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困之時，我遇上了自稱情性的情聖》: [Case 13－黑白分明] PART 04
一早起身梳洗好。
再幫阿Knight整理下佢D私人地方。
「喵！」不過睇阿Knight就好似唔多領情...
總係好似叫我唔好搞佢D野～唔好再掂佢個貓樹～唔好移動佢張床～唔好拍佢張床鋪咁～
不過就算阿Knight有幾咁唔鍾意，我都要幫佢簡單咁整理下既～
我一邊幫阿Knight整理，阿Knight就喺我身邊推下推下我隻手...
整多兩整…
「喵...」阿Knight冷眼望住我...
『知喇知喇...知你唔鍾意人搞住你喇...』唉...我都無阿Knight辦法...
我知我再搞住佢既話，佢就會出爪架喇...
我再幫阿Knight放好今日既食物同食水之後...
『好喇～都係時候換返套衫～』
我換上件黑色素色Tee加條黑色長裙，再著上件超長既白色外套。
喺個防潮箱拎部Nikon Df出黎。
確保電池充滿...有記憶卡喺裏面...
攬一攬部相機上頸之後...
「喵？」阿Knight困惑咁望住我。
『係丫～今日我要出去搵靈感，陪唔到你喇～你自己一個喺屋企乖乖地喇～』我同阿Knight交代一下。
「喵。」阿Knight就擰個頭望向玻璃窗出面...唔想理我咁...
『係喇係喇～我知我唔應該多事喇～咁我都唔阻你享受一個人既浪漫喇～我出去喇～拜拜喇～』
「喵。」
同阿Knight Say完句拜之後，我就著返對白色布鞋仔...係時候出門口。
今日係假日，唔使返工。
本來就話想好好抖一抖。
之不過...喺尋日放工之前，我又俾張生召左入去佢房...
我一入到去姐，張生就拍晒檯咁話：「成個禮拜喇！我俾左成個禮拜時間你，你就真係連一張草稿都交唔到俾我？！你唔係真係想拖足我一個月呀嘛？！我唔撚理你呀！你下個星期點都要死到D野俾我睇呀！有D趕？！俾咁多時間你都仲話有D趕？！我使唔使俾個皇后你做呀？雅暖姐？！」
無計啦...既然上司都咁講，我想抖都無得抖啦...
而我困喺屋企之中，又真係諗唔出有乜野好設計...
唯有就拎部相影...出去行幾轉...睇下有無乜野可以拎到D靈感返黎啦...
一邊行去巴士站，一邊影下相。
行下影下...影下行下...
影下D路牌...影下D路人...影下D花草樹木...
行到黎巴士站，又影下馬路上既車輛...影下巴士...
影下影下...乜都影下...
上到巴士，坐上上層...
望下出面既景色...灰灰藍藍咁...
今日個天都有好多灰雲…被厚厚既灰雲遮蓋左整個天空...
望下望下，又令我諗起細細個坐巴士，總會成日坐到無冷氣既。
嗰陣時好鍾意坐喺窗口位，打開隻窗，任由D風吹埋黎。
有時仲會貪玩坐最頭～打開車頭隻窗～D風迎面咁撲埋黎，真係好似坐梗過山車咁～
當架巴士駛到去小欖嗰邊，海風吹到埋黎～仲會聞到海水味～
D海風好清涼～好清爽～
好享受～亦都好回味～
但而家...就只有回味...
熱狗係2012年5月9日開始，就全面被冷氣巴取代。
已經再無機會坐熱狗...
再無機會打開隻窗，感受一下風既力度...
再無機會喺巴士上聞下海水既氣味...
我隔住塊玻璃...影下出面既海面...影下海面上既船...
海面上有噴射船飛過...又有幾隻大貨船慢慢移動...
無乜生氣...仲好似死氣沈沈咁...
『唉...』我好無心機咁托一托住個頭...
靈感喔...靈感喔...究竟你喺邊呢？
點解你一直都唔肯出現呢？
唉...只好希望去到尖沙咀之後，我可以遇上你啦～我既靈感～
我一直帶住呢份盼望咁坐巴士...直至黎到尖沙咀...
我一落車，又隨意咁拎起部相機影下影下...
影下D高樓大廈...
影下條商場天橋...
影下盞紅綠燈...
