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 Behind The Soul: 十四. 惡化 其一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沉重的機械音環繞著狼才古城堡,桌洛在地層緩步跑向音源。
(已經持續五分鐘了,是甚麼東西在城堡的另一面發出這些聲音。)
和鬼白巫女的死鬥使他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頭腦也非常清晰,昨天只走過一次的路也能像歸家路般熟悉。
他緊握著從鬼白巫女手上搶來的短槍,桌洛把它取名為極光。
他在城堡中一股惱兒前進著,直到另一股腳步聲的出現使他停下。
在路口轉出往同一方向跑著的慕莎。
桌洛的心變得荒亂,他更希望遇見的是長春花或鑼靜樓,但荒亂被眼前的景像硬生生的拉扯為震怒。
「為甚麼地獄會在你手上!」桌洛指著慕莎手上的黑劍。
「?」慕莎不明所以的表情看著桌洛「我在地上撿到的。」
「你殺了靜。」桌洛往後退並以紅光纏繞極光。
「我沒有。」慕莎一如以往的簡短回答。
桌洛滿臉堆著不信任,他對慕莎仍然存有敵意。
(雖然靜相信她,但我可不同,我脆弱不勘一擊,所以我要更謹慎,我才不信一個前天還是敵人的傢伙。)
「對不起,」慕莎突然開口道歉「我從少就只接受過戰鬥訓練,所以我不太會說話。」
桌洛冷眼盯著慕莎,如果當日鑼靜樓狠下心腸殺掉她,如今他們便不必再陷入被追殺的困境。
「請你相信我,我是在四樓北面的走廊撿到地獄,我真的沒有殺鑼靜樓。」
「把地獄交給我。」桌洛命令道。
慕莎把地獄放在腳邊然後後退,劍在地上微微搖晃直到靜止。
劍沒有變成炸彈。
桌洛把極光化為絲線套著劍柄,把地獄拉到手上。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你知道這噪音是怎麼回事嗎。」
「不知道。」
桌洛深吸口氣,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地獄。
「噪音從外面傳來,我覺得這可能是敵人的圈套,」桌洛推測道「先找到靜,再讓他的千里眼去看才是明智之舉。」
慕莎默默的點頭。
桌洛集中精神平舉地獄,雙手透出紅色的光芒。
「嘿!」
極光的絲頭纏著劍柄,地獄脫離桌洛的把握像氣球般飄浮於半空。
「和鬼白巫女一戰後我完全理解了自己的逆能,我的能力是肯定和否定事物,我將靜遺棄地獄的動作否定,地獄會自動回到靜身上。」
地獄緩緩的往前飄動,二人跟在後方。
二人保持沉默,在幽暗的走廊中默默行進。
桌洛反思自己的行為,他剛才太刻意為難慕莎,但他也無法放下面子跟她要好。
慕莎在不久前還是意圖置他們於死地的刺客,桌洛因而無法簡單的放鬆對她的戒備。
任何時候慕莎也能殺死他,像殺死窗台邊飛過的蟲子般容易吧。
不久,地獄飄到樓梯口前,樓梯往下通向地庫。
「靜在下方,他到那裏要幹甚麼?」桌洛走下樓梯。
「等等。」慕莎阻止道。
「又如何?」桌洛質問。
「有東面從下方上來。」
「我甚麼也沒看到。」桌洛盯著被漆黑所吞沒的樓梯「也沒有腳步聲。」
「別下去為好。」
桌洛收回地獄,他決定用能力來刺穿慕莎的多慮。
「穿刺那個往我們接近的人。」桌洛投出綠色的極光,短槍往地庫衝去,短暫照亮了梯間。
「這是我的另一種能力,」
桌洛抓著絲尾,極光並沒有找到任何東西。
「你的推測多疑了,樓梯下沒有任何人。」桌洛說。
「當心!」慕莎突然推開桌洛。
一個沙灘球大小的灰色球體在二人原先的位置略過。
「這是甚麼!」
「當心,注意它的位置。」
球體外灰內白,外觀像一團煙霧般變幻。
「敵人的本體在那!為甚麼綠光找不到!?」
(我的綠光是肯定事物的能力,應用上可以把機率性發生的事情強制改變為百分百發生,就像每次投擲東西時都會百分百命中目標,除非機率為零不然再低的機率也會百分百發生!)
「那是追蹤型的能力,敵人不在我們附近。」慕莎冷靜的說。
灰球折返衝向二人,慕莎從口袋掏出糖果擲向灰球。
糖果在地上滾動,正好在灰球的下方停下。
轟!
糖果爆炸把灰球捲入其中。
「成功了!」
「不,那是映像型的能力,不打倒本體是沒用的。」
塵埃散去,地上留下焦黑的痕跡。
「我的炸彈沒有做成太大的破壞,灰球把爆炸的能量吸收了。」
「又來了!」桌洛指向樓梯下。
另一顆灰球從黑暗中出現高速衝向二人。
「走。」慕莎轉身逃跑。
「可惡……」桌洛拔足跟上。
二人在走廊間穿梭,灰球維持穩定的速度追著二人,無論如何拐彎依然無法甩開灰球。
桌洛深呼吸,極光變成紅色。
「別浪費精神力,不打倒本體只會沒完沒了。」
「要是被追上我們都要完蛋!」
「那是追蹤型的映像,若不破解出追蹤條件是不可能戰勝它的。」
「甚麼是追蹤條件?」
「熱能﹑聲音﹑動態﹑皮屑等,追蹤型的能力會鎖定某特定的條件追擊,只要能知道灰球在追蹤甚麼,我們就能反過來利用它。」
「那灰球的追蹤條件是甚麼!?」桌洛的雙腿續漸無力,肺部也疼痛起來。
「當心腳下!」
可是太遲了,桌洛沒有為意路面不平,重重的摔了一跤。
地獄更從手心飛脫甩到地上。
灰球迫近桌洛和他只餘半米距離。
「混帳啊!!」桌洛擲出紅極光。
豈料灰球竟然突然停止了,極光在其前方數厘米擦過後飛插上天花。
「糟了!」桌洛回收極光,準備作第二次投擲。
灰球再次前進衝向桌洛,而然它沒有撞上桌洛。
灰球在他的頭上經過,一陣涼意傳遍了全身。
「停下了?」慕莎難以置信的說。
「啥!?」桌洛轉身看到灰球安靜的停在地上。
「灰球把地獄吞沒了。」
桌洛還沒弄懂慕莎的意思,然後他發現灰球停止的位置正好是地獄掉落的位置。
「到底是怎麼回事……」
「灰球在追蹤地獄。」
「地獄?啥?」桌洛搖頭「你剛才不是說有追蹤條件嗎?地獄甚麼都不是啊,不會發熱,不會發聲。」
「我不知道。」
「嘖!」
「我們可以趁機會摸清灰球的特性。」慕莎往其煙霧狀的表面伸手。
「嗚……」慕莎不禁呻吟「好累,灰球把我的體力吸收了,手指也使不上勁。」
慕莎展示蒼白的手腕。
轟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二人被濃煙所包圍,不是爆炸,巨響帶著尖音,像是某種東西在刮開外牆似。
濃煙中帶著幽光,看來是外牆被破壞了。
「咳!咳!哇!咳……咳…咳…」
煙中浮現出一個隱約的人形,對方到底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