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版】【女童軍系列】《我被陽光照耀的日子》: 第一章──陽光雨
第一章──陽光雨
拖完地後，我很快便回到家中洗澡，因為本帥哥最討厭身子污穢啊。
洗澡期間，我不其然地拿起花灑當作麥克風對著浴室中的鏡子唱著周杰倫的《陽光宅男》。雖然本人不是宅男，但卻出奇地喜歡這首歌。
「Dededede──」手機來電。
「喂。」
「晞仔？你喺邊啊？」老媽問。
「我沖緊涼，唔好煩我，收線啦，三、二……」
「喂喂喂！」老媽立即把要說的話極速吐出來：「我今日去咗你表姐個婚姻啊！你自己搵嘢食啦！」
「嗶──」我收線。
這就是我對付苦口婆心的老媽的方法，迫使她一秒之內說出了二十二個字，把大量文字極速縮於一秒之內。
雖然這樣看起來好像很不孝，但某程度上我在訓練她說話的語速。
真是用心良苦。
「啊……」我仰著天花板，放鬆地嘆了一口氣：「今晚食乜好呢……」
我躺在沙發上看著廳中掛在米色牆壁上的大鐘，現在才六點半……
她會經過上來我家嗎。
「沙啦沙啦沙啦沙啦──」天上陰沉多時的雲霧終於忍不住要下起大雨來。
「哼。」我低沉笑了一聲。
下這麼大雨，她會上來我家吧。
那麼……今晚不用擔心晚餐的問題了。
我像個廢人一樣頹躺在大廳中的沙發上，無聊地看著自己從小學到中學一直以來放滿在玻璃櫃上的陸運會獎杯及獎牌。
不知不覺間都已經七點了，她怎麼還未上來？
阿妤啊…我開始掛念你煮的菜餚了……
「叮噹～」門鈴剛好響著。
「終於嚟喇？」餓得快死的我馬上撲去開門。
阿妤依舊背著木結他，穿著格仔衫及緊身牛仔褲。百搭的風格，搭配棕色牛皮帶，清爽又不失文藝和溫暖的氣質。
開門後，我躺回到沙發上：「喂……你結他班唔係六點半就落堂啦咩…？等你等到餓死啦……」
「你又知我會上嚟？」她放下木結他。
「咁啱落雨、咁啱你返嘅結他班開喺我喱頭、咁啱你成日上嚟我屋企，你唔上嚟會去邊？」對，不知為何我們之間就是有這麼多巧合。
「伯母呢？」
「唔喺到，去咗我表姐婚姻……」我抓一抓頭髮，閉目入睡：「你煮飯俾我食，我訓陣先。」
「懶人…」阿妤白了我一眼，然後開始在廚房取出爐具。
「你都煮慣俾我食架啦～」
因為我家裡是開放式廚房，因此大廳跟廚房是連在一起。
我眼前這個女生擁有天賦賜予的修長身材及長腿、擁有努力做運動才有的健康膚色及擁有早睡早起才有如陽光反射般的容光煥發外貌。
她的名字叫遙嘉妤，由幼稚園便跟我識到現在中四的……好兄弟。
在此我要先說明下，我絕對不會用青梅竹馬一詞來形容我們關係，因為不知為何在這個戀愛開放的世代「青梅竹馬」都給定義為「初戀情人」的意思一樣。
而我跟阿妤的關係，就只是單純的友誼吧。
她除了讀書成績好之外，運動跟我一樣厲害、外貌也跟我一樣完美，更是學校中公認的「七大女神」之一。
所以，有時我也不得不佩服一下這位好兄弟為什麼能成長得那麼好。
「叨叨叨叨叨──」純熟地將食材切開的刀聲。
「滋～～～」誘人的煎炸聲。
「叮…叮…叮…叮…叮…叮…」用匙子搞伴醬料的撞碗聲。
有時就這麼躺在沙發上看著阿妤的背影，看著她做菜……也是一種享受。
某些日子，我家人不在家的時候她都會來我家為我煮飯，這可能是因為她自小便習慣每星期來我家中蹭飯一、兩次的關係。
所以，有時候在學校見到這麼多男生追求她……
我都感覺有點奇怪，卻又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喂，你諗住煮乜？」我就這麼安定地看著她的背影。
