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只是學會一招半式奇怪的武功就可以打倒我嗎?」松子桑得意地說。
 
雖然游同塵不斷製造驚喜,他的表現絕對令到在場的人都十分訝異,甚至有一瞬間以為游同塵有機會打贏松子桑。可是松子桑這一劍劃在游同塵的胸口上,等於宣判這個世界不會有奇跡出現。
 
幸好游同塵身上的傷口不算深,勉強忍著痛楚的話仍然可以撐下去。可是接下來才是最大的難關,松子桑的劍太過快游同塵根本追不上,繼續防守恐怕情況不會有轉機。
 
游同塵沒有多想,繼續運功使出「力拔三垣」向松子桑連珠炮發,但一一都只打在松子桑的腳下,濺起水花跟碎石;相反當松子桑貼上來,他對游同塵使出的劍招卻幾乎全部命中;而且松子桑的身法有如鬼魅一般,游同塵怎樣逃都甩不到距離,只能胡亂反撲。
 
貼身過招的時候游同塵是用利涉湘川劍迎擊,因此松子桑對他的路數瞭如指掌,輕易迴避之餘並肆意斬向游同塵。松子桑每一劍都刻意避開致命位置,目的只是想當眾羞辱游同塵一番。
 


雨越下越大,但游同塵已經對痛楚麻木了,任由雨點打在傷口上。當松子桑消遣完畢,便右腳奮力踏地躍起,打算以萬里歸雁劍的絕技「鴻鵠高飛」結束這一場比試──松子桑先是躍至游同塵眼前在半空中刺出兩劍,但當游同塵打算擋下的時候松子桑卻忽然收劍,只是順勢越過自己頭頂繞到背後再刺兩劍,游同塵雖然感到奇怪,但只好向後仰身把松子桑的劍格開;連帶前後攻擊游同塵都不湊效,松子桑在著地後再運輕功在游同塵周圍打圈,並從四面八方劈向游同塵──
 
「咦?」不只一次了,松子桑察覺到每次踏在擂台上的感覺都十分奇怪,地面鬆散且發不著力,令到他的步法追不上他的劍招。
 
松子桑心想:「雖說今天在擂台上已經打了十五場比試,擂台本身殘破不堪也不意外。但不知不覺間擂台的石材大多已被打成碎石塊,難道姓游的小子是故意這樣做的?他剛才對我發的劍氣其實不是想打我,而是要打碎擂台嗎?」
 
游同塵知道松子桑已經察覺到異樣,就挑釁他說:「雖然二師兄的秋雁步法已經練得爐火純青,但就算是飛雁也有著地休息的時候。更何況你現在已經是濕水鳥,想飛也特別吃力吧!」
 
事實上兩人已經全身都濕透,初春的厚衣比平日更加沉重。
 


「別妄想,就算我原地站著不動也能打贏你!」松子桑大喝。
 
說畢,松子桑就直衝向游同塵揮劍;再沒有其他花巧的套路,而是面對面的出劍。松子桑快劍刺向游同塵的上半身,但游同塵竟然只用劍柄就擋下了松子桑的三下攻擊,再趁松子桑收招時的虛位反手揮劍斬向他握劍的手腕──濺出的一道血絲融在雨水之中。
 
「這一招也不是臨湘劍門的武功!而且……」而且是極其靈巧的劍法,甚至比臨湘劍門的劍術更加高明,但松子桑的自尊不容許他這樣讚賞游同塵。
 
同時間游同塵心中亦不得不佩服松子桑。游同塵一直以利涉湘川劍應戰,故意隱藏祝融八式的其他招式就是想把握一個機會,出奇不意地一招制敵。「力拔三垣」、「龍圖四瀆」、還有剛才的「還反五車」也失敗了,這幾招松子桑已經有所防範。能夠在祝融八式餘下的五式打敗松子桑嗎?
 
「怎麼了?」游同塵繼續挑釁松子桑:「你害怕我的劍法嗎?」
 


「少廢話!」松子桑的右腳沉重地踏在碎石塊上,這動作勾起了游同塵的思緒。
 
是「鴻鵠高飛」!這一招依照水清瑤在手抄本上的註釋,應該是以極快的身法從全方位包圍對手,讓對手感到一群正在覓食的獵鷹在頭頂盤旋一樣,沒有逃走的方法。不過現在松子桑在濕淋淋的碎石地不能隨意躍動,包圍網也一定有缺口。
 
簡單來說即使松子桑感覺上是從四面八方攻擊自己,但其中一個方位一定會有虛招,只是用以虛張聲勢,這樣才能掩飾他速度不足的缺失。
 
問題是,究竟哪個方向才是虛招呢?前面、後面、上面、左面、右面……這個時候游同塵終於明白第一次接招「鴻鵠高飛」時的奇怪感覺──他的劍招跟水師姐的註釋不一樣。於是面對松子桑躍起的劍招,游同塵竟然正面衝過去而且安然無恙。
 
果然松子桑在使出「鴻鵠高飛」的時候躍起正面攻擊只是虛招,即使迎面往劍跑松子桑也會自動收劍。松子桑的套路已經被游同塵看破了。
 
「二師兄,也許我的武功及不上你,但你的劍招已經完全在我掌握之內。」游同塵趁著松子桑出招後的破綻,使出陌出的祝融八式「天綱八魁」──游同塵斬向松子桑的中心線,縱然劍刃沒有碰到松子桑卻在一瞬間以劍氣點了他八個穴道:上脘、巨闕、鳩尾、中庭、膻中、玉堂、紫宮、華蓋。這八個穴道都是任脈的穴道,被封住之後氣血會暫時停止運行,沒有修練內功者甚至會心臟停頓而死。
 
至於松子桑就口吐白沬跪了下來,感到非常噁心,頭昏腦脹,完全喪失了招架的能力。
 
「二師兄,這回也是我贏了。」


 
劍法的比拼,往往一個差錯就決定了勝負。但松子桑無力還口,只是瞪眼游同塵,心裡面十分難受。
 
第一輪──第十六場比試:游同塵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