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 Behind The Soul: 二. 鳳凰村 其一
「!!?」桌洛睜開眼皮,光線刺痛他的眼球。
強烈的痛覺宣告了他仍在生的事實。
映入眼中的是木紋天花板,皮膚的觸感告訴他正躺在床上,蓋著綿被。
「?!」微弱的驚呼聲傳進他的耳朵裹。
桌洛側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一名少女坐在床邊,看著她的面孔,桌洛想起那正是白熊身上的人臉。
少女留著一頭及膝長直白髮,皮膚因缺乏色素而透著微紅色,雙瞳則是紅寶石色。
少女的面頰因被人盯著而泛紅。
桌洛坐立起來想看清少女的面容。
豈料少女二話不說突然抱著了他。
「!」桌洛始料未及,耳邊的飲泣聲使他打消了開口詢問的念頭。
「我馬上找人來。」說罷少女放開桌洛衝出了房門。
這下桌洛才注意到自己身處在一個小房間中,半開的木門外傳來吵鬧聲。
他下床從房間唯一的窗口看出去。
天色昏暗,外面是一條小村,但建築風格和他所租住的小白鼠村不同,建築偏中世紀復古風。
他走到一塊掛牆鏡前,撐開眼睛檢查自己的眼球,隱形鏡片還在眼裏,看來沒有正式的醫生檢查過他。
他又拉起衣袖和褲管檢查自己的四肢。
身體沒有可見傷,脈搏也正常。
全身沒有半點戰鬥過的痕跡,白熊與少女的景像是真實還是幻覺?在那一刻他的確被救了,但瑞士境內為何會出現北極熊,而且剛才那名少女也白得太不正常了,這就是稀有的白化人種吧。
門口傳來腳步聲,桌洛拉下衣袖,迎接漸近的陌生人。
門前出現的是一名高瘦男子,白色長袖襯衫,黑色西裝長褲和黑色無袖外套,像是酒保或侍應的人。
他留著一頭軟黑髮和年輕的面孔。
「我叫艾波‧迪波,是這兒的老闆。」男子道。
「桌洛‧文尼勒。」
「精神好點了嗎?」
「還過得去,」桌洛注意到白髮少女正站在迪波背後「是她救了我?」
「是的。」迪波讓開身子使桌洛和她直視。
少女輕擦著臉上的淚痕,面容像是喜極而泣。
「昨天她帶著你來時真的嚇了我一跳。」迪波解釋道。
「我也嚇了一跳,話說這條村子不像是小白鼠村?」
「呃,小桌洛,雖然這樣說會有點唐突,」迪波冷靜的說「你認為現在的精神狀態是否適合,呃…面對一些巨大的精神衝擊?」
迪波的說話很古怪,但桌洛也稍稍猜到他想說甚麼。
唯獨他一人生還。
桌洛感到鼻頭酸酸的,但他用意志強行止著湧到眼眶的淚水。
「說吧。」桌洛意志消沉的跌坐到床上。
「聽起來會非常荒謬,很多人的反應都會是『你他X的拿我來尋開心!』之類的,但這是事實,請你照單全收。」迪波誠懇的說。
「我已有心理準備。」桌洛別過面來,偷偷把眼眶的淚水擦掉。
「歡迎來到異世界!」
「這不可能照單全收吧!」
桌洛完全搞不懂面前的男人在開甚麼玩笑和為何要開玩笑。
「隨便你用甚麼粗言穢語罵我也行,」迪波後退數步「但天殺的不要打我,因為我會反擊的!」他緊張的說。
「夠了,我要找個正常的人談!」桌洛跳起來拿下掛在衣架上的雪褸穿上。
「當你呼吸到外面的空氣,你便會清楚我沒有說謊。」
迪波的說話桌洛半個字也沒有聽進耳裏。
他繞過二人離開房間,奔過狹窄的走廊,下了簡陋的樓梯,穿過擠滿了人的食堂。
拉開大門,衝出外街。
街道的形象像是回到中世紀時代一樣,一些像是鹿的動物拉著馬車到處走,大部份的人穿著厚厚的雪褸在街道穿梭,跟本沒人有空注意到桌洛的存在。
「是惡作劇!是演員!是佈景!」桌洛自我解釋著。
無論像真度多高的佈景板,一定會有邊緣的,這樣想的桌洛抬頭找尋所謂的邊緣。
桌洛張大嘴巴,任由冷空氣吹進口中。
他雙腿一軟跌坐在雪地上。
抬頭看到的不是一望無際的夜空,高掛在空中的也不是太陽或月亮。
輕飄的浮雲上是岩壁形巨大天幕,無數倒吊在岩壁上的發光物像星星般閃爍著幽光。
其中還掛了一顆在桌洛的角度看著也有拳頭般大的超巨型水晶。
水晶發出比旁邊的小晶石亮數十倍的寒光,這種景像怎麼都不能以人為模仿吧。
背部被一股巨力抓起,桌洛回復站姿看到迪波站在他旁邊手持長煙嘴吞雲吐霧。
「我們回去慢慢談吧,」他拍掉桌洛屁股的雪跡「我會把一切說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