「關你鬼事。」她沒理會我，繼續拋鍋炒飯：「我煮乜你食乜。」
「嘖…」我嗤之以鼻。
睡了大概半小時後，一陣飯香氣傳入到我鼻子中。
「食嘢。」她單手推一推沉睡著的我。
「唔…？」我緩緩地張開眼。
「食飯啊。」
一聽到這一句我便有那麼一剎那從阿妤身上看到老媽的影子……真囉唆。
她把飯放到桌上後，都自己一個坐在那裡靜靜地吃著。我從沙發上起身後伸了個大懶腰後也走到桌前坐下。
「西班牙炒飯！？」我睜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這道看似簡單的炒飯。
這可是我整天要求阿妤做的炒飯，但她總是遲遲不肯給我做，她今天怎麼突然菩薩心了起了……
阿妤一臉不耐煩地說：「食你就食啦。」
「多謝哂！！！」我想也不想便抱住了阿妤她，本能地把頭埋在她的胸部。
很溫軟的身體。
嗯…？怎麼她的胸部會那麼柔軟……
媽的！
糟糕……
一時間忘了阿妤是女生，我們都已經處於發育期了。
「咳…」我不好意思地鬆開了她，生硬地道歉。
「……」阿妤雖然看上不太介意，但呼吸變得有點兒急速。
「氣氛做咩突然咁尷尬姐…幼稚園個陣你都突然間抱住我啦……」剛才我真的沒心，只是過度興奮。
「細個嘅事仲提嚟做乜……」她好像不太願意回想起小時候的事。
我們小時候在幼稚園校巴第一次相遇的事……
現在想回還是那麼好笑。
那天，我還記得太陽很猛，我本身自己一個在幼稚園的校巴上是獨坐雙人位。但那一天出現了一個比我個子高一點的女生，她選擇了坐我旁邊。
還用問？那個人便是現在比我矮的遙嘉妤。
就在校巴開動的期間，我已經注意到她一直凝視著我。然後她無端白事把自己的幼腿放在我的大腿上壓著。
最後她還用整個人的身子壓住我在椅子上，大家鼻尖剛好零距離的碰著，然後凝視住我。
那時候還小的我可被嚇壞得一句聲也不敢出，而且可能因為我們還是小朋友腳短的關係，車上的保姆並沒發現她壓住我。
整程車她就這麼壓住我，凝視著我……
陽光從窗布隱約地射進來反射著她側面的容光，現在我還不曾忘記這位霸道的小女孩。
下車後，我立即回到當時我還是十分孝順叫老媽作媽媽的身邊。但接下來更沒想到的是，這個遙嘉妤下車後走過來把我抱住！
我老媽跟阿妤的母親看到這場面也嚇了一跳，但隨後反而大笑起上來。
雖然我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哭泣起來。但我記得很清楚阿妤把我抱得很緊。
那天，我抬頭望向比我高一點的她。陽光背向著她整個人，這刺耀的畫面，我大概怎樣也不會忘記吧。
那時阿妤的姑媽還溫柔地問：「小妤，你點可以隨便抱住人哋架？」
「哈哈哈……細路仔就係咁無戒心。」老媽走到哭泣的我的身邊，笑著說：「小晞，人哋個女抱住你，你執到啦！」
自此，阿妤的母親和我老媽就變成一對好朋友。而我跟阿妤，也順利成章發展到現在這段密友關係。
「阿妤。」我仔細地游視她的輪廓：「其實你都稱得上係「女神」啊……點解唔搵番個伴？學校個批唔啱心水？」
「淨係識得拍拖。」阿妤好像很不滿我這種戀愛主義者。
「喂…我做咗咩激嬲你啊……」我戳一戳她臉頰：「你今日好似咁嬲咁嘅？」
「食完啦？」阿妤拿起盤著炒飯的碟子。
「喂！喂！！喂！！！」我立即搶回碟子：「我一啖都未食過！」
然後我狼吞虎嚥地把所有阿妤用心做的炒飯吃光，連渣也不留。
「咳…咳咳……」
「食咁快，哽死你啊。」她用力拍打我背部。
「咳…只要係阿妤整嘅都係very good！」我舉起姆指，向她單眼。
「口花花……執嘢啦。」
