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每件事都需要有一個轉淚點。
 
某一日下晝,個女人如常要出去買餸,我同巧伶兩個亦如常留喺屋企到做功課。
 
「哥哥,我想......食糖。」巧伶拉拉我衫尾,指一指廚房。
 
我知道,巧伶好鐘意食冰糖,時不時都會趁個女人唔喺到,偷偷地走入廚房到,拎粒細嘅嚟食。不過,有次俾個女人知道咗,佢將罐冰糖放咗上廚櫃上邊。
 
「都話依到無哥哥。如果你真喺要食糖,以後叫我阿澤。」我果刻深信,細路女又點會抵受得住糖果嘅誘惑。所以,我故意唔望佢,等佢再叫我阿澤時,我就去幫佢拎。
 




點知,等咗一陣,突然傳嚟巧伶嘅叫聲,我先發現個傻妹,自己走咗入廚房呀。
 
我將支筆掉開,然後衝向廚房,我心裡面好驚,好驚......好驚又會有親人離開我。
 
當我走到廚房門口,我見到巧伶跌咗喺地,膝頭有少少擦傷流血。而且,放咗喺上層果罐冰糖,開始傾斜就快要跌落嚟啦。
 
雖然,我一直不斷咁話,我唔喺你哥哥,不過,原來我一早已經將你當成妹妹啦。
 
我身體向前一撲, 張開雙手將巧伶緊緊抱住,然後我後腦一下劇痛,無數嘅玻璃碎片飛散開來。
 




我唔敢放手,我好驚碎片會傷到巧伶,我感覺到有啲暈,仲有好多暖暖熱熱,又濕濕淋淋嘅嘢流喺我塊面。
 
我只喺聽到巧伶好大聲咁喊。
 
然後,身後傳來一個女人嘅尖叫。之後發生咩事呢?我無哂印像。
 
當我再有番知覺時,原來俾人送咗入醫院。外邊天色好黑,已經喺夜晚啦。
 
我暈咗幾耐呀?
 




「哎呀!」我稍一郁動,後腦即刻一陣刺傷。
 
「阿澤,你唔好郁啦。你啱啱縫咗針,小心爆線。你要咩,我幫你拎。」個女人原來一直留喺醫院到睇住我,佢面色蒼白,雙眼紅腫,好似喊左好耐咁。
 
「無,無嘢。」我估唔到見到佢,顯得不知所惜,想拾埋眼扮瞓,點知,我即刻醒起。「巧伶呢?巧伶有無事?哎呀。」一時轉頭轉得太快,個傷口好痛。
 
個女人企咗起身,好溫柔咁輕輕咁拍拍我手。
 
「無事,無事。大家都無事。好多謝你,阿澤,如果唔喺你保護住巧伶,佢都唔知會傷成點。好多謝你。」個女人竟然真係喊起上黎。而且,仲喊得好激動,不過,佢搏命用隻手掩住,所以只喺見到佢成個人震哂。
 
「嗯,大家都無事,就好啦。」我細聲安慰。
 
「好對唔住......好對唔住......」個女人只喺不停咁飲泣,不停咁道歉。
 
我唔敢再望住佢,我怕,有一日我唔再憎佢嘅話,我會將媽媽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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