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派愛情小說》之 (2)《北極光與不能逃避的現實》: 18. 月圓

月有陰晴圓缺。物極必反，否極泰來，生生不息，這是大自然的法則。
 
小時候偶爾有些長輩會跟我說別得意忘形，記得要適可而止。偶爾有些長輩還會出手阻止小屁孩忘形的舉動。
 
長輩終於出手了。
 
正當我躊躇滿志往下看看床單上自己深耕開採出來的成果時，我知道是時候要適可而止了。
 
「Holy shit!  是⋯⋯血⋯⋯」
 


「甚麼？」
 
血流成河！
 
我把小OJ抽出來一看，整根都是紅色㖿！
 
我想起了潘高壽之前跟我提過，人類開採天然資源時，經常會對大自然生態環境帶來嚴重的污染。他還給我看過很多色彩斑斕的照片，裏面七彩繽紛的污染物與世上萬物天人合一，十分淒美。其中一張照片裏，一隻雀鳥被困在油污裏，無奈地掙扎、哀嚎，奄奄一息。
 
小OJ現在正是這樣，悲戚地瑟縮在血泊裏。
 


我們痴纏了一整夜，最後給親愛的大姨媽突然到來拆散了。
 
Ginger手提包裏備用的衛生巾昨天在我們跳進水裡時弄濕了，於是我只好狼狽地跑去便利店給她買回來，也順道買些早餐回來，我們昨天從黃昏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呢。
 
草草收拾殘局後，我們面對面坐下來吃早餐，邊吃邊聊，又你一口我一口的互相餵著對方。看見她甜蜜蜜的笑容，我有著融化的感覺。
 
「哎呀，老公，廚房裏面只有酒和咖啡，那樣不行呀，我們家以後要有足夠的儲糧喔，這樣才像個家喲。」
 
「嗯⋯」
 


「下個禮拜你哪天有空幫我搬家呢？」
 
「我看⋯⋯」
 
「不！待會吃完早餐就去我那邊搬東西過來吧。」
 
「嗯⋯⋯」
 
雖然昨天我們定了婚約，可我卻沒有想過我們會那麼快住在一起。鳥巢淪陷了，就這樣變成了「我們家」⋯⋯
 
於是，我們在盛夏開始了甜蜜的家庭生活。每次出差我都特別掛念在家裏的時光，那些卿卿我我、有的沒的、嘿啾嘿啾的一份一秒讓我每次都歸心似箭。
 
我們的婚約並沒有定下時間表，然而大概的路線圖還是有的，就是讓我先打好事業的基礎。因此，我比以往更努力工作，豬朋狗友的應酬可免則免。而她也專注發展私家偵探社，各有各忙。
 
在中秋節前一天的黃昏，我在外面見完客戶後，正想下班回家時，手機響了。


 
看看，是老闆的秘書打我手機。
 
我遲疑了一秒鐘，最後我還是接了這個電話。有Ginger在我背後支持，沒有事情可以難倒我，來吧！
 
「喂⋯⋯是OJ嗎？老闆有急事找你啊，我現在把你轉過去。」
 
「好的，謝謝！」
 
「喂，OJ⋯⋯哎，不知道搞甚麼飛機，這幾天我肚子一直在疼，明晚的慈善晚會你代我去吧。」
 
「OK，沒問題，有沒有什麼客戶到時需要我特別照顧的？」
 
「沒有，你帶個得體一點的女伴去就好了。替我好好享受吧，交給你喇，好，再見。」
 


「謝謝老闆，拜拜。」
 
老闆罕有地把優差交給我，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道酬勤？
 
沒多久，老闆的秘書把邀請函電郵過來了。
 
這個慈善晚會有許多贊助商，我們公司 H&S 對慈善活動不是十分熱衷，只是黃金贊助商。我們公司的競爭對手 EJK 則甚好此道，他們比我們高兩個級別，是鑽石贊助商，當然要多花一些錢的。
 
