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出門,我才剛來得及處理我的儀容,抹去那淚痕,踏上回學校的路。
  “小子,哭了吧,放手吧,我是個過來人,你要是不放手,還有你受的。”墨伯的聲音又一次響起,明知道我做不了,叫我放手有甚麽用。
  “老頭,不是說過來人嗎?你就不知道我放不了手嗎?”我無力,也不知如何為自己辯解。
  我自然是知道愈愛愈傷,但那又如何,我又不帥,又不是有甚麽特別技能,更別說甚麽主角光環了,不在痛苦中等待愛情的來臨,難道還能期望從天上掉個女朋友嗎。
  想著想著,撞了三十多個人,說了七十多次道歉後,終於回到學校。
  當然,回到學校也只是機械式的上課,外加重覆地看同桌、被同桌罵,然後有時再被那該死的老頭嘮叨我兩句。
  “活該,讓你放手的。”“你本來就不可能成功,還不如好好讀書。”墨伯一句接一句,還未表現出他所謂的幫助,反而一直的扯我的後腿。敢不敢不坑?
  “你夠了,再吵…再吵……我就……”我本是想說些狠話的,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啊,怎麽處理腦殼內的靈魂也不是百度一下,我就知道的問題吧!
  “來啊,來啊,不服咬我啊!”墨伯那討人厭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不過就是我再咬牙切齒的,也無可奈何。
  “哼!”“又一次完成一場愉快的交談。”我很不爽,不過真的甚麽都做不了,和如何處理和她的關係一樣。然後又進入了閉環,不知道怎麽辦,卻不願意離開她。




  心裡面是一次又一次對自己的不信任,連那麽點小事都做不了,慢慢地連自己的努力都能抹掉。還好死老頭沒有在這個時間還在黑我,倒是看出我的壞心情,不發一言,讓我可以悄悄的冷靜一下。
  本來這種生活應該是一直下去的,大約半個月過去了,我才想起一些什麽。事情是這樣的,本來很平常的又一次給罵了,反正多少習慣了,而且那畢竟比不理不睬好那麽一點點。不過就是過了這半個月,還有暑假那快兩個月,我還是不習慣被罵上那麽一句,“你很煩”。
  每一次聽到那麽一句,心就像是被割了一下,要是哪天不煩了,比起袁薇薇,其實我更加舒服,畢竟那就是我真的能放下了,不再愛了。有什麽做的不好可以說,罵出來也可以,煩,那是我的錯,可是我並不打算改。
  那天放學,第一次好好的想,不再想怎麽去愛,不再想應該做什麽,第一次想到底做了些什麽。抬頭看天,一抹藍,冰冷的藍,一抹灰,壓抑的灰。以前不相信,現在信了,在不開心的時候,總會下雨。
  雨,一滴一滴地打在身上,並不是記憶中的冰冷,反而有點陌生,眼前倒是一片灰暗的。老頭說了,那叫失望,別問我失望的時候雨是什麽樣子的,因為我也不懂。不過我只想說,“讓這失望的雨水見鬼去吧!”
  “小子,這才失望而已,當你哪天看見的只剩雨,那才是絕望的開端。”墨伯並沒有因為我的失落而對現實有所修飾,反而用肯定的語氣更確實了那種殘酷的味道。
  迷迷糊糊的,我終於走回家,想到這一天又一天重覆的自我傷害,我不禁沉思,何為愛。難道愛就非要我無私付出,甚至犧牲,只為得女神的一絲憐憫?不,那不是我想要的,也不希望終有一天要賴以生存。
  想了一個下午,墨伯告訴我,“愛,不過是一人的受傷,成就一人的完美。”愛人者,是可悲的,他們卑微,寧願成為別人生命中的一點或者一滴,明知道總會別離,卻捨不得放手。
  有次聽袁薇薇說過,我的行為,使她感到莫大的困擾。其實,她受到的,不過我的一半,當她想起我的錯時,我會想起她的冷漠,而當我想起她時,她不過是在做自己的事。
  若不是在每次傷痛後依舊能撐起微笑,我大概早已放棄,能做到的,只有盡心竭力地走,那條不歸路。




  是夜,月色黯然,天空盡是黑暗。我培養起抬頭望天的習慣,畢竟天空的大,像能是放下我的思緒。
  天空太大了,使它不得不包容悲傷和落魄。今晚偶爾看到一顆半粒星星,孤單地在那天際發出自己微弱的光,沒人陪伴、無人鼓掌。
  以前我還能清楚相信,只要一直努力地發光,即使再微弱,但總會有人注意到,因而被吸引。我這才發現,不過幾個月,我居然就在這樣意志消沉,忘了縱然最後一無所獲,過程也可以是快樂的。
  “老頭,甚麽叫愛情?”
  “誰知道?你信了,那就叫愛情。”
  “哦,是啊。只要我信了,那就叫愛情。”
  我知道的,明明我能做得更好,我就為了那麽點小事而逃避。我在這做一個個內心剖白又如何,你也不會跟我走。
  在這十多天的迴圈中,我才發現,沒有任何一天我是盡全力地過的。我開始給自己一個定位,先為快樂的小小追求者。
  “小子,你終於懂了。你又不是甚麽二代,別老想著妹子會乖乖到你旁邊,與其做夢想怎麽泡到,不如享受追的過程,學習默默付出,反正你也配不上人家。”老頭總是打亂我認真思考,雖然說是這麽說,那也太直白了吧!
  不過啊,陷入迴圈,還是挺好玩的吧。付出就付出了,大不了當揮霍了青春。找對了她,縱然粉身碎骨,無悔。




  第二天,我又撞了三十多個人,又說了七十多次道歉後,終於又回到學校。
  “小子,汝何以蠢至如斯!”老頭又在我腦裡咆哮著,不知道那樣會害我變成白癡嗎?“你丫的,你本來就是白癡了!”
  疼的又不是你,碰到就碰到了,道歉了就好了。我拖著到處撞傷的屍體,呸,身體,跌跌撞撞終於回到座位。
  “嗨,你好。”我見到她,第一句是這樣的,也只能是這樣。估計是帶著笑,而且不像以前那樣不正經,她倒是沒怎麽生氣。“哦。”然後她就又不理我了。
  這一天,我被罵的少了,雖然說是心理作用,不過好像是挺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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