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TC +8:00: 第六章：機關算盡。
「低頭吃飯時一個圈也沒有，只是一抬起頭來就馬上眼花撩亂，我還是做個低頭族好了。」Guy說時一臉疲憊。
「我也一樣還沒習慣，感覺就像一直在打電動遊戲一樣，十分傷神。」我低頭回應道。
「你們兩個男人就別在這抱怨，我這個不打電動遊戲的人比你們還慘。而且因為隱形眼鏡的電力問題，每一對最多可以配戴兩小時，麻煩死人了。」May拉長著臉說。
也對，再抱怨也沒用，而且我們剩下的安穩日子不多，要把握時間適應這副智能眼鏡。此時我又再回想起昨日Z跟我和Guy的對話…
昨日下午在收到Z的通知後，我和Guy馬上過去特別會議室與Z會面。Z在一開始便單刀直入的跟我們表明我們只有大約一個月的安全期，其原因是Z知道一些ICI一直在隱藏的內幕：伊甸園計劃。
「透過這個計劃，ICI成功籠絡了地球上所有政權。不過那些權貴亦算漏了一點，那便是他們亦墜入了監察網之內。ICI以各政權的秘密作交換籌碼，最後令他們都對ICI言聽計從。不過總會有些不甘心受制於ICI的人，因此我們才有機可乘。」Z的一字一句仍然在我腦海內揮之不去。Guy在聽完Z的講解後更是一臉複雜的表情，想必是Z陳述的事實徹底打破了ICI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一段時間之前我透過某種關係得知ICI篩選調查對象的標準。故此我可以推算出他們調查的初期是絕不會把PB Limited納入調查對象，其中一個很大的因素是，你們都沒有犯案動機。」Z說到這裡時我很有同感，因為基本上我們各人都是被Z強行拉下這潭渾水的。
其中這裡只有一個小問題，我早在不知不覺間參與過伊甸園計劃，只不過當初我不知道整個項目的全貌。當時我被ICI招手，工作內容就是替ICI連接政府的監察系統到指定的「保安系統」。不過在工作才完成大半時，我便被要求辭退，並且沒有被告知原因，而代價是一封由ICI發出的推薦信。當時，一封由ICI發出的推薦信代表了你在資訊科技這一行業不愁出路。故此我亦只好接受他們開出的條件。
「所以在這次跟ICI交手，我不只比他們先行一著，而是更多。在安排元旦日的爆炸前的設置只是計劃的一小部份。而現在我要交給你們的任務，便是繼續我之前計劃好的另外一小部份，我稱之為亞量子電腦系統。」
我和Guy在聽到時都同時小聲驚呼了一下，之後Guy搶著說：「在終結日不是說G搜尋器公司買的量子電腦還存在爭議嗎？之後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証實到真正的量子電腦已經開發完成。而且就算完成了，它運算的方式根本和傳統電腦不一樣，世上沒有多少人有嘗試過為不存在的電腦編寫程式碼吧？」
「所以我才稱之為亞量子系統，這是一種模擬量子系統運算方式的系統。而且要多得ICI，這套理論才終於有機會由你們去實現。你們都很清楚雲端計算吧？我們就是要利用當今穩定而又快速的網絡系統，用雲端計算的方式去模擬量子電腦的同時多工運算。」
「就算你的理論可行，不過在當今ICI全面的監察下，你如何連結甚至入侵大量的電腦以支持系統運作？」Guy繼續追問。
Z笑了幾聲，之後接著問：「當今那麼多智能產品，而且運算能力根本就過剩。互惠互利，何樂而不為呢？」
我聽了後便馬上明白Z所指，那一刻我實在害怕Z的策劃能力。我為了証實心中的想法便問道：「你難道是指之前Guy協助台灣公司完成的那款遊戲？」
「對極了！那麼你猜到底要怎麼完成整個系統？」
「你在新比特幣系統那裡動了手腳吧？而且居然可以通過ICI的測試。看來你還有不少高手在替你辦事吧。」Guy慢慢地說著：「下一步是如何把整個不停在線的運算網絡連結上你指定的終端吧？」
「大致上對極了！你們只有約莫一個月的時間去完成這個工作，開發中的程式碼、設定及其它必須資料我剛剛已經發給你們了，請你們好好合作去完成它，因為在日後的時間，這個系統可能會幫你們走出危機。」