在回家的路上我在想像明晚我跟Ginger像出席奧斯卡頒獎典禮那樣踏上紅地毯的情形，真的有點虛榮的興奮！
 
用晚餐的時候，我把邀請函給她看：「老婆，我明晚準備了特別節目喔！」
 
「哦，看看？」她笑眯眯地把邀請函接過去。
 
忽然她面色一沉⋯⋯拋下狠狠的一句：「你找亞姐陪你去吧，偽善的事情我不幹。」


 
「但是，明天是中秋節啊⋯⋯我們應該一起過喔。」
 
「那麼你也別去喇。」
 
「這是工作嘛⋯⋯」
 
「陪我也是工作嗎？」
 
「嗯⋯⋯」
 
「你去吧，早去早回，我在家裡等你回來賞月。」
 
「好吧⋯⋯」
 


女人的善變真的不能解釋，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
 
我把邀請函發給Lily，她二話不說的答應了。雖然她誠心禮佛，畢竟很明顯的還是六根未淨，無法抗拒衣香鬢影的誘惑。
 
因為我這次是代表老闆出席，所以有公司的房車接送。中秋節的傍晚，老闆的司機，阿貓，先接我然後再去接Lily。
 
亞貓這個名字的由來無從䅲考。他身材瘦削，眼神閃縮，面尖額窄再加上兩撇小鬍子，其實我覺得他比較像老鼠。我相信他能擔當老闆的司機必定有其個人之處。所以我對他也是必恭必敬。
 
我們的車停在Lily樓下，但是距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十五分鐘她還沒下來，亞貓發牢騷說：「老兄，你約了甚麼貨色啊，要不要打個電話？」
 
「好的，我打她電話問問，不好意思喔。」
 
「沒關係，要不要聽點音樂？」
 
「好哦。」
 
電話還沒有撥通，車廂裏音樂響起：
"She…
May be the face I can't forget.
The trace of pleasure or regret.
May be my treasure or the price I have to pay…"
 
Lily出現了。
 
「哇噻，OJ，你將來當了大官，有甚麼剩飯記得要關照我喔！」
亞貓說完就一溜煙的跑去替Lily開車門。
 
Lily平時在家裡都非常注重自己的儀容，這次出席盛會，更加隆重其事。髮型跟化妝都經過精心配置，白色長裙更是重中之重，前面Deep V，後面露背，非常吸睛。
 
「Sorry，來晚了。」
 
「沒關係⋯⋯妳好漂亮喔。冷不冷？」
 
「沒關係，我有帶披肩。」
 
「準備好就出發喏。」
 
「哎呀！忘了帶手機！」
 
突然阿貓插嘴說：「哇噻，買一送一耶！」
 
原來MiMi已經很有默契地拿著Lily的手機跑過來。她只穿著單薄的運動裝，跑過來的時候弄得碧波蕩漾，怪不得阿貓那麼大反應。親切的笑容加上心有靈犀的眼神，盡在不言中。
 
「真的可以出發了嗎？不要中途給我驚喜喔！」
 
「可以出發了！但是，驚喜倒是有的⋯⋯PP今晚也會去這個晚會啊！」
 
「北極熊那個PP？」
 
「她加入了那家負責這個晚會的公關公司呢。沒關係，到時候兵荒馬亂，也不一定能碰上。」
 
「最好不要呢⋯⋯」
 
我真的怕PP又把我當成是北極熊呢，畢竟今晚我是代表公司出席嘛。
 
那天晚上，萬里無雲，皎潔的圓月高高掛在天邊。在前往慈善晚會的途中，Lily透過車頂的天窗望向天際，天真無邪地說：「今晚的月亮好漂亮啊，司機大哥，能打開天窗嗎？」
 
「沒問題。」
 
阿貓爽快地打開了天窗。
 
Lily穿過天窗探頭出去車外面，興奮地叫喊：「好美喲！」
 
亞貓通過倒後鏡，邪惡地注視著Lily胸前Deep V裏嫩白剔透的山谷。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為免發生交通意外，我得阻止他。當然我不能跟他說：「看什麼看，這胸是假的！」。於是我輕輕拍拍阿貓的肩膀說：「還要多久？應該快到了吧。」
 
今夜月明人盡望，
不知秋思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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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 by Elvis Costello － https://youtu.be/O040xuq2FR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