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天 - 玩弄與被玩弄, 傷害與被傷害, 從來都是一個循環: 突如其來的另一份禮物
玩至夜深, 等到海洋公園要關門我們才捨得離開。車站人流很多, 每一條巴士線的候車處都擠滿了人, 就像普遍香港人一樣, 短時間內根本就不可能上車。
「點睇都唔似會上到車喎, 不如行路咯, 行出去好快之嘛。」他說。
「都好吖, 好過喺度呆等。」
「黑媽媽兩個人散步你試過未?」他又突然低聲在我耳邊用鼻音說道。
「無喎, 你都知我好少出夜街咖啦。你帶路呀, 我唔識路咖。」
「哈哈, 咁啱喇, 行小路拎你去賣豬仔。」
他作勢想捉住我, 順勢拖著我的手。
「喂吔你個人咁咖。」我扮作想掙扎的樣子, 他笑笑然後拖得更緊。
「傻啦, 我邊捨得賣你比人。呢條路人都唔多個, 車又無乜, 其實我而家真係做咩都得。」
「咁你想做咩吖?」
「唔講咖喎, 一嚟就做咖喇喎。」他擺出一副色迷迷的眼神盯著我, 「不過你今日著咁多衫, 要除都好麻煩喎。」
「喂, 我唔係咁嘅隨便嘅人囉。」
「哈哈, 我就係鍾意睇你次次聽完我講衰嘢個尷尬樣, 好可愛。」
「成日都性騷擾我!」
「一個男人唔性騷擾你你就應該驚喇。唔性騷擾你姐係你一啲吸引力都無。」
「哼, 唔理你呀。」我鼓起兩腮, 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他見狀突然伸出雙手來揉我的臉。就好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
「好耐無見過你呢個樣喇! 哈哈! 其實你真係好可愛。」說罷, 他便自然地一手擁著我的臂膀跟我一起走。寒冷的黑夜之中, 我和他的身影二合為一。在街燈照耀之下, 我看著我們在地上的倒影, 心裡渴望著手錶上的跳針可以從此停止跳動。
「你仲有無同Jolly聯絡呀?」他突然問, 聽到Jolly的名字, 我有一點錯愕。
「無...無呀... 佢有搵我, 但......」
「算啦, 有時我諗緊, 可能無佢嘅話, 我地未必有今日......」
「唔? 點解咁講?」
「可能...... 無失去過又唔會咁珍惜嘅。失去過先知道原來你對我嚟講係咁重要。諗諗吓, 可能要多謝佢嘅......」
他看著我的眼睛, 一臉認真的說。
「我地識咗幾耐?」他繼續問。
「半年喇。 我地第一次見面係6月15。」
「記得咁清楚……」
「你知我記日子好叻咖。」
「記日子叻嘅女人通常都好記仇。」
我谷著臉, 裝作生氣朝他胸口打了一拳。
「哎呀, 好痛好痛!」
「知死喇咩, 話我吖拿。」他笑得很開心, 把我擁得更緊。
「咁快就半年喇原來…咁你對我first impression係點? 你嗰時覺得我係個咩人?」
「哇… 突然講呢啲嘅……」
「我想知。」
「講真話得唔得咖?」
「姐係好差啦……」
「咁… 又first impression嘅話又好難會係好嘅…」
「講喇……」
「我覺得……你好flirty囉, 應該係溝開女嘅。唔, 仲有…花弗啦, 唔認真啦, 玩玩吓啦, 好唔stable啦, 成日跳制啦……」
「全部都唔好嘅!」
「咁first 呀嘛……唔係嘅識落咗都有好嘅。我一直都好欣賞你專心認真嗰時嘅態度, 打波同做嘢嗰時都睇到你對眼有團火, 好型。」
「乜我睇落真係好flirt好花弗咩?」
「我覺得囉…好識講嘢氹人。 我地無見面之後你一定唔知溝幾多個啦。」
「無囉。」
「真係? 我唔信! 」
「真係無呀, 唔信我比Whatsapp你check喇。 除咗你之外無咩女仔名咖, 就算有都只係朋友或者做嘢要接觸嘅人咋。」他說罷就立即把手機遞給我, 除了幾個連我都知道是誰的女生名字之外, 真的再沒有其他女生的名字。
「好啦, 我信你啦。」我把手機還給他。
「成日都唔信我。」
「唔係呀, 上次聽呀唔知邊個講話你好似拍緊拖呀嘛。」
「你到今時今日仲信人地講嘅嘢?」
「咁…… 好囉, 係我唔啱……」他也說得對, 要不是我之前信錯Jolly, 我們中間就不會空白了這麼久。
「我唔係話你呀……」
「咁你又真係成日都唔得閒呀嘛, 我咪以為你好多女仔要應酬囉。」
「我係有人追呀, 不過我都無理佢地。同你一樣之嘛。」
「你又知我有人追。」
「你自己喺facebook晒命嘅。點解你一個都唔接受呢?」
「我無晒命呀, 係我暗示極佢都唔明白咁我咪要講得白啲囉。咪……因為唔鍾意囉, 仲可以有咩特別原因…… 」
「眼角高!」
「你咪又係! 不過, 你嗰段時間真係無溝過人又無受過溝?」
「無呀。我只係掛住做嘢, 無時間溝都無時間受。」
「哦…… 原來係咁。」我聽到之後不禁暗自笑了。