聽Z說到此時我又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不過又想不出所以，最後我只是跟Guy一起向Z點頭示意明白，之後兩個人一臉震驚地走出會議室。
「你在發甚麼呆呀？」May她用筷子敲了我的手背一下。
「你不要一直低著頭默不作聲，是不是有點不舒服？」Guy也插咀道。
「沒事沒事。」我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已經差不多吃完飯，看來我真的沉思了太久。
「Steve到底負責甚麼工作呢？」Guy問道。
「誰知道？當初加入公司時好像說是技術人員？你們當時都在場的呀？」May反問。
「技術人員四個字說得那麼簡單，而且當時完全沒有提及過工作內容呢，怪不得我們沒印象。」我懶洋洋地回應道。
「你還是快點吃飯吧！」他們異口同聲道。
我只好搖搖頭繼續低頭吃飯。
在同一時間，Steve準備在某地點下車。
「跟往常一樣，你有十五分鐘。」司機望了望手機之後頭也不回地對在後座的Steve說。
「沒問題。」Steve說罷便跳了下車，緩緩地走向前面的一座商廈。
只見Steve不徐不疾地步入大堂，而剛好大廈管理員不在。Steve不急不忙地走進了正在待命的往高樓層電梯，接著慢慢的抬起右手，曲著食指，用手指的關節按下了最高那層的按鈕。電梯門徐徐地關上，接著開始急速爬升，Steve一瞼輕鬆等待電梯到達目標樓層。
「叮！」電梯門隨著清脆的聲音打開了門，Steve亦慢慢步出。只見他在沒有人看到的情況下，一直走到後樓梯的門前，用右手手背去推開了防煙門，再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直到通往天台的門前停下腳步。此時他摸一摸外套的左邊口袋，拿出了一張智能門咭放在把手旁的感應器。
「嘟！」一聲過後，感應器上的紅燈轉成了綠燈，Steve再用右手手背按下把手推開了門。一陣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他瞇了瞇眼便繼續往外走，一直到盡頭才停下來。他若有所思地望了望眼前的風景，接著便開始了他的工作：檢查事先安裝好在天台內的裝置。不出三分鐘後，他發了個訊息給司機便準備下樓了。同樣地他在沒有被人發現的情況下便回到大堂，而管理員亦依然不在，Steve慢慢步出商廈，而那台輕型客貨車亦已經在等待著他。
「差三秒就夠十五分鐘，你就不能快一點嗎？」司機一樣頭也不回地對正在跳上後座的Steve說。
「總之在限定時間內完成便可以，快走吧，魔法快要解除了。」
「知道了，我們往下一個地點出發吧。」司機說罷便踏著油門驅車離去。
在ICI香港分局內，Gemma正在氣沖沖地走往技術支援部那裡。
「John！Peter Chan去了那裡？」她大聲吼叫著。
「他不在。」John冷冷地道。
「他跑到哪裡去了？這份報告書我可不能接受！」
「進來再說。」John招手示意Gemma進他的辦公室。
「你叫我怎樣接受這樣的結論？調查沒有結果？你作為他的上司，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Gemma邊說邊重重地一屁股坐在John對面的椅子上。
但見John臉色一沉，不過還是忍了下來，畢竟美女生氣時還是特別值得原諒的。
「就因為我是他的上司，我才批准了他提交這份報告。」
「想不到你為了包庇下屬，連這種低水平的報告也可以照單全收。」
「請你注意說話，我是基於專業判斷才接受這份報告的。」
「這份報告哪裡專業了？請你多多指教！」
John深呼吸了一下，之後慢慢開口道：「這份報告說明了對方的手法跟計劃是如何高明。」
「就憑一份沒有結論的報告？」
「對，就是憑一份沒有結論的報告。」
Gemma瞧著John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忽而由憤怒轉變為好奇：「願聞其詳。」
「報告一開始提及了經過拆解後，裝置上所有零件都因為十分普遍而無法追查來源，對吧？」
「對。」
