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同塵與女伴來到衡陽城時,已經午時過了三刻。漫步在衡陽大街上,游同塵夾在姬藻與南宮青青中間,而矜兒則默默地跟隨在背後。
 
由於之前在襄陽的經驗,起初游同塵還是有點膽顫心驚;不過周圍望了一下,又沒有特別看見穿藍衣的人,四周人影在身邊掠過也沒有一個注視自己。
 
只不過鬧市人聲鼎沸,游同塵總覺得渾身不自在,於是回頭問矜兒:「最近在衡陽有見過西王教的信徒嗎?」
 
「不,沒怎麼看到。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在襄陽,西王教的地位好像漸漸取代了神農宮,我怕這裡亦是一樣。」
 


「那邊是不同的啦。」矜兒說:「襄陽是京城進出荊州的重鎮,如果失去襄陽的控制就如同被人用刀架在頸上,所以朝延比較重視也很正常。」
 
姬藻補充道:「而且神農宮一向不是以武學揚名,想習武的人還是對西王教比較有興趣吧。」
 
「又或者現在神農宮沒有藻兒妳這個生招牌,當地人就對神農宮興趣大減了。」
 
「不知道你在稱讚本小姐還是什麼,但總覺得有點不愉快。」姬藻交叉雙手撇嘴回應。
 
游同塵笑著蒙混過關,接著對南宮青青說:「不過之前我只是想著自己的事,也沒有顧及其他人。不知道青青妳的天劍門現在又是什麼狀況?」
 


「我這邊不用擔心,因為家傳武學的關係,南宮家向來只收有緣人為徒,早就習慣四海為家的生活了。而且自從創派以來,南宮家就跟魔教暗地裡鬥法,現在西王教要顧及體面反而比較容易應付。」
 
「這樣我就放心了。」游同塵回到正題,說:「其實這次下山來衡陽,我是希望知道更加多關於水師姐的過去,所以才需要矜兒妳的協助。」
 
「這樣做能幫到我家小姐嗎?」
 
「嗯,這些資料對於水師姐與西王教的比試十分重要。」
 
看見游同塵滿心歡喜的說著水清瑤的名字,矜兒心裡面覺得有點難受。其實游同塵喜歡水清瑤也不是今天的事,就算他要跟水清瑤一起矜兒也不會反對,反正游同塵身邊的女人再多一個也沒大分別。
 


可是矜兒不明白,如今每當游同塵在自己面前提起小姐的名字時,為何心中總會變得酸溜溜的?
 
「矜兒,怎麼了?」游同塵的話把矜兒帶回現實。
 
「不,沒什麼。既然是為了小姐的比試,我就大發慈悲幫你一下吧。」矜兒說著的同時,又擔心沒有自己在旁照顧的水清瑤現在怎樣。
 
 
──喝!
 
在數百丈之上的芙蓉峰頂,水清瑤正身處臨湘劍門的練武場,在烈日下跟司馬幽如切磋武功。
 
司馬幽如換回最擅長的判官筆,武功馬上變得十分詭異。先說說司馬幽如的判官筆,那不單是尋常的拳頭握筆狀──握筆的拳頭還伸出了鋼製的食指與中指,這可是鐵匠老闆為司馬幽如親自鑄造的。
 
雖然筆撾在武林不算罕見,但筆撾形狀古怪,攻擊不如刀劍來得直接,所以練筆撾的人不多,研究筆撾的門派就更加少。
 


「水掌門妳這樣出劍,左邊肩膀就留了三分空位,我便能轉動筆尖點向妳的雲門穴。」司馬幽如訓斥說:「要記住判官筆的特色就是能夠從不同方位攻擊,妳不能以直刃武器的思維去防守,反而把它想像成軟械兵器還比較好。」
 
其實水清瑤的武功跟司馬幽如旗鼓相當,不過司馬幽如為了讓水清瑤盡快摸熟判官筆的套路,就要求水清瑤只守不攻。而水清瑤面對各種奇怪的招數,即使她的青天芙蓉劍出了名是固若金湯,現在多少亦變得有點兒狼狽。
 
因為筆撾作為奇門武器,其厲害之處莫過於它每一部件都能成為攻擊點:
 
不用說撾柄可以當作短棍使用,連撾柄頂端的鋼製拳頭亦可當作小鎚攻擊;至於拳頭伸了二指出來,就能夠像短槍一般戳刺;除此之外,拳頭握著的鋼筆垂直於撾柄,於是又可以把筆撾視為斧頭一樣砍劈;最後鋼筆的筆身其實同樣有開鋒,其曲尺形狀瞬間又讓筆撾變成一把小鐮刀。
 
筆撾除了集棍、鎚、槍、斧、鐮刀於一身外,筆撾亦可被視為額外的雙手,配合內功更能施展拳法和指法,極之霸道。
 
事實上司馬幽如的每一筆都揉合了十八般武藝,而且還要求雙手出招,腦筋不靈光的人根本無法練成;但練成的話就是十分難纏,就像當下水清瑤面對她的判官筆根本無從入手。
 
水清瑤心想:「司馬姑娘的武功已經這麼厲害,如果站在自己面前是她的師父,或許真的不出十招就敗陣下來。」
 
鏗鏘一聲,劍筆交錯;水清瑤退回距離拋開雜念,又重新迎戰。結果她們這麼對練,一練就練到日落,要小珣提醒她們才肯收手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