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總是覺得渾渾噩噩,腦子裡充斥著太多事情。大概是這幾天過得太頹廢導致精力過盛,昨晚我竟然因為失眠而盯著天花直到天明。

每當閉上眼睛,明明視野間只有黑暗,腦海卻總會響起那道歎息,而我的心臟也像是被握緊了一樣。

我不知道他是怎樣想,可是對我而言夜辰就像是親人,或者這當中有一點刻印效應,畢竟在我僅有的親人都離開後,我們的關係就是最親近。
 
可是,他是影族之首的身份也是無可置疑的,守護了族人這麼多年的他也沒有別的選擇,某意義上來說,我們也很相像。可以的話我不想捨棄這層關係,但如果我選擇了另一邊,那就輪不到我決定了。

我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連衣服也沒有換就裹著被子走到廚房喝了杯熱水。





我已經有幾天沒看過夜辰了,他大概是因為我之前說的那些話所以乾脆就不出現了。

原本想回到房間繼續躺,但當走到樓梯口時,我卻鬼使神差地往地下室走了過去。

來到了書庫我卻沒有看書的興敢,只是漫不經心地以手撫著書脊,直到房間角落的最後一個書櫃,指尖滑過了一個不同紙質的一角。

我輕輕把紙角拉出來,然後就發現那是一個用蜜蠟封了起來的信封,封面上寫著鏡像文字:致 最後一任的Libra

看到這個封面我的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我拿著信件回到地面,把自己埋進沙發,小心地打開信封,把質料強韌的羊皮紙抖了出來。

我細細地看著信件,心裡卻出現了越來越濃的不安感。

致親愛的女兒:

妳好,我是第一代的Libra。如果妳看到這封信,那就是兩個世界的平衡最終還是被破壞了。我不知道在那個時候會出現何種光景,或者世界已變成人間煉獄,又或是事情比我想像中更順利,但有一點大概也是我的奢望,那就是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不是教會。

我會這樣說並不是要妳自責,又有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切的轉機?而作為妳們的先祖,我也能預想得到妳們必需要面臨的難題,因為這些也不過是因果,就如同我的母親一樣。





然而,有些事情無論妳想選擇哪條路還是得知道的,因為妳走的每一步,其實比妳想像中都更為重要。我不知道這個故事到了妳的耳中已變成了怎個面貌,或甚至可能聞所未聞,但無論如何,妳都必順緊記這個真相,或許,這會幫助到妳作出一個正確的決定......

在這封信下面有另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紙,上面的內容我一路看下去只感到心驚,當中的事情有點熟悉,更多的是難以想像的殘酷,當我發現的時候我已出了一身冷汗,身體無法動彈。

我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把心情平伏下來,我一手拉著被子,一手捏住信紙走回睡房,把書桌的抽屜拉開,就看到故事集安然地躺在裡面,我輕輕用手撫一撫封面,然後把手裡的信紙放了進去,並關上了抽屜。

內心傳來的抽痛又再次讓我感到迷茫,眼眶裡逐漸冒出的水氣開始模糊了我的視野,被子已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地上,久違的眼淚垂在了眼框,卻遲遲沒有落下。

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身邊有可以撒嬌的人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就在此時,放在書桌上的的手機接收到簡訊而響起了清脆的水晶音樂,我打開了簡訊,卻看到了一張書盈被矇住眼睛綑在了酷刑椅上的照片,椅子後方是個刻在牆上的大大的十字架。

我倒抽了一口氣,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我抑制著想要把手機甩出去的衝動,也沒有多想就撥了書盈的電話號碼。在這一刻焦急和恐懼同時向我襲來,但更多的,是憤怒。