「我也查看過詳細內容，所有零件都不是大品牌，不能循生產序號或日期編碼等資料追查。而且所有零件上的零件號都被磨去，連印刷的痕跡也沒有留下。再來是指紋也被一點不留地給全部抺去，連塵埃也跟現場的成份也一樣，證明在安裝前應該是從某些包裝內拿出來，不過整個裝置的表面都沒有留下包裝物的一點碎片或痕跡。」
「以他們的程度，這是理所當然的。」
「至於線路板，他們都是在電子市場上買回來的現成品，甚至乎焊錫、電線等，都是在電子市場買回來的散件。」
「還有呢？」
「本來突破點是載有Z那段錄像的快閃記憶體，不過我們發現都是二零一三年前的產品。而且他們亦如我們所估計，所有資料都在播放完畢之後被銷毀，一點痕跡也沒有．」
「你是想說因為快閃記憶體是二零一三年前的產物，加上因為網絡終結日的破壞，所以無法追查？」
「本來是的。」
「甚麼意思？」
「儘管快閃記憶體上的印字等已經全部被磨去，我們還是試著深入調查了一下。從製程、規格及性能等著手徹底分析它，結果我們發現了它的生產商。」
「那就應該有所發現吧？」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John微笑著說。
「你還是直接一點吧！」Gemma變得嚴肅起來。
「說沒有發現，是因為儘管找出了生產商，甚至知道大概的生產時間，不過還是沒法追查出是出貨到那個國家，加上Hellfire破壞了大量的鎖售，我們也沒法用排除法找出買賣地點以及紀錄。至於說有所發現的話…是我們應為Z他們的策劃以及行動，一切都是在網絡終結日後進行的。」
「有這樣的結論是因為？」
「是因為他們太刻意了。我推測他們也做過逆向調查，肯定所有材料都在現在無法追查才加以使用。」
「這樣我便理解了，那麼你們為何不在報告上註明？」
「因為這畢竟是推測，不過我想我們很快做可以證實這一切。」
「哦？」
「只要和全球各地的調查報告作比對，我們就可以作出結論。此外，Peter不在這裡是因為他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我會把你的推測加進調查進程，那麼Peter到底在做甚麼？」
「他正和其定技術員去檢查ICI大樓以及一切相關設施，以防好像上次爆炸時件中，被人做了手腳也不知道。我們已經被對手先快我們一步，已經不容有失。」
「我也不知道希望你們有所發現還是完全沒有發現好。」Gemma笑道。
「無論有沒有發現，我們都能從中猜想到他們的處事手法。」
「果然好像很可靠。」Gemma笑著說完便轉身離去。
「這個女人真無情…」John輕聲地嘆息。
就在當日晚上十時，Mark收到了ICI總部傳來的新進展。之後他馬上通知所有特別調查隊的成員於第二天早上召開特別會議。不過在這之前，PB Limited的員工已經在公司的特別會議室內待命。
「這樣整天要我們加班，快要害我神經緊張了。」May輕聲地抱怨。
「這些在Z第一次跟你會面時應該已經提過了吧？」我有氣無力地道。
「你們都靜點，快要開始了。」Steve特然冷冷地道。
Z再一次在全息顯示屏上出現。
「各位同事，我現在有一件事要先向各位宣佈。我們其中一個位於巴西的設施，已經被ICI追查到了。」
PB Limited內的眾人一片嘩然，因為他們之前實在太相信Z的能力，根本沒想到才在公開挑戰ICI的三天左右已經被ICI找出端倪。
「相信ICI很快會在新聞上大肆宣傳一番吧，不過各位不用擔心，這也是在我預料之內。畢竟對手可是ICI，可以全身而退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不過這也不代表我們現在有所損失或留下了甚麼線索，要知道有些時候，有失，必有得。」
「我不明白。」May打住了Z的發言。
「重點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不過我現在打算告訴你們有關被發現設施的一點資料。首先，那個設施只能算是一個餌；其次，一切可能被追查下去的現場環境証據已經被消滅得一乾二淨。如果ICI硬要從那邊下手，第一個可預期的結果是一無所穫，而另一個可能性是我們引導了他們走錯方向。所以無論ICI透過傳媒公佈有何進展，掌握了多少証據之類的話都好，你們也無需擔心，因為這最多只是他們穩定市民對他們的信心以及向我們施壓的手段。」Z滿懷信心地道。