「吓……？要…要執嘢架咩…我…我好攰喎……」我開始假裝生病。
「你諗住食軟飯？」
「……咳，野就唔係咁講嘅…首先呢……」
阿妤一手拉我起身：「執嘢啦。」
「真係…咁大個仲當自己大少爺……由細到大都係咁，無心無力做任何事，一遇到困難就放棄。」雖然阿妤口裡責罵著我，但自己還是幫忙收拾碗筷。
我發了一口晦氣，無精無力地收拾碗碟。
怎麼今天阿妤的脾氣那麼硬……
但，她…
大概就是這麼一位女生吧？
雖然我們在家裡的說話多到聊不完，雙方相處得很自然。可是在學校裡，我們雙方都很少有所接觸。
除了一星期她會來蹭飯這幾次之外，我們都很少在學校說話。
你們認為在現實世界由小至大都認識的異性真的會像電視劇一樣雙方都影形不離到高中並且深愛著對方嗎？
如果你有這種觀念的話真的錯得比相信女生會明白什麼叫「越位」一樣謊謬。
現實是，上到中學大家始終都會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像我這種不學無術的學生與她這種資優生更像隔了一道牆般，雙方盡管努力站在一起都會顯得很怪。
所以她每星期來蹭飯的這些日子，可以說是我唯一跟她說話的時間。而她每星期來我家中蹭飯的這個秘密關係，也是沒有人知道……除了老媽。
吃完飯後，我們兩口子就這麼並肩站在一起，在同一個洗手盤中刷洗著碟子碗筷。
「喂…」我用肩膊輕輕推了阿妤一下：「你仲未答我點解唔拍拖喎。」
「唔係每個人都好似你咁。」她答。
怎麼這回答好像有點骨刺帶在內裡……
「啊！」我恍然大悟，說：「唔通你嬲我啱啱……」
「妖！」阿妤拿起刷碗蘸有泡沫的抹布刷了一下我的臉頰。
「哇……」我有點驚訝，並維持著閃縮的那個姿勢：「阿妤你今日有啲反常喎…」
「再嘈後果自付。」阿妤拿起抹潔布盯了我一眼。
「唔好咁啦……」我緩緩地把頭靠近到阿妤手臂上依靠著她，用憐柔的聲線說：「難得我哋二人世界，阿媽又唔喺到……我都係想同你傾吓計談吓心姐……」
阿妤沉默良久，輕輕嘆了一口氣：「你把口成日都咁溜，小心有一日溜得濟甩牙骹。」
「點會姐？有十項全能嘅阿妤保護我，我點會有損傷！」
「口甜舌滑。」
「咁你鐘唔鐘意先？」我逗趣地問。
阿妤斜斜地瞧了我一眼：「你鐘意咪繼續，冇人會阻止你。」
哈。
她，大概就是這樣的女生吧。
在洗碗的過程中，我們除了閒聊之外，我亦不斷偷偷用肩膊輕推她一下，逗著她來玩。
久而久之，她發現後，便十倍奉還用更大的力推倒了我。
「哇……我好細力姐。」
阿妤沒有理會我，保持高傲的姿態洗碗。
看我怎擊敗你這個傲慢的女神……
我站起來後也立即用肩膊推回阿妤一下，誰知阿妤早就站得穩穩地，再向我反擊一腳踩在我腳趾上！
「哇呀！！！！！」我單腳跳起，捉住腳趾被踩的位置：「我輸喇！我輸喇！」
此時，阿妤也合好洗完所有爐具碗筷。
在你面前，怎樣也要認輸吧。
「你有個弱點。」阿妤抹乾雙手後，背起結他。
「弱點？」像我這種帥哥又怎會有弱點呢？
啊，我有個弱點……
那就是…
帥。
「你嘅弱點就係……女仔。」說罷，阿妤便穿回鞋子準備離開。
「點會啊！我風靡萬千少女嫁喎。」我撥一撥髮絲，追出門外：「從來只有我carry女仔！」
阿妤頭也不回便穿鞋離去。
「喂……你真係咁快走？」我追了出走廊。
阿妤走進升降機裡，然後轉身望向升降機外的我：「You see？」
接著，升降機也關上了門，往地下樓層下降去。
「死阿妤……講到我冇咗女人真係生存唔到咁……」我怨尤地走回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