電話很快就有接通了,我立刻說道:「我是裴無瑕,你們......到底想怎樣?」

對面的人頓了一頓,然後一道有力的中年男聲充滿威嚴地說道:「沒有什麼,不過是想讓裴小姐來教會作個客。」

呵,以好友的安危來請嗎?可真有面子。

雖然對他的做法極度不屑,但我也不想跟他廢話:「你想我怎樣做?」

「滿月鎮被設下了結界,我們的人進不來,所以我希望妳能親自來教會,不過也不用擔心,只要妳離開滿月鎮自然就有人來接應你。」

「呵,你就不怕我立馬叫夜辰來把你的聖堂夷為平地?」我感覺到右手因為緊握著手機而開始發冷。

對面静了一下,然後說:「我相信裴小姐是聰明人,我做得出這種事當然也有我的考量。雖然我明白這樣做會讓你不快,但我絕對沒有要加害兩位的意思,只要裴小姐能親自來訪,我保證兩位必定毫髮無損。」





我沉默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教會的目的是影族,對於作為Libra的我卻好像採取不置可否的態度,要不然伊雲闖進來那次也不會只把我弄昏,但鑑於那開槍打傷我的人的反應,教會好像又忌憚著我的身份。
 
而他們這次請我到教會卻對夜辰隻字未提,又是抱著什麼心思?

以我作為誘餌把夜辰引來?有可能。
 
可是把他引了過去後又能怎樣?就算是神職人員也是人類,能拿他怎樣?

「裴小姐?」手機傳來了喚聲。

無論他們有什麼心思,現在書盈在他們手上仍是不爭的事實。我暗暗為這種毫無意義的掙扎而歎了口氣,反正也沒選擇了,那就見步行步吧。

「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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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個小時之後,我被關在了教會的某個房間中。

滿月鎮和白楊市本來就只是隔了座山,我才剛到白楊市的關口就有一架白色的直升機從天而降,兩個身穿白色西裝的男人一左一右把我迎上了直升機,不知道的人說不定還會以為是某千金小姐出巡。

直升機直接越過城市到達聖堂的中庭,如果不是遇到這種事態,我倒是想要試著欣賞俯瞰城市的美景。

然後雙腳才剛踏出地面再多兩個神職人員把我帶到一個獨立套房,在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全白的佈置幾乎把我閃瞎。雖然同樣是古年代產物,但我果然還是覺得自己身處在這種地方很違和。

把我帶到這裡來的人都走了,但不消一會又有人進來,而這次是張熟面孔。

我看了一眼尷尬得整個人僵硬掉的伊雲,就別開了臉把自己縮在了天鵝絨的沙發上。





他輕咳了一聲,說:「一會兒主教會親臨會面,請你進行梳洗。」他把一套白色的衣裙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几上。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寬領黑長裙,很乾脆的道:「不要。」

伊雲愕然,站在原地發愷。

過了半晌,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孩從門外探頭進來。

「伊雲,教皇快要來了,都準備好了嗎?」

伊雲轉過頭去,口吃起來:「蘇,蘇亞......」

還未待他說完,那個女孩就直接推門進來,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衣服,秀氣的眉皺了一下,但很快就回復了平和的神態。

「裴小姐,教皇大人很快就會來跟妳會面,請妳準備更衣。」

看到少女眼中一閃而逝的鄙視,我心裡好笑,還是那一句:「不要。」

這下她是真的失了好面色,轉過頭跟伊雲說:「這裡交給我吧,有些事情還是由女生處理比較好。」

伊雲朝我這邊看了過來,雖然擔心,但仍然敵不過少女的目光只好走了出去。

在房門再度關上的一剎,女孩的臉上莫名充滿了恨意。

她深深吸了口氣,朝這邊走了過來,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站在我面前。

「裴小姐,雖然我知道妳一定心有不甘,但畢竟妳是客人,會面主人前整理儀容難道不是最基本的禮貌嗎?」

我抱著雙腿,仰視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孔,偏頭問:「你是那個對著我開槍的男人的女兒?怎麼?被夜辰打飛了現在殘廢了?」
 