轉眼間，在場的人都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由此可見Z成功地建立了可靠的形象。這夜PB Limited的眾人總算在安穩中渡過。果不然，就在晚間新聞時段，各電視台加插了有關ICI搗破元旦日爆炸案疑犯設施的消息。包括Gemma在內的特別調查隊成員都為此有點莫名的興奮，因為調查終於再有一次進展。不過，當時誰又會料到最後事情並不如他們想像般樂觀？
時間終於來到ICI香港特別調查隊召開緊急會議的時間。與平常的會議不同，今天連ICI香港分局的正副局長也一同列席，使會議室的氣氛變得沉重。十時正，人齊了，Mark亦站起來開始發言：
「相信各位昨夜都看到新聞報導，要不然今天早上的報導也應該看到了吧？」
各人都點頭稱是，儘管報導內容十分空洞，亦沒有現場畫面轉播。Mark見眾人沒有問題，便繼續說下去：
「根據總部發放的第一手消息，巴西的行動組剛到達現場時，根本無法進行調查。因為現場的溫度十分之高。」
「可否詳細說明？」John問道，而且，他顯然十分感興趣。
「因為現場曾經發生過大規模的鋁熱反應（註8）。」
「他們用了燃燒彈？」John問道。
「暫時不太清楚，當地成員還在現場搜証中，當地環境完全面目全非，到他們下一次發放報告應該還需要點時間。不過暫時可以証實的事情有兩樣，一是對方有能力製造或得到大殺傷力武器，二是根據初步的現場調查所得，現場曾有設置大型電腦系統的痕跡，有估計可能達超級電腦級別。」Mark一字一句地慢慢道出最後兩句。
「這也不足為奇。從Z作全球宣戰廣播開始，我們一早預算了他組織的人手及設備搜集能力。」Gemma漫不經心的說。
「你說得對，不過…」Mark停一停頓，並作沉思狀。
「不過甚麼？」Gemma猛地抬頭問道。
「不過，自從重生日後，所有現有、生產中以及設計中的超級電腦都要加入ICI的監察名單中，所以我們對所有超級電腦的運作情況都瞭如指掌。唯獨是推測在現場那一台，完全沒有任何紀錄。」Mark說時一臉愠怒。
「那有沒有可能是一些在終結日失去了資料或紀錄的失物？」Ben一面專注地問。
「目前還不知道，如果是真的話，那便可能推翻了我們之前的預測。即表示他們在網絡終結日前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Mark說是咬牙切齒，表現得心心不忿。
「他們做了那麼大的動作，必然會留下多少線索的，我們就等著當地隊員的進展報告吧。」Derrick一臉冷靜地說。
「也對。在座各位，我已經把你們加入了接收調查報告進度的群組，你們會第一時間收到最新消息。總部亦會根據調查結果，重新用超級電腦分析調查範圍及對象。各位如果沒有其它問題，特別會議便到此為止。」Mark收起了怒火，以一貫專業的口吻為會議作結。
「等一等。」眾人循聲望去，發現開口的居然是平日沒多作聲的Colin。
「Mark，待會我們兩個談一談。」
「好的。」Mark爽快地答應。
註8，請參考：https://www.youtube.com/watch?v=ZF84qdUmEPs
在場眾人心裡都十分疑惑，而且Ron的臉止亦閃過一抹奇怪的神色。不過在沒有人有異議的情況下，緊急會議便暫時完結，剩下Mark跟Colin二人會談。之後沒人知道他倆的談話內容，事後就連Ron也沒向他們二人過問，成為了ICI香港分局內的一個謎。
不過謎底總有一日會揭盅的。
時間來到一星期後，Mark已經是第四次再召開特別調查組的緊急會議。由於上一個星期Mark跟Colin進行過秘密會談，而兩位當事人又隻字不提當作沒有發生過一樣，導致會議室內的氣氛由上星期開始變得更凝重。Mark沒有打算改變這種氣氛，他選擇了直接開始會議。