影下間酒店...影下出入酒店既有錢人...
影下白色既半球體...
影下1001...
影下個海旁...
影下對面海...
影下D情侶...
影下影下...都影左唔少...
但就係...就係無乜Feel咁...
張張相都好似無乜感覺咁...
無主題…無故事...無靈魂...
好平平無奇既一張相...好平平無奇既一堆相...
靈感...睇住呢堆咁平平無奇既相，真係一D靈感都無...
點解會咁架呢？
我唔識影相？
唔係丫…
我讀設計既時候，就已經成日會拎住部相機四處影...
我仲拎過攝影比賽既獎添。
我唔係唔識影相架...就算話唔係專業...都起碼叫見得下人丫...
只係...之前影親既...都係黑白相姐...
黑白相...黑白相...
我將部相機校到去黑白Mode...
隨手對住對情侶按下快門...
“咔嚓”
睇一睇個Mon...一張黑白相...
喺黑白配襯之下，呢對情侶就好似充滿住經歷...充滿住故事...
總係好似飽經風霜咁...
我再隨手影一影條星光大道...
“咔嚓”
睇一睇個Mon...一張黑白相...
喺黑白配襯之下，條星光大道就好似話左俾你聽“香港電影業已死”一樣...
點解會咁架呢？
都係同一對情侶...都係同一個地方...
點解黑白相同彩色相出黎既效果有咁大差距架呢？
曾經有人話過影彩色相比起黑白相來得容易。
因為彩色相色彩豐富，容易帶出唔同既訊息。例如情感、溫度、氣氛等。
相反黑白相就只有黑灰白，要帶出唔同既訊息既話，就要有更好既觸覺...攝影眼...
照計我既道行無咁高...點解會影黑白相好過彩色相呢？
唔...
我就繼續拎起相機影下影下...
一路行又一路影...
好隨意咁影...好隨心咁影...
人又好...樹又好...建築物又好...見到乜野想影就影乜野...
影下影下...不知不覺又影左幾百張...
行到攰...影到攰...我就坐喺香港文化博物館條長樓梯...睇下睇下D相...
望住個Mon...細心睇下裏面既相...
一張又一張...出自我手筆既黑白色...
每一張都好有感覺...
每張都好有故事...
每張都好有靈感...
源源不絕...靈感湧現...
每一張黑白相，都令我諗出屬於佢地既設計...
點解會咁架呢？
點解總係要黑白架呢？
點解總係唔可以係黑白架呢？
點解又要我問返呢條問題呢？
唉...好煩丫...好煩丫...真係好煩丫！
正當我對住個Mon一面苦惱咁既樣之時...
「影得好靚喎～」有把男仔聲喺我背後出現...
我回頭一望...見到有個著上黑色冷外套...白色Tee...黑色緊身布褲既...男仔身影...
我再疑惑咁打量一下呢個男仔...
就咁睇呢個男仔既外貌...我諗佢都係同我差唔多年紀...
但佢既雙眼之中...總係充滿住憂鬱之情...
呢種充滿住憂鬱既眼神...令到佢就算係笑面裏都帶著點點哀愁...
呢個男仔...總係好似有好多經歷...好似曾經滄海難為水咁...
究竟呢個身上總係散發出陣陣哀愁既男仔...遇上過乜野經歷呢？背後又有乜故事呢？
不過講返轉頭，呢個男仔除左總係散發出陣陣哀愁之外，我仲覺得佢總係好似周圍識女仔咁...
「我無惡意架～只係見大家都係影黑白相既，所以想交流下咋～」個男仔遞一遞佢手上部相機俾我睇...
我望一望個Mon...正正就係顯示住張黑白色既維港。
而個維港就好似...好似講出港英時代既美好時光一去不返既悲哀事實...
真係睇一睇都想流眼淚...
「你張相好有Feel喎～」個男仔一邊指一指住我部相機個Mon，一邊坐到我身邊。
『都唔夠你嗰張有Feel...』我再望一望住個男仔手上部相機個Mon裏面張“港英時代已逝”。
「我？唔...唔...」個男仔苦笑住咁擰擰頭，「係呢～介唔介意交換睇下大家影既相丫？」
『唔...唔介意...』我遞一遞部相機俾個男仔。
反正都無影過D唔見得人既相...