當時夜辰根本是在暴走邊緣,被他的影子拋出去的那一下足以讓人碎掉半身的骨頭,可是事後夜要卻告訴我那人死不去。

女孩的身體抖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蹶起了嘴,說:「你們教皇是惡趣味嗎?怎麼都派一些有瓜葛的人來監視我。」我把下把抵在膝蓋上,輕描淡寫地道,「看你的表情他該不會快死了吧?」

我就是故意要把她惹怒。
 
「閉嘴!妳這個魔女!妳的祖先受到惡魔的誘惑而成為了異類,原本這樣的妳應該伴隨那些虛偽的生物消失,可是教主說妳也不過是因為血緣的關係才身不由己,因此才想以此為機會讓你改過自身,想不到妳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把我爸爸打成殘廢,還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姿態!」

我想了一下,然後慢悠悠地說:「原來教皇是想給我機會改過自身啊,所以伊雲是來感化我的?」

女孩聽到我提起伊雲,整張臉突然就因為憤怒而扭曲起來。

「沒錯!他都是因為妳才會去那種地方,而且回來後變得很古怪,大家都說他會步上叔叔的後塵!果然魔女就是魔女,妳跟妳的母親一樣只會誘惑男人!」

竟然在這個時候聽到關於父母的事情,我俯身問道:「妳知道我母親的事?」

她驚覺自己說錯了話,突然就慌亂起來,什麼話都沒說就奔了出去。我目睹她消失在門後,早已平静下來的心再次泛起漣漪。

小時候也曾想過父母失蹤的原因,原來......跟教會有關?剛才那個叫蘇亞的女孩說起她的叔叔,然後又說母親誘惑男人,所以說我的父親是教會的人?
 
據外婆所說母親離家出走就是為了私奔,那就是說在遇上父親前她都不曾離開過古宅,而教會竟然放任一個聖職者跑到滿月鎮還與母親結合誕下了我?

如果當初書盈說的關於教會的事沒有錯,那這一切也許是像伊雲一樣刻意安排的囉?

就在我還在思索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伊雲和那個女孩的聲音。

「教皇大人。」

「嗯。」那個聲音酷似電話中的男聲,原來跟我通電話的竟是教皇本人。

門被守在外面的人打開,兩個人影走了進來,一個就是傳聞中的教皇以及另一個像是保鏢的白衣人。

見我脫了長靴曲腳坐在沙發完全沒有要動的意思,他也沒有表示什麼,直接就坐在了茶几另一靖的沙發上。

我沉默不語,等著他開口。

教皇安隱坐定,打量我數秒之久,然後輕咳了一聲說道:「歡迎來到白楊市的教會總部。很抱歉竟用這個方式請你來,可是這是我們想到最有效的方法,請妳見諒。」

「是啊,的確是很有效,還能以此來試探我的意向,對吧?」我的態度完全說不上尊重,就算知道他是教皇我還是尊重不起來。

「我不認為裴小姐是個冷酷無情的人,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當然我們也是很好奇,現在的妳,是屬於哪一方的呢?到底是站在影族那方,還是選擇人類?」

我給他一個懷疑的眼神:「你請我來該不會就為了問我這個問題吧?」

教皇扯了扯嘴角,嚴肅的臉上出現了意義不明的表情。

「自然是不,因為事實上有一件事情我們有意務要讓妳知道,那關乎妳的使命和責任。」

Libra的使命跟教會有關係?我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他看到我的表情,眼中閃過了一絲光芒,把一本書放在了茶几上。