「我相信各位在十五分鐘前已經收到總部發出的調查報告了。我就先大約重覆一些重點。首先是引發鋁熱反應的方法是大型自製燃燒彈，由於超高溫的關係，彈殼等材料雖然可以分辨出成份，不過已經無法作出進一步的調查。之後是現場曾經留下過的設施，基本上已經全部在行動組到達前透過鐵路系統被移送到別處，這解釋了大型的超級電腦為何可以被迅速移走。再之後是不能帶走的電力供應以及網絡設施，他們也一併用鋁熱反應處理乾淨了。最後是根據模擬回復後的現場環境所估計，事發前在場的超級電腦併沒有在我們的監察名單內。」
「他們還真是乾淨俐落，一點線索也不留？」Derrick問道。
「物理學角度上可以這樣說，超過攝氏二千度的高溫把金屬都溶穿，其它如指紋以及DNA樣本也統統被破壞。」John回應道。
「要是這麼簡單，便不用我們調查下去了。」Gemma邊研究著報告邊說。
「對，總部已經根據結果重新輸入資料到超級電腦內做運算，考慮到不明超級電腦的來歷問題，總部決定把取樣範圍擴闊到終結日的一年前。」Mark道。
「那麼調查對象一定會大幅增加吧…」Ben嘆道。
「協助縮窄調查範圍便是我們在此的原因了。」Mark笑道。
此時在現場有一個人面上掠過不悅的表情，那個便是Ron。不久之後，在ICI香港調查二隊附近的茶水間內，有兩個人在低聲交談。
「幫我做一件事。」
「甚麼事？」
「幫我調查一下Mark的背景。」
「明白。」
「小心點，不要讓別人知道。」
「你放心吧，我先回去工作了。」
時間再過渡到一個星期之後，在PB Limited 內有兩個人正忙得不可開交。
「反系統入侵的程式完成了沒？」Darnell叫道。
「快準備好傳給Z做測試，你那個橋接新比特幣的加密運算程式完成了多少？」Guy盯著螢光幕頭也不回地說。
「還需要一個星期，太複雜了，根本難以完成，我想我要向Z求助了。」Darnell邊抓著頭皮邊說。
「時間真的太緊迫了…」Guy雙手飛快地在鍵盤上舞動著。
「這根本超出一般人的能力範圍。」Darnell邊掃視眼前的三個螢光幕邊兩手不停地編寫著程式碼。
「不過如果你跟他們完成了這個項目而又可以公開的話，你們在資訊科技界內一定名垂千古。」Guy笑道。
「拜託，公開了的話我一定馬上被人關進大牢。」Darnell苦笑著。
「我們在有生之年能投身於這件大事件，你不覺得興奮嗎？」
「更正一點，我們是被迫加入的。而且你不是很尊敬ICI的嗎？我們正在與ICI為敵啊？唯一令我感到興奮的是我居然有機會參與開發這種程式，作為一個程式開發員，這是一個一生難求的機會。」Darnell神色興奮的說。
「是嗎，我也不知道我應該高興還是沮喪。對了，你有沒有發覺，一星期內總有數個晚上May是特別早下班的？」
「好像是，那又怎樣？」
「沒，我只是好奇。」
「人家的私生活就別理了，不過你問Z他就一定知道，哈哈哈！」Darnell有心作弄Guy。
「唉，你不要拿Z來開玩笑了。」Guy一臉愁容地說。
「說不定Z聽到我們的對話後，會私下告訴你呢？」
「夠了，待會我午餐我請… 請你食麥當勞。」
「麥當勞…」Darnell低吟著，他似乎想起了某人。
除了ICI香港以及PB Limited的眾人，另外有一班人也正在為Z引起的大事件而聚集起來，而他們在某程度上正是世界的權力核心，充滿神秘的ICI始創人們。
「這次我們又有多少人缺席？」
「超過六個，當中有兩個去了出席聯合國的緊急會議，一個去了華盛頓，另一個去了北京，還有一個去了莫斯科。」
「其餘的呢？」
「其中一個如常留守在那個地方拒絕離開，另外一個最近一年都行蹤不明。」
「他們兩個都還是老樣子…」
「我們的身份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不可以再那麼恣意妄為，我們每一句說話以及每一個動作都在影響世界。」
「在我們初相識的時候他們已經是這樣的了，好像永遠長不大似的。」
「偏偏其中一個是我們當中最有才華的那一個，而另一個則一直都令人難以捉摸…」
「沒關係，反正我們現在有能力面對任何問題 。不如正式開始討論，我們應該如何處理Z那傢伙的問題。」
