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放下背包坐在床上,一如以往,我分到的房間是在浴室的旁邊數來第二間,左邊的那間原本是章思明的房間,現在則是空房。右邊的房間分別是黃子恆、梁其偉和區浩鈞,章思明對面的房間是李泓道,右邊數起分別是在我對面的楊進、岑朗逸、陳曉峰和許榮泉。至於范子建則是留在主人房中。
 
氣氛有點兒怪。不知是不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面,大家好像變得見外了。就像剛才分鎖匙的情況:
 
剛才管家從管家房中拿出鎖匙的時候,只得李泓道裝作友善的說:「其實有鎖匙與否也沒關係,你們不會偷我的東西吧。」其他人也只好對他笑一笑的附和。
 
當然,我也不會鎖門的了,只是以往分鎖匙時,我們還說要全部人都塞誰主人房中玩MC killer、揭尾故,雖然最後也捱不住各自回房休息。人大了,也不能奢望身邊的人也停在舊時。
 




只不過,拿完鎖匙後,大伙兒好像急不及待回房那樣,陳曉峰提議回房間休息一會,四點才集合到大廳看看有甚麼可以做。
 
我站了起來,把手伸出窗花,把窗關掉,然後開了冷氣。看一看床邊茶几的時鍾,才兩點左右。我便躺在床上,打算睡一睡覺。
 
才剛發了個好夢,便被一些嘈吵的聲音弄醒。看一看時鐘,原來我已睡了差不 多兩小時。於是我便跳了起床,準備下樓看看發生甚麼事。
 
基本上所有人都聚在客廳中,范子建也睡眼矇鬆的走了下來,在我旁邊輕聲的問:「發生甚麼事?」
 
我攤開兩手表示對現況毫不了解。
 




梁其偉平靜的對區浩鈞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區浩鈞指著梁其偉,用更大的聲音說:「你不是看不起我是甚麼意思。」
 
「我都說了不是看不起你,我只是在說那些沒有進大學的人的前途會比進了大學的人更歧嶇。」梁其偉沒好氣的道。
 
然後,區浩鈞說了一句粗口,準備一拳打向梁其偉。幸好,許榮泉來得及拉著區浩鈞,說:「喂,同學之間別這樣!」
 
區浩鈞轉向我們,說:「你說他不是在指桑罵槐是在做甚麼。」
 




剛才梁其偉說完那一句,我便明白到底發生甚麼事了。也怪不得區浩鈞這麼敏感。其實這件事,也只有我們幾人知道,就是區浩鈞雖然進了劍橋大學,但並沒有完成學位,原因是太大壓力。也就是說,區浩鈞是沒有大學學位的。
 
老實說,人外有人,這個世界總有人比他聰明,但他小時候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加上親朋戚友的期望,導致自己的壓力與日俱增。
 
氣氛變得十分凝重,我也不知如何打圓場。
 
幸好,此時管家識相的走來,說:「現在下的雨愈來愈大了,看來今天晚上是不能燒烤了。吃牛扒可以嗎?」
 
說起牛扒,岑朗逸開起玩笑道:「這次不要放太多鹽。」
 
李泓道、陳曉峰、黃子恆等人向岑朗逸打出了一個好奇的眼色。連管家也不明所以。
 
范子建也嘗試舒緩氣氛,說:「對對對,我還記得上次的那個管家把牛扒弄得比鹹牛肉還要鹹呢。」
 
陳曉峰也協助轉話題,問:「如果下雨的話,我們在室內有甚麼可以做呢?」




 
梁其偉未等范子建回答,便又向他發問:「可以借一借電話嗎?公司有些事情我要處理。」
 
范子建看看梁其偉,問:「很緊急嗎?」
 
「也不算是。」
 
「那麼就不能借你。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這裡之所以接收不到信號及只有一個電話,是因為我父親認為放假的時候不要處理公事,所以⋯⋯」范子建大概準備說很長的道理。
 
「明白了明白了,不借就不借。」梁其偉打斷他的話。
 
此時,管家不知在那裡拿出了一個空的酒瓶。范子建接過它,不懷好意的笑說:「我們來次truth or dare吧,畢竟很久沒見,可以用來打發時間,也可以用來更新一下大家的近況。」
 
其他人都點頭表示和議。基本上只要有一大班人的宿營,都會玩truth or dare,如果酒瓶口指向某人,他就要選擇truth或是dare。選了truth便會被人問一條問題,然後誠實作答,選了dare就要做一件事。
 




由於要做的事大多是變態得令人卻步,所以大部分人都會選truth。
 
我環顧在場的人,有幾多人真的會把真心話說出來?反正我不會。如果他們問我工作得怎麼樣,我一定不會說十分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