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少女: 第四章
7月3日,吃完早餐後,滄也又如預料中的到了醫院。
「早喔~久美子。」
對於滄也的打招呼,久美子則以燦爛的笑容歡迎。
「早安,滄也。」
「吃過早餐了嗎?」
「咦?吃過了,怎麼?」
「我想也是。」
「所以你到底想怎樣......」
「我買了這個啊!」
滄也的手邊發出沙沙的塑膠袋摩擦聲。
「那是甚麼?」
「是刨冰喔,要不要吃?」
「拿來拿來,我要吃!」
一聽到刨冰,久美子便如同要糖的小孩一般興奮。
「嘴巴張開,我餵妳吃。」
「我自己能吃好不好!」
「妳還敢說,妳眼睛又看不到,很容易打翻的。」
「不會啦!我可沒那麼笨。」
「那到時候打翻的話我就跟醫生說妳尿床唷 ~而且妳這樣如果只吃到冰沒吃到料可別怪我喔。」
「好啦,你餵就你為嘛。」
可能是沒有把握一定成功,也可能是真的怕只吃到沒味道冰,久美子馬上就認輸了。
「來,嘴巴張開。」
滄也將刨冰拌好,挖起了一口送到久美子面前,而久美子也很配合的張嘴,並發出可愛的「啊~」的聲音。
然而滄也卻直接把湯匙轉向放入自己的嘴哩,並發出十分享受的聲音。
「好冰好涼,夏天吃冰真的是一大享受呢!」
「好可惡......」
聽著滄也享受的聲音,久美子也不能生氣,畢竟這原本就是滄也自己買來的冰。
「對不起啦,不鬧妳了,嘴巴張開,這次真的給妳吃。」
「真的?」
「真的拉,不會騙妳。」
久美子再度相信滄也,嘴巴再度發出「啊~」的聲音。
而這次,冰涼的刨冰如願的滑入口中。
「真的好好吃唷!」
「是吧!這是我家附近很有名的刨冰店的冰呢!」
「很有名呀!那應該很貴吧?你這樣子錢不是很快就沒了嗎?」
「還好啦,我也只是偶爾吃一次,而且我大部分的零用錢我都是存下來的,所以不用擔心。」
「這樣啊!滄也,我還要吃~」
「好啊,來,嘴巴張開~」
就這樣,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冰。
「久美子,妳是不是很喜歡天空啊?」
「咦?對、對阿,怎麼突然為這個?」
「沒有啦,只是感覺認識妳的還不夠多,想了解一下而已。」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我好像也只知道你的名字呢!」
「是阿,久美子,妳怎麼會喜歡天空?」
「這個嘛,我也不曉得,我就沒由來的喜歡著天空,千變萬化的雲朵,令我領悟到人生的變化是無法預知的,閃爍的星星,令我領悟到任誰都有屬於自己的舞台可以綻放光芒,遼闊天空,不只是他們兩者的舞台,也像一個雙面人,在不同的時機,轉換著不同的面貌,偶爾晴空萬里,偶爾烏雲密布。
哀傷的時候、開心的時候或是生氣的時候,看著天空都會有不同的感覺,心情也會平靜下來,很像是一般人看海時心情會平靜那樣,不過我個人比較喜歡天空。」
「這樣啊。」
「對了,你不是要和我說你的過去?」
久美子彷彿突然想到甚麼事情一樣的開口。
「對吼,我都忘了。」
滄也也想起昨天的事情,便開口訴說。
「在國小時,我比較成熟懂事,同時也擔任許多科目的小老師,在老師眼中,我便是很好的小幫手,但在同學的眼中看來似乎很不服氣,偶爾便會找我麻煩,我則是不予理會,因為那只會浪費自己的力氣,
那時開始,同學找我麻煩的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頻繁,我也都不去理他們,然而,因為這樣,他們以為我好欺負,從找麻煩慢慢轉為欺負我,搶我的便當菜、體育課玩躲避球專門打我,甚至連跟自己同一隊的也出賣我,最後甚至造謠不實謠言,像是當小老師是為了巴結老師,還會向老師打小報告之類的,
然而,即使被排擠,我也沒有想要交到朋友,雖然這麼說是有點過分,但我當下只覺得他們很無聊,所以根本沒有激起我想認識他們的興趣,上了國中後這狀況依然繼續,無論是我不想認識他們,還是他們排擠我都一樣,
這附近的國中也只有幾間,大部分的國中生都是就近入學,我也不例外,因此,很容易遇到國小那群人,他們便開始繼續造謠謊言,而我則不出面解釋,因為無論解釋還是不解釋,他們都只會聽信謠言,解釋,他們認為我在狡辯,不解釋,他們認為我默認,無論我說甚麼,他們的觀點都不會改變,
從那時起,我便把世界看的與自己無關,除了自己家之外,對於事情都可以冷眼旁觀。」
滄也說到這裡便停下了,而久美子看準了時機,提出了疑問。
「那你怎麼會打電話救我?」
「因為我只是將自己當作是旁觀者的人,發生狀況確實可以比其他人冷靜,可我就是看不慣其他人慌亂無秩序的樣子,才會出手干涉,這也是當時打電話的原因。」
「原來如此,謝謝你救了我。」
「不會,這沒甚麼。」
「不過,你會來看我的原因是甚麼?就算是你這樣,也應該沒有理由會再來看已經送到醫院的我吧?」
「這個嘛,應該是一種感覺吧,其實我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有種感覺告訴我,我來了,會有有趣的事情。」
「唷?那你有遇到甚麼有趣的事呢?」
「當然有了~不過,不告訴妳。」
「小氣鬼...」
「好啦,會告訴妳,不過不是現在。」
「不然甚麼時候?」
「可能,幾天或幾個星期過後吧,想講的時候再告訴妳,還有,請不要一直凡我喔,那只會延長時間喔。」
「好啦,不問就不問,不過你可別忘記告訴我喔,給你期限,到這個月底,那時候你不說我就會再問你一次,那時候你不能延長時間,一定得說。」
「好,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這時,久美子手上的手環開始震動,探訪的時間又再度結束了,兩人也只好道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