「嗯嗯～」個男仔接一接過我部相機，再遞一遞佢部相機俾我。
我接過個男仔部相機之後，開始睇下睇...
我逐張逐張咁睇...慢慢慢慢咁睇...
一張又一張黑白相...
每張相都總係散發出悲傷既感覺...
就好似有好多遺憾...好多返唔到轉頭既遺憾...
總係睇到我...諗起好多野...
諗起好多以前既野...
諗起好多以前唔開心既野...
睇到我好想喊出黎...由心裏面喊出黎...
點解會咁架呢？
只係睇到D相...睇到D黑白相...可以睇到我勾起返過去既不愉快經歷...
之但係...我又無話想逃避...
我又無話唔想繼續睇落去...
我仲好想繼續睇落去...
好似好有安全感咁...
睇住一張又一張充滿哀傷既黑白相...總係好似好有安全感咁...
而呢種安全感...好似喺邊道...喺邊道感受過呢？
「你對黑白相既掌握好到位喎～你係職業攝影師？」個男仔帶住點點哀愁既微笑望住我。
『唔…唔係…唔係…我係做時裝設計既...』我擰一擰頭。
「哦？時裝設計丫？唔怪之得你著得咁素啦～」個男仔打量一下我既衣著。
『嗯...咁你呢？你都著得咁素，難道係行家？』我又打量一下個男仔。
「唔係唔係～」個男仔擰擰頭後諗一諗，「我諗我勉強都可以話係一個攝影師既...」
『勉強？』其實我都睇得出呢個男仔應該係一個攝影師...但點解佢會話係“勉強”呢？
「唔...」個男仔再諗一諗，「因為我認為自己係一個藝術家多D～」
『藝術家？哈哈～』我忍唔住笑左兩聲～
雖然話眼前呢個男仔都真係幾有藝術家Feel～
之但係...邊有藝術家會話自己係藝術家咁唔怕羞架～
「或者你會諗邊有人會咁樣話自己係藝術家～或者你會覺得我好唔知羞啦～或者...我之前都真係唔會咁講...之但係...而家既...總係會有咁既...慨嘆...」個男仔苦笑住咁點點頭...
『慨嘆？』我唔係好明個男仔點解會慨嘆...
應該話我仲未知道有乜野令到呢個男仔慨嘆...
「黎到呢個現實既社會...要被迫做返現實既事...有時候...都真係幾慨嘆...」個男仔無奈咁點點頭...
『現實...』係現實...
因為生存喺現實既社會...所以被迫做返現實既事...
係我地既現實...
「雖然話有時都會任性一下...耍下藝術家脾氣～之但係...面對返現實...就要向現實低頭...」個男仔繼續一面無奈咁苦笑住點點頭...
面對返現實...就要向現實低頭...
『嗯...』我都係...總係要向現實低頭...
經常要做D自己唔想做既事...
偶然想任性一下，都要付出好大既勇氣...
仲要受氣...
「係呢～你好鍾意黑白色？」個男仔再問一問。
『嗯...都可以咁講...我係對黑白色比較有感覺...』我點一點頭。
「嗯～都睇得出你對黑白色比起彩色更有感覺～因為你D彩色相無乜靈魂呢～」個男仔睇住我之前影既彩色相...
『嗯...好差丫呵？』我直接問一問個男仔...
「唔可以話好差～只係...唔適合你姐～」個男仔笑臉裏帶住點點哀愁咁擰擰頭。
『係丫…真係唔適合...之但係都要向現實低頭呢...』我都無奈咁笑笑口。
「你既現實係乜？」個男仔打量一下我。
『我既現實...我上司要我交D彩色做主題既設計俾佢...但我畫極都畫唔好...所以咪諗住出黎影下相，攞下靈感...點知...到最後都係黑白最岩我...』我繼續無奈咁點點頭。
「係丫…咁又真係無奈左D既...」個男仔都好無奈咁點點頭。
『咁你呢？你既現實又係D乜呢？』我又問一問個男仔。
「我丫？我...」個男仔諗左一諗，「我老細成日都要我接D我唔想接既Job～好似話...有D人像既廣告相丫～一D色彩鮮豔既廣告相丫～我同你既遭遇都幾相似架～」
『嗯...的確好相似呢...咁你會點做丫？』我追問一下。
「我通常都係Hea佢～」個男仔笑笑口咁點點頭。
『Hea佢？』可以點Hea呢？
「係丫～佢次次都係先斬後奏～咁我咪次次都Hea影了事囉～個客收唔收貨，就靠佢把口喇～」個男仔有D得戚咁笑笑口。
『咁都得？』唔怕俾老細鬧架咩？
「OK架～我肯影都算係咁架喇～仲想點丫？我脾氣大起上黎，真係Dom低部機就一走了之～」個男仔好有氣勢咁。
『可以走得去邊？』我打量一下個男仔。
「去冰島～去冰島避下世都幾好～早幾年前先喺嗰邊住左幾個月～都真係幾舒服架～」個男仔邊回憶邊點頭。
去冰島？
真係可以話走就走？一走了之？
或多或少，都總有D顧慮...總有D負擔掛...