「你成日都係聽人地講我跟住就誤會我, 你根本都唔了解我嘅。」
「咁……半年前得嗰一個月時間, 可以了解得幾深喎……」
「係咩? 但我好了解你喎。」
「係咩? 咁你對我first impression係點?」
「你呀…… 你好純, 好真, 好蠢, 好易信人, 好硬頸, 但偏偏就係唔信我。」
「喂吔, 我唔蠢囉!」
「唔蠢你又會Jolly講乜你信乜?」
「我……」
我想反駁他, 但我又理虧得說不出話來。他也說得對, 我要是聰明一點點的話都會應該分析Jolly的話, 而不是100%的相信她。我真的笨到一個極點。
「其實…」, 他說了一半之後遲疑了一會,「我真係有諗過」。
「諗過咩?」
「諗過同你一齊。」聽到這裡我愣住了。
「你係個好好好好嘅女仔, 喺我嘅世界根本搵唔到好似你咁嘅女仔。 你係一張白紙, 一張無比人污染過嘅白紙。 我有認真諗過同你一齊, 但嗰晚我地飲完酒發生咗好多事之後, 我諗清楚, 我唔想害咗你。我唔好, 你同我一齊你只係會癲, 我唔想睇到你咁。」
「點解會癲呀? 」
「啱啱你都見到啦, 你其實了解得我唔深, 唔知我個世界有幾恐怖。 我個世界太亂喇, 你一定接唔受到我最陰暗嗰面, 同我一齊你只會受傷。你太純喇, 我地唔喺埋一齊先係最好。而家咁樣......咪幾好...... 如果一齊咗, 你反而會離開我......」
「唔會!」
「傻啦, 我個世界唔係咁簡單, 我好清楚你嘅limit, 信我啦...... 我地真係唔應該去到嗰步, 我唔想睇住你喊, 唔想你憎我。」
「我之前因為你做咗好多蠢嘢...... 之前 Jolly 話你嫌我唔夠好玩唔夠social, 等我喺嗰幾個月係咁出去玩, 咩都玩, 仲要yo晒你啲friend……」
「所以咪話你傻囉。 我從來都無嫌你唔夠好玩, 我寧願你唔識玩, 因為咁樣先係我一直都覺得好好好好同好好好好好純嘅嗰個你。」
也許當時環境太暗, 他看不清我的眼睛, 其實我一早已經感動得眼眶都通紅了, 就像當初聽到他提起我們的未來, 說不想為了錢而失去我一樣。
原來你一個人想了這麼多, 這麼遠。原來你一直以來都是用真心對我, 你當初跟我說的未來不是隨口說說的。原來我這幾個月都誤會你了。原來我一直對你都不夠了解, 否則我也不會因為別人的閒話而懷疑你對我的真心。 原來這一切是出於你想保護我的心……
「咦, 車站喺前面, 我地到喇。」他指著前方, 不經不覺原來我們已經到了。
本來應該很長很遠的一段路, 因為他突然變得很短, 短得過分。他上前想看清楚車站的牌, 他才剛鬆開本來摟著我的手, 我就忍不住從後擁上他, 在他背後哭了出來。
「做咩呀, 我要睇吓係咪搭呢架車呀。」
「我都唔知點解會咁, 但就係好想攬住你……」
「傻豬嚟嘅……」
「比我攬多陣啦。」
「你唔好咁啦, 今日boxing day呀。」
「我知呀, 同我攬你有咩關係。」
「我驚我會忍唔住『扑性day』, 當你禮物咁嚟拆。」他奸笑著說。
「食屎啦又嚟!」聽罷我也破涕大笑了出來, 他這個人真是!
為什麼他說的話都這麼好聽? 為什麼他每次都能說出一些叫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話? 他這個人真的太過分了。 每次惹我生氣, 我生氣得很想努力去擺脫他, 但每次到有了一點點成效, 我難得有一點點可以放下他時, 他都會耍一點點手段把我拉回去。他這個人就像有引力一樣, 不管我走到多遠, 他都總有辦法把我吸回去。
我又中招了。見他之後, 我幾乎完全忘了Owen的名字, 忘了昨天的事, 忘了一切。我的腦子只記得他剛說的話。原來他一直都是喜歡我的, 我們是互相愛著的, 他沒有玩弄我, 他只是不想傷害我......
回家已是凌晨時分, 我這時才發現原來Owen今天找過我。
Owen: 今日去咗邊玩呀? (14:37)
我: Sorry I just see your message now
我: 我同屋企人去咗海洋公園呀, 啱啱先返到嚟屋企咋哈哈
他沒有回覆, 看來是早已睡了。
其實我很清楚自己的心喜歡的始終是HE, 不過他都說明白了現在的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而且這幾個月我放了這麼多時間在Owen身上, 我根本不可能現在才來放棄他…… 我不想兩邊都失去, 也不想最後什麼都沒有......
我放下手機, 入洗手間放了一缸熱水。我要把自己浸醒, 要好好思考一下。我的第六感告訴我, 那個惡夢其實是一個預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