「都已經開始了調查兩個星期，暫時只有巴西當地有實際成果，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追查到任何人手上。」
「根據各地匯報回來的報告作出總結，對方一點也不簡單，其犯案行動模式完全是針對著ICI而來。他們行事細密、計劃周詳而且裝備精良，根本是處心積慮部署已久。」
「我的直覺告訴我Z他們一伙人好像與我們有仇似的。」
「知道我們真實身份的人不多，而且到今時今日，所有知道我們真實身份的人都某程度上被ICI監察著，要花那麼多功夫籌備而又不被察覺簡直是不可能。」
「是誰做的就由我們的人去調查，現在令我在意的是，他們居然有一台我們不知道的超級電腦，我懷疑他們的行動策劃都是由超級電腦模擬計算過才實行，所以才能那麼精確而又不留痕。」
「可能是，不過行動上始終都是由人來執行，計劃可能是天衣無縫，不過人總是會犯錯的。」
「不要忘記，我們的情況也一樣。」當中唯一一把女聲提醒他們道。
「我們還是快點決定在二月一日前再召開會議的日子吧，我想快點把事情解決。」
「你是指召開重新動用那個的表決會議？」
「對，要是到開會當日調查還是沒有進展的話，我會動議重新啟動那個的投票。」
「我還以為你要動議召集那個小組。」
「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提議，不過我相信對方即使有超級電腦的幫助，還是敵不過我們。」
「好了，相信大家的時間都十分寶貴，我會負籌組下一次的會議，各位可以離線了。」說畢，各人便各自離線，ICI總部的零號會議室又回復平靜、詭異，因為自ICI總部建成以來，從來沒有人進入過零號會議室。
會議雖然結束，但人們的行動跟計劃仍然在各自進行。
「喂，在嘛？」
「早猜到你會找我，你真是想召集他們？」
「我想我們通過決議之後，他們能儘快投入調查行動。」
「是嘛？」
「另外，你知道他們的設備也要特別安排，很花時間，對吧？」
「你真是無情。」
「我只是一如概往，想提高辦事效率而已。」
「你對我說這些沒有用的，你以為我們相識多久了？」
「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閒話免談，下次會議再見吧。」
「我期待你的安排，再見。」
通話結束後，男人沉默了一分鐘左右，接著望著手中的USB手指發呆。可以說出來計劃有多惡毒也不可怕，包藏禍心、不可言喻的陰謀才更能殺人於無形。
時間轉眼間來到一月二十四日，即元旦日事件後的第三個星期。ICI香港分局內的一號會議室內再次聚集了特別調查組以及香港分局的正副局長，看來他們又要開展另一場特別會議。
Mark的神色比之前更為凝重，眾人都靠坐在椅背上等待他開口。隨著Mark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急忙查看訊息之後馬上把手機收好，繼而開口道：
「總部對我們各地的調查進度不太滿意，時間離Z的期限快過了三份之一，我們卻連對方的一點犯罪痕跡都找不到，更不用說鎖定人物目標。所以總知暫定在二月一日之前，如果我們都沒有實際進展的話，總部會安插一個顧問給每一個特別調查組。另一件事是，總部準備提升警戒級別，意思是你們進行調查甚至跟蹤時，可以免受私隱條例的制約。今天在這裡公佈的事，一如概往要保密。」
儘管各人都沒有開口，但眾人都意會到事情開始失控。除了ICI一方，PB Limited那邊亦是忙得不可開交。
「Guy，我終於完成了。」Darnell有氣無力地叫道。
「恭喜恭喜！我早說你一定可以完成它。」Guy邊拍著Darnell的肩膀邊說。
「不對，如果不是Z安排了俄羅斯那邊的同事幫忙，我想我今年內都完成不了。」
「哦？俄羅斯那邊的同事有那麼厲害嗎？」Guy一臉疑惑。
「他們總是能幫我突破樽頸，我也不太清楚。我現在準備把程式上載給Z作模擬測試，成功的話我們便可進入下一階段。」Darnell緊盯著屏幕，心中祈求著一切順利。
但事情，早就超出所有人的預測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