「這是教會的重要藏書,紀錄著妳的先祖從那些惡魔手上得到力量後的事情真相,並且Libra存在的真正意義。」

我慢慢把視線從他的臉上移到書的封面,書的用料和樣式顯示這跟古宅地下室中的書屬於同一年代的產物,不同的是這本書並不是用鏡像文字寫成,而且保養也沒有那麼好。

我把手伸向書,輕輕的翻動著。書有缺頁而且紙質很脆弱,但依然勉強看得出字跡。那是一本日記,當中記載著一個聖職者的生活,直到最後幾頁才出現讓我好奇的記敘。

「今日有森林中的村子來人報告某個村中藏著魔女,據說那村子中的村民絕大部份都是美麗的女性,卻沒有一個男性,她們解釋是因為男性都外出打獵因而喪命,但教會則認為她們是以男性作獻祭以換取美貌,其中又以村長和村長的女兒有最大嫌疑,因此教決定派人前往捉拿該村村民,並進行審判。」

「教會決定在五日後前往村子捉拿魔女,聽聞村長在三天前失去了蹤影,有些人說這更能證明那個村長是魔女,因為懼怕審判所以逃跑了,雖然沒了村長,但大家好像對村中其他的女性依然很感興趣,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今天是前往捉拿魔女的日子,在各種準備下我們直到晚上才出發,看到那群人毫不在乎的態度我不禁疑惑,難道晚上不是黑暗力量最強盛的時間嗎?為什麼他們可以說得那些女人無所不能但又不見他們有所懼怕?」

「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我們迎來了讓人啼笑皆非的局面。原來消失的村長並不是逃跑了,而是向惡魔借取了強大的力量阻攔了教會的控制。在那個晚上,每個進入村子的人全都同時失去意識,當再次醒過來後已經倒在離森林不遠的地方。現在我們能肯定那個村長是魔女,我們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可是同時我們也再也無法接近村莊,每次往那個方向靠近,我們就會頭痛欲裂。而對於這局面,一些人表示了正常的恐懼,但有一些人卻認為他們失去了幾乎垂手可得的東西而感到不甘。」

「這次教會真的決定要消滅惡魔,他們認為聖水和十字架能對付一切黑暗,教會中的一些人已在獵殺魔女中失去了理智,這讓我感到不安,可是,作為教會中的一員也不得不跟隨眾人的腳步,否則就會被視為異端份子被處理,所以無論如何,已經回不去了。」

「不知道教會是怎樣得到的線索,原來借給村長力量的惡魔就在魔森深處,這一次教會決定在白日前往消滅惡魔,因為聽說惡魔懼怕太陽,對我們會較有利,這次有一半以上的聖職者都參與了這場討伐。」

在這之後的頁數異常殘破,而且字跡比之前都潦草,看得出日記的主人心境很凌亂。

「我沒想過能夠回來並寫這篇日記,因為一切實在太峰迴路轉。教會怕行蹤敗露,因此故意繞開了魔女的村子前往惡魔的藏身處,看著如普通村莊一樣的山谷小鎮,我只感到了不可思議,惡魔的子民比我們想像中要脆弱很多,雖長相美麗惑魅,卻沒有多少的反抗能力,有不少的影族在陽光中化為了灰燼。直到惡魔之主醒來,他並沒有從村子最北邊的大宅走出來,但一瞬間大家都能感受到那鼓可怕的威壓,然後......然後明明是在白天,天空卻突然黑了下來,像是憑空出現了層層的厚雲,看不到四周,只聽見不停有同伴的慘叫傳來,我懼怕著,在黑暗中顫抖,不知什麼時候才輪到自己迎來悲劇。

可是,最終我沒有等到那一刻,因為......那個魔女,不,應該說是村長出現了。我什麼都看不到,只聽見她好像走到了我面前,跟那個惡魔說了什麼,我已經想不起她說什麼,只聽見她好像輕輕的歎了一句:『我的子孫將會守護著這個族群,直到那世界崩潰的那一刻,我以我的血緣起誓』。

接著,覆蓋著天空的雲層散去,那個女人走到我面前,我唯一留意到的,是她那雙閃動著無奈面決然的雙眼,她走到我面前,說:『回去告訴他們,以後滿月村的事不勞你們費心,如果你們打算再次越過這個界線,我的族人也會讓你們付出沉重的代價,而他......如果在百年後他依然想要殺死人類,那擁有我血緣的子孫們,也將會把他殺死,也只有她們,才能真正地殺死他』。」

