們來了！」廢高驚呼起來。
只見她帶領著數個女生，正向我們走過來。
「嗨！羊仔！」她向我揮手。
夠了！不要再叫我羊仔好不好！
兩張相連的圓枱，各坐著男生和女生，而我和她，正好坐在中間。
我在她耳邊輕聲道﹕「喂！幹嗎要坐在我旁邊? 」
「有甚麼辦法，我只跟你認識而已。」
這個女的在這個時候裝甚麽靦腆?
「你明明是想坐在邦文旁邊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你別多嘴！」她暗暗捏了我的手臂一下。
媽的！痛死人了！
「喂！你兩個別自顧自的聊天好嗎? 給我們介紹一下吧。」
真拿Chilam這傢伙沒法子。
「行行行！剛剛說話的是Chilam。」
「各位小姐們好。」他倒是裝模作樣的打招呼。
一個小丸子頭的女生笑了出來﹕「你為甚麽叫Chilam? 你不像張智霖啊。」
「那是因為他經常裝帥，以為自己是Chilam罷了。」邦文道。
眾女笑破肚皮。
「嘖嘖嘖......帥是不用裝的，是從內心發出來的。」
我斜睨著他﹕「你發出來的，應該只有汗味吧。」
眾女又笑得花枝亂墜。
介紹過後，我們倒能輕鬆的聊天，或許大家都是中學生吧，而且也是鄰居，有很多共同話題。
「喂！怎麼你會在這裏的? 」我踏上回家的巴士，才走到上層，就看到她坐在樓梯後的座位。
她白了我一眼﹕「我怎麼不可以在這裏? 這輛巴士是你的嗎? 」
我不想跟她糾纏，轉身走向下層﹕「隨你的便，我到下層了。」
「喂羊仔！」
怎麼了? 這個麻煩女人。
她拍一拍她旁邊的座位，道﹕「陪我聊聊。」
我面露難色，她卻瞪著我，無奈之下只好順著她意。
為甚麼我要聽她說的? 真他媽的奇怪。
「喂，我想問......邦文他...有女朋友嗎? 」
嘖！原來是想打聽邦文的事。
「沒有。」
她喜形於色﹕「真的嗎? 太好了！」
我打了一個呵欠﹕「沒有也沒可能輪到你。」
她又捏了我一下﹕「說甚麼！死羊仔！」
「喂！痛死了！」我撫著受傷的手臂。
我懶洋洋道﹕「我呢，從中一開始就認識邦文，可從沒見過他有女朋友的。」
她大驚﹕「莫非他是基的? 」
「應該不是吧。雖然他沒有女朋友，但他對男生也沒有興趣，我想他大概只是沒遇到喜歡的女生吧。」
她自信滿滿﹕「哈！那就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