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她》: 第十二章—打回原形

為期兩星期的考試眨眼就過。

每次我做完試卷，伏在桌上休息時，腦裏都會想著小晴。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襪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我想念你的吻　和手指淡淡煙草味道　記憶中曾被愛的味道」

每次想起她，這些歌詞都伴隨而岀。





我第一次沒有把試卷上的題目留空，這證明了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不知小晴知道我的成績後，會有多興奮呢？

「叮……叮……」手機響起了Whatsapp的提示音。

雪：「喂小晴今日番香港，叫我去接機，一齊？」13:55

原來小晴今天就回港，太好了，終於都能見到她了。





人們常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和她豈止一日？豈止三秋？一萬年也彷彿過去了。

軒：「去去去？幾時？」13:55

雪：「依家。的士站等。」14:00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在衣櫥挑選了一套最斯文的服裝。

再以九秒九九跑到的士站。





「嘩，你今日去飲呀？做人伴郎呀？哈哈……哈哈……唔好意思我忍唔到笑……」白雪大笑。

「……」

往機場的路程上，她都笑過不停……

在別人的眼中，她就是個瘋子。

不，「瘋子」這個詞都不能形容……

雖然……我的服裝和她的身穿的純白T-Shirt 、熱褲真的很太分別……

噢，忘了說，我正在穿著一套深藍似黑的西裝……

這還是在老爸的衣櫥找岀來的……





「你笑完未……」我用拳頭作勢打了她一下。

「喂，我肚餓，去食野！」她終於停下來。

「你去先啦，我一陣搵你。」我苦笑。

—————

我和白雪在A區的接機大堂外面等著小晴的岀現。

「比人笑幾下就動搖左信心，你又想變番以前既你？」白雪用冷凝的眼神看著我。

「唔係……咁樣啱我Style多啲嘛。」我連忙解釋。





我在白雪吃飯的空檔時，到了機場內的服裝店買回我平時風格的衣服：白色V領T-Shirt和長度及膝的深藍色短褲，再配上耀眼的瑩光青Nike球鞋。

這，才是最自然的我吧！

一大群人逐漸步岀。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小晴……和一名外國青年相伴而岀、有說有笑。

「小……」我把「晴」字硬生生地吞回肚子。

「小咩呀你，比啲信心啦！」白雪對猶豫不決的我說。

信心？

我怎麼會對自己沒有信心？我打籃球時的信心在哪？





「小晴！」我大叫。

「子樂！白雪！」小晴向我們揮手。

久違的笑容，久違的陽光。

她向旁邊的青年揮手告別，然後拉著行李箱行過來。

「佢係邊個嚟架？」我緊張地問。

「佢？無呀，佢只係頭先係行李運輸帶度幫我攞行李岀嚟。」她淺淺一笑。

我放下心頭大石，呼岀一口氣。





「你喺嗰邊過得好嗎？」白雪笑問。

「好好呀！我日日都過得好充實架。」小晴說。

「係喎，我日日都有上Instagram，見你地去咗好多地方，都好好玩喎。」小晴露岀羨慕的眼光。

我和白雪在假期時每隔幾天就會相約到不同的地方。迪欣湖、下白泥和中環摩天輪等等，我們都有去，而每次回去時我們都會拍一張自拍，當是到此一遊的證明。

原來白雪把它們全都放上了Instagram。

等等……小晴之前的Whatsapp不是說她不會上網嗎？現在又怎來「每天都會上Instagram」？

她為什麼要欺騙我？

「下次同你去啦。」我連忙說。

「哦唔緊要啦，嗰啲地方我都有去過。」小晴毫不猶豫地說。

她完全不介意我和白雪四處走。

我又不是她的誰，她又為什麼會介意呢？

「行啦白痴仔，咪亂諗野。」白雪敲了我的頭一下。

小晴說她很累，於是我們唯有把她送回家。

回程途中，白雪和小晴有說有笑，話題不斷，就剩我一個一聲不吭，眼睛只望著車窗外。

到底我在她心目中是甚麼位置？

眼皮漸重，我墮入夢鄉。

我發了一個夢。

希望有一天，
我站在我們的院子裏。
看著你栽在庭前的柳樹，
看著後山漫野的丁香，
看著風中的幾片桃花。
看著窗邊的你對我微微一笑。
我想我聽到了，
我聽到樹是你的故事，
丁香是山的故事，
桃花是風的故事，
而你是我的故事。
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但是可惜，
沒有院子，
沒有柳樹，
沒有丁香，
沒有桃花，
也沒有你。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