「我已經忘記我是怎樣回到教會,隨後才發現這次損傷真的非常慘重,去參與討伐的人員幾乎全滅,只剩下在外圍的極少數人和奇蹟生還的我。我把村長的話帶了回來,教會的人竟然出乎意料地相信了這番話,只能說這場所謂的討伐實在為他們帶來太大的震撼。事後我們再次調查,發現森林中的那些惡魔已徹底消失,包括那個村長,而她的女兒即成為了新的村長。新任的村長承認了他們家族將會成為守護那個族群的人,但同時也是殺死影族之主的唯一血脈。這聽上去有點像是威脅,但我們也不得不信,而且現在的我們也沒法分出更多的心思去對付他們,現在的教會實在有太多的事要忙了。」

「從上次那個事件才大約過了一個月,聽說一些高層已經又起了心思想要鏟除惡魔,而這一次他們竟決心研究神秘學以了解那個族群的弱點。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我也開始對這個所謂的正義感到厭煩,而現在依然想不透的那些人,將會迎來怎樣的結局呢?

我比相像要中冷靜很多,還以為有什麼真相,其實這些事我早就知道,在古宅中找到的那封信寫的就是這件事,而寫那封信的,正是村長羅勒的女兒。

我把日記放回茶几上,定定看向教皇,說:「你們想要借我之手殺死夜辰?就算是在影族和人類和平共處的情況下你們都要去破壞這份和諧?」

「黑暗終不能戰勝光明,更妄論與黑暗共處,他們有別於我們,這是不爭的事實,總有一天平衡會打破,到時候只會為人類帶來惡果,而我們正是能杜絕悲劇發生讓他們接受審判的存在!」男人的神情嚴肅凜然,一點都不像是作出殺戮發言的樣子。

「你們所謂的審判就是對無辜的人進行殘暴不仁又毫無意義的虐待嗎?我倒是想不到你們竟然能讓這份執著維持了數百年!」對於他們竟然將這種建於私慾之上的惡行說得堂而皇之,我只感到無以復加的惡心。

說到這個份上,這個男人的臉色也黯了下來。「這容不得妳這個小女孩評頭論足,只要妳知道妳要做什麼就足夠了,這就是裴家的最後價值,否則你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我的心臟像是被刺了一刀。

他說得沒錯,裴家根本沒有跟任何人抗衡的力量,教會對我們不聞不問可不只是因為那個所謂的血緣,更多的是他們對我的掌控甚至超出我預計。

「裴家與夜辰定下了誓約,如有一天夜辰企圖傷害人類將會由裴家取他性命。先不論夜辰沒有傷害人類,你又憑什麼認為我會下殺手?」我感到一鼓怒氣正在蘊釀,這種被人小看的不甘正在燃燒著我的理智。

誰知這個人竟然扯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說:「因為他將會破壞你們的誓約,尤其是他本就是帶罪之身,在數百年前他殺的人也不少。至於妳,也不得不為人類而完成使命,除非妳決定要成為殺死妳朋友的間接兇手。」

我一聽到他提起書盈火氣就瞬間湧上來,隨手就把茶几上的書擲了過去,喊道:「滾!你這個虛偽的卑鄙小人。」

書被保鏢隱隱接住,沒有碰到教皇半分。真不愧是老奸巨猾,這個大叔就算被罵了依然面不改色,眼中甚至閃過一絲不屑。

「無論妳說出多少狠毒的話也改變不了事實,我要說的話就到這裡,我相信妳也已經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因為妳......根本沒有選擇。」語音剛落,他就慢慢的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在離開前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喻意著什麼,他說:「正義這東西,只要別人認為是這樣就足夠了。」

最後門「啪㗳」一聲關上,似是隔絕了一個世界,房間再度只剩下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