點都無可能可以走得咁輕鬆掛...
「有時間既話，我都會影返D自己鍾意影既野～調節一下自己既心情～」個男仔望一望向前面。
『嗯...我都會畫下自己鍾意既設計...調節一下自己既心情...』我都跟住個男仔望一望向前面。
「不過講真一句...如果真係無辦法既話...會唔會考慮離開呢？我老細就話無我辦法...總係會忌我三分...但如果你上司唔忌你呢？你會唔會考慮離開呢？始終...我地呢D人...係無辧法改變...」個男仔用上憂鬱既眼神望住我...
『我地...呢D人？』我望一望住個男仔對眼...
「我地呢D有經歷既人...」個男仔笑臉裏帶住點點哀愁咁望住我...
我地呢D有經歷既人...
無錯...我地呢D有經歷既人...真係無辦法改變...
總係會有自己既相法...自己既堅持...
總係唔會接受人地...
總係唔肯改變自己...
我地呢D有經歷既人...
同呢個身上總係散發住哀愁既男仔傾左好耐...傾左好多...
傾左好多關於黑白攝影既野～傾左好多關於黑白設計既野～
雖然傾左好耐～又傾左好多～但我都仲係唔知呢個男仔有過D乜野經歷～
同樣地，我都無講過我既經歷俾呢個男仔聽～
有經歷既人，總係唔會將自己既經歷輕易講出口。
但就總係好容易俾人感覺得到...
感覺得到你係一個有經歷既人...
「多謝你陪左我咁耐～」個男仔起一起身。
『我多謝你教左我咁多有關攝影既野先真～』我都起一起身。
「唔多謝～唔多謝～大家開心Share姐～」個男仔笑臉裏帶住點點哀愁咁點點頭。
『嗯～開心Share～』我都向個男仔笑一笑，點點頭。
「嗯～咁...我行呢邊～」個男仔指一指住佢身後...
『嗯～我行呢邊～』我又指一指住我身後...
「嗯～拜～」
『拜～』
我就同個男仔各自轉身，頭也不回咁離開尖沙咀。
傾左咁耐，都唔知個男仔叫乜名。
同樣我都無將自己既名話俾個男仔知。
萍水相逢～唔需要知道名字既～
返到屋企，開一開燈...
「喵...」阿Knight坐喺佢張貓床上離遠咁望一望我。
『返黎喇我～』我都同阿Knight打一打個招呼。
「喵...」阿Knight唔多想理我咁，繼續睇下出面既夜景...
唉...算...既然你都唔理我，我就做下自己野～
我放好晒D野～將D相過落部iMac道～再去沖返個靚涼～
換好套衫出返黎之後，我就吹乾個頭～睇下Facebook咁～
我碌下碌下...碌下碌下...
碌碌下就發現...發現有一張熟口熟面既相...
我碌一碌返轉頭...睇清楚D...
我睇清楚D呢張相...呢張俾個Friend Like左既黑白相...
『係…係頭先嗰個男仔既...』其中一張黑白相！
我再睇一睇相片既主人係...
『Whirling？！』呢個名咪係...之前嗰間Coffee...
唔通...頭先嗰個男仔...就係嗰間Coffee既老闆？
似喇...似喇...
唔怪得頭先睇佢部相機D相既時候，總係好似有種熟悉既安全感咁...
就同之前喺Coffee裏面既感覺一樣...
被散發住陣陣哀愁既黑白相包圍住，反而覺得好有安全感...
Whirling…原來Whirling就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