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十一時半。
 
所有人都坐在了客廳,過去的半小時沒有人說過一句話。基本上大部分的人也輪流上過洗手間,大家離開客廳的時間都不多於三分鐘。
 
我吸了口氣,問:「你們認為一個自殺的人會說謊嗎?」其實我已經知道答案,但還是問一問其他人的看法。
 
黃子恆大概猜想得到我的意思,問:「你的意思是甚麼?」
 




於是,我便說出觀察到的事情:「如果明天你想自殺,你還是打電話和公司交待工作,和想借電話來請假嗎?」
 
「但是我們也不知道,打給他的是不是他公司的人。」李泓道持反對意見。
 
楊進吞了吞口水,慢慢的說:「我想我大概知道打給他的人是誰。」
 
他說完這句,全部人都看著他。
 
楊進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道:「其實⋯⋯他和前度分手不是因為工作忙而少見⋯⋯你們記得我之前的女朋友是哪一科嗎?」
 




他說到這裡,我已經想到到底發生甚麼事了。
 
「會計?」岑朗逸問。
 
「對⋯⋯她畢業後和梁其偉日對夜對,慢慢就喜歡上梁其偉。他們瞞著我和梁其偉的前度暗中交往,直至梁其偉的前度有一次在街上踫見二人⋯⋯」楊進娓娓道來。
 
所以,梁其偉替楊進戴了一頂綠帽。我回想今次的旅程,楊進只和梁其偉說過一句話,就是說:「放棄你也正常,當初她真的不知為甚麼會選你。」原來這句話的意思是這樣的。
 
我亦明白楊進之所以在現時說出這件事,是想表示自己雖然有殺人動機卻是清白。
 




李泓道倖倖然的說:「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楊進補回一句,說:「當然,我不肯定他們分了手沒有。所以我也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打電話來的是誰。」
 
就算他們還沒有分手,也難怪梁其偉在玩truth or dare的時候,說自己沒有女朋友。
 
大家心中不免開始懷疑楊進,范子建此時希望擺脫這個尷尬的氣氛,說:「我們先不要因為他想向公司請假便排除了他自殺的可能,因為如果他不是自殺的話,那麼這就是密室殺人事件。」
 
區浩鈞出奇地冷靜的說:「不一定是密室殺人,因為有後備鎖匙。」
 
范子建搖著頭,說:「不可能,因為後備鎖匙是放在管家房中一個有鎖的櫃內,而剛才你們也看得到,那個櫃的鎖匙,是由我保管。所以如果要殺死梁其偉,就一定要從我那裡偷來鎖匙,再到管家的房間打開那個櫃。重點是,你們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殺了梁其偉然後使用後備匙來鎖門以製造一間密室,是不可能的。」
 
許榮泉眨一眨滿佈血絲的雙眼,說:「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你是兇手。更何況,用來殺梁其偉的炭也是你買來的。」
 
范子建不滿的反擊道:「你們所有人也知道,炭是放在廚房,誰也可以偷。」




 
的確,如果范子建是兇手的話,就沒有所謂的密室殺人。不過,如果這真的是謀殺案,想得到用密室殺人然後偽裝成自殺的兇手,會不會這麼笨把自己變成唯一可以做到密室殺人的人?
 
當然,范子建也有可能利用這作為一個心理陷阱:最大嫌疑的反而不是兇手。
 
但是,我決定幫范子建暫時洗脫嫌疑,說:「買炭也怪不得他,因為我們每次聚會也會燒烤嘛。」
 
岑朗逸突然想到些甚麼,說:「對了,兇手可不可以在室內反鎖大門,然後跳窗離開?」
 
「不太可能,因為有窗花。」黃子恆搖了搖頭說,然後看著范子建,彷彿是在表達他就是兇手的意思。
 
范子建無奈的說:「如果你們不相信我的話,很簡單,我把拿後備匙的鎖匙交出來,我們用隨機的方法找一個人保管,如果接下來⋯⋯接下來⋯⋯還有人遇害的話,當然我也不希望是這樣,便可以證明不是我做的。這樣大家安心嗎?」
 
李泓道說:「很好。但是如果沒有人再遇害,或者下個人遇害時不是密室,那麼你的嫌疑還是最大。」
 




結果,我們用了猜包剪揼的方法,輸家要負責保管那條鎖匙。范子建則不能「參賽」。
 
第一回合,因為有不同的人分別出包、剪、揼,所以打和。第二回合,我、李泓道、楊進、岑朗逸出了包,而區浩鈞、黃子恆、陳曉峰和許榮泉出了揼。
 
第三回合,區浩鈞、黃子恆和陳曉峰不約而同的出了剪,而許榮泉出了包,所以許榮泉就是輸家。
 
「對了,何時午餐?我想現在大家也沒有心情,各自回房好像比較好。」陳曉峰說。
 
「擾攘了一輪,我想管家也要些時間才能預備好午餐,大概兩點左右啦。預備好他會拍我們的門了。」范子建說。
 
區浩鈞突然「呀」了一聲,說:「今天⋯⋯是章思明的死忌,會不會是他回來把梁其偉殺掉?這不是沒了密室的問題?」
 
我沒好氣的說:「如果這是真的話,他應該現身告訴我們真相。你別搗亂啦。」
 
區浩鈞不懷好意的說:「好吧,大家記著鎖門,不然的話很危險啦。」




 
接著下來我們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剛才,我聽到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話。可是,那一句話反而是為那人洗脫自己的嫌疑,但我還是不明白為甚麼他會說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