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琳!呢獲仲唔比我刮到你?」
 
傑少將頭盔掛在電單車的把手上,然後徑自向我走近。
 
過了一會,他身後一肥一瘦的跟班才笨手笨腳地摘下頭盔,跑上前跟上傑少的步伐。
 
當他走到我們的前方,我霎時驚醒,慌張地說:「咁岩啊…傑少…」
 
我放眼四週,極力搜尋一些可能的逃跑路線,可惜這裡只有一條向前的直路,而傑少與他的跟班已經把唯一的生路給堵住了。
 


「死撚開,我等陣先同你算帳!」
 
他單手狠狠地推向我的胳膊,害我推後了幾步,差點一頭栽在旁邊的花槽。
 
「跟我走!」
 
他一手扳起mk琳的手腕,將她扯向自己。
 
「你放開我,我地已經分左手啦!」
 


Mk琳嘗試甩開傑少的手,奈何力道不足,只能被他硬生生地拉走。
 
我再次攔在傑少的身前,說:「唔洗咁勞氣既…有咩不妨慢慢講…」
 
「啊屌,差d唔撚記得你條柒頭。」
 
他放開mk琳,兩個跟班接替傑少的位置,扳起她的手臂,把她牢牢地捉住。
 
傑少目露凶光,殺氣沖沖地向我步近,我不由得到退幾步,舉起雙手裝作投降。
 


「別來無恙啊嘛…」
 
「恙你老母!」
 
他舉起拳頭,向後拉弓,一下右勾拳揍在我臉上。
 
「啊!」
 
我應聲倒地,抖震不已的雙手使勁地推着地面,拉開與傑少的距離。
 
「喂!你做咩打人呀!」
 
mk琳在一旁叫喊,掙扎,但傑少的跟班將她緊緊地捉住,她只能遠遠地看着我們。
 
「萬事好商量…暴力解決唔到問題架..」


 
「題你老母,搶撚走我條女想當無事發生過?」
 
「我無記錯既話,好似係你對佢不忠先…」
 
我拭乾了嘴角的血,緩緩地站起。
 
「我對邊個不忠關你春事!」
 
我才剛站好,他又一腳蹲在我的腹上,我又再倒地,弓起腰,痛苦地掩住自己的肚子。
 
這一腳踢中了我的氣門,胸口的苦悶感直逼氣管,令我有種頭昏腦脹,喘不過氣的感覺…
 
「劉進傑,你即刻同我停手!」
 


「收聲啦八婆!」
 
「你比佢走,要打就打我!」
 
「哈哈,你咁關心呢條矮仔啊嘛?我就要打獲金既,起身!」
 
面目憎獰的他彎下腰,一手捉住我的衣領,將我扯起,對準我的心口一揮。
 
「噗」一聲悶響,我勉強用手臂接住硬拳,一陣酸痛的感覺隨即滲透在我的手臂之上。
 
我掩着腹疼痛的肚子,勉強站起身道:「你聽我解釋先啦,我同王雅琳乜事都無發生過..」
 
「屌你講乜都無用!」
 
他舉步踏前,使勁地向我揮出右拳,我快一步舉起左手,架在臉側,阻擋了重拳的來勢。


 
「放手!」
 
MK琳突然用力踩向瘦子的腳,然後用手踭頂在胖子的腹部,兩人一時鬆懈,讓她跑了出來。
 
她衝上前拉着傑少將要揮出的拳頭,但傑少顯然打得起勁,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用力一甩便讓她的手鬆開。
 
MK琳不肯罷休,直接走上來,大字型擋在我的前方。
 
她:「我地之間既野根本唔關佢事,點解你要打佢?」
 
傑少:「總之我宜家條氣唔順,一定要打柒呢條撚樣!」
 
她不為所動,纖瘦的身體沒有一絲恐懼,堅定地站在我的前方,保護着軟弱無能的我。
 


傑少喝道:「死開!」
 
沉默了數秒,她淡淡地說:「我唔走。」
 
「仆你個街!」
 
「啪」的一聲,傑少一掌打在MK琳的右臉頰,她後退兩步,手掩着紅腫的嘴角,我隱隱約約看到她的手掌中有一絲血跡…
 
「我傑少比面你,今日就放過條矮仔,但你要跟我走!」
 
他猛地捉緊MK琳的手腕,她沒有反抗,只是低下頭,默默地跟着傑少的步伐。
 
望着他們的身影慢慢走,我無奈地癱坐在地上,周圍的聲音恍惚在剎那間靜止,
 
人,車,風,時間,所有的東西在我的腦海中定格,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
 
就像一些本來在你身邊的東西被人家毫無緣由地搶走,但你又沒能力將它搶回來。
 
說不上是失落,更多的是悔恨和無奈。
 
我悔恨自己沒有出手阻止傑少把她拖走,同時為自己的軟弱感到無奈…
 
黯淡的燈光下,她慢慢地回轉頭,臉上沒有一絲擔憂和害怕,反而是一片淡然。
 
她用嘴巴,默默地說幾個字。
 
彼此間的距離太遠,我無法從口型辨識她的說話。
 
於是,我站了起來,舉步向她走近。
 
我要把她搶回來,要她親口將這句話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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