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高大的醫生一把摟著他的肩膀,
往他的懷裡塞了束漂亮的紫荊花球:
「十幾年兄弟,可以做的我都做了,
餘下了的事可靠你自己啦。」
他撞一撞他手臂,單單眼:
「喂,待我妹好點,別搞太久啦。」
荊士魄感恩地點點頭,
紫南這個青梅竹馬的兄弟,是唯一一個從來沒小看他的人。

荊士魄把花放在身後,深吸口氣。




他常誇自己天不怕地不怕,
但當他抓住門把的時候,腳有點抖。

他很緊張。

她很期待。

床上鋪滿了紫花瓣,
她枯槁的臉稍稍抹上了脂粉,
噴上了從護士借來的高級香水,




躺在床上的她雖然很疲憊,
還是閃著兩眼,冀盼地盯著門口。
兩年了,從那天起,
她就沒有下過床。

今天是她的生日。

荊士魄帶著笑進來,就跟平時一樣,
有時笑容有點苦,有時有點累,今天卻是甜的:
「紫寧,」




他一邊看著她,一邊溫柔說:
「生日快樂。」

紫寧喜悅地眨著眼,很想過去抱住他。
可是,她不能。
兩年前,她挽著荊士魄在旺角逛街,
卻遇上了一場大型示威,
夾在人叢中的她被兩個戴口罩的大漢當成了反政府示威者,
扯在地上用鐵通暴打,
其中一記,剛好打在她頸椎第二節的中樞神經線,
現在她全身上下,
就只剩下眼,口和一根手指頭可以動
而且她的面部肌肉神經線異常,
鼻子歪了,咀唇也時常不受控制地淌著口水,
醫生說還有可能繼續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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