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楊正康一行人那天在潛山起程後,不日來到會稽,到了會稽後,她們就帶領其上茅山。 

「茅山靈氣非凡,原是一個修行的好地方。前人早早便找到這處地方,建起地方居住。」水瑤道。 

董耀點了點頭,看到茅山的霧氣非凡,實不得不承認。 

楊正康心想:「他們還真剩挑些至靈至聖的地方作據點...」 

他呆呆的看著樹梢,一回神發覺水瑤對住自己微微一笑。 





她們在山腰的位置開始走向崎嶇不平的山路,然後來到一面絕壁之下,竟要運起輕功跳上絕壁。

那面絕壁凹凸不平,雖然攀上這絕壁並非不可能,但也得擁有一身絕好的輕功方能辦到,且要面對相當的危險。 

「這也太隱密了。」楊正康嘆道。 

「自然是有原因的。此處隔絕了閑雜人等,雖然山路險要,但於我們而言,便是一般女侍皆可安全到達。」為首的韻靈說道。 

她再次披上了一幕白頭紗,還是那身雪白色的衣衫。裙帶還是那麼輕柔,身姿依然那麼動人。 





她看了看悅云,微一沉吟,二話不說便過去抱著了她:「上去吧。」 

只見她輕如鳥燕,抱著一孩童似乎無阻她輕功的神妙,一躍一踏,幾步功夫便輕輕巧巧的躍上了絕壁之頂。 

董耀仰望著,概嘆她的輕功果是他生平見過最高的人,身負一人走這絕壁仍能如此穩健,神速。 

「這裡也便只有她能抱著悅云上此絕壁了......」 

眾女侍亦隨之而上。 





水瑤正欲跟上,她回頭道:「兩位公子,若有不便,請你們原諒。」 

她福了福,便上了絕壁。 

楊正康嘆了口氣:「但盼我的輕功沒有退步...!」說罷他提氣直上,到得絕壁頂上。

他回頭看到壁底,也不禁打了個顫。 

不多時,董耀也上了來。二人沿路共行。 

只見壁上又是另一片天。

雖然沒有潛山的壯麗,卻多了一份樸實無華的感覺。 

壁上是不過些草木,加上三,四座茅廬。





旁邊還有一些花草,卻說不上牠的名字。 

韻靈站在首間茅廬前,已在分配那些茅廬:「客人一座,你們各分兩座大的。水瑤跟我一座。」 

水瑤嚇了嚇,隨即會意,知道神女要助自己練功。

她的仙瞳神功仍未熟練,而自己失去了十年的白玄靈功還得努力惡補。 

神女雖然不住將內功精要及仙瞳神功的運用要領授予自己,自己雖尚能掌握,但神女看似仍不放心;而她自己也是覺得,臨敵對戰要靠雙目攝 人心神過於危險,她還不敢使用,要突破這心理障

礙,她還得再花心機。 

「先打點好一切,接著便要部署搗破傳教大會之日的事宜。」 白衣眾紛紛散去。





只剩下楊、董二人立在原地。 姬韻靈看著二人,緩緩道:「抱歉。這幾天便是關鍵,我們還有好多物資要預備。」 

她頓了一頓:「當然,我們還有一項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知道。我希望兩位可以襄助。」 

「什麼事?」楊正康笑了笑,心想這位神女求助的語氣也如此高傲,實不禁好笑。 

「我不知道他們傳教大會的選址。」 楊正康打了個突,啊了一聲。 

「他們對這儀式的細節都極為保密,我們在對各個治頭大祭酒都有派人打聽,卻打聽不了任何這方面的消息。」 二人皆默然。

心想自己追查五斗米道多時,只知他們相約密會,卻不知他們要選立教主之事,更別說他們大會的舉行位置了,實在有點自愧。 

韻靈凝視著他們,對他們所知的已猜到個大概,說:「即便我們都不知道,還是有辦法的。有一個人我們一直派不了女待去埋伏。」 

「誰?」楊正康好奇道。 





「司馬元顯。」 董耀眼皮一跳。 

「這人武功非凡,一般前去埋伏的水字輩自無法接近,翠字一輩亦難以確保自身安全。而且...這人風流成性,我不欲我白衣侍女失節於他,故我沒有他身上打聽出什麼。然則此人經常與孫泰之侄

接觸,我想他應當知道些什麼。」 

董耀說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韻靈不語,踱步片刻,道:「他的劍法勝過你是也不是?」 

董耀聽道後心一沉。這問題他想了好久,到底是也不是?他也得不到答案。

取巧抑或實力,他始終是輸了。 





「是...。」他嘆道。 

他還是承認了。

要知道劍法的修為,在於個人的悟性與使劍的時日。

平心而論,司馬元顯這年紀已超越了當時的自己。 

楊正康微微點頭,他知道董耀便是這種人。

他早晚會有這個覺悟,早晚會承認自己敗了。 

「他用劍傷了你?」 

「是。」 

「嗯。」韻靈應了一聲,便徑自走向茅蘆。 

這使得董,楊二人皆摸不著頭腦。 

「這算什麼?」楊正康不得不問道。 

其實韻靈只想確認這司馬元顯的武功去到一個什麼境界。

她已有把握。 

楊正康覺得沒趣,回頭想要去拎悅云,卻見她拿著那錦華坊的布偶呆呆的站在茅蘆前。 

「悅云,怎麼了?」 悅云將布偶交給楊正康,原來布偶的一條手臂斷了。

她拿著斷臂,眼泛淚光,說道:「剛剛不小心...被樹枝勾著了他的手,整隻扯下來了。」 

她小嘴一扁,眼看便要哭了。 

楊正康忙道:「別急別急。楊叔叔往後給你買一個新的好嗎?」 

錦華坊的布偶得來不易,雖然楊正康是有門道可以得到,但這只是推搪之言。

要知道深山之中好難找的到合乎布偶顏色的針線,要接駁縫合還要一定的功夫,實難以滿足她的訴求。 

「我不要新的...我只要這個。」 

楊正康實在沒辦法:「不然,我們去找水瑤姐姐看看她有沒有方法給你的布偶駁回手臂?」 

悅云低聲嗯了一下。 

一行人看得水瑤,便將情況說了。

只見她面有難色,說道:「針線都在路上花掉了...抱歉啊悅云,再過幾天姐姐再幫你接上它的手臂可以嗎?」 

悅云本來便是個頗成熟的女孩,她也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只咬著唇不發一語的離去。 

「唉也,真拿她沒辦法。抱歉啊,妳這情況還得搭理這小孩子玩意。」楊正康一臉歉意道。 

水瑤笑得頗為羞澀:「也...沒什麼。現下神女還沒托附我們該做些什麼。就、打掃一下而已。」 

楊正康回以一笑,便即離開。

他知道,現下最急切的是知道姬韻靈下一步的打算。 

不多久,姬韻靈從茅蘆走出來,道:「翠茹,你下山去搜集些火藥、硝石。」 

「是。」 

「翠香、翠月,分別到城市中查探各大祭酒的住處行蹤。」 

「是。」 

「現下天色尚早,速去速回。」 女侍們應聲報便即離開。 

姬韻靈也已回到自己的茅廬去。 

只剩下翠芯,水憐跟水瑤三名侍女。 

楊正康好奇的問水瑤道:「你們,執行任務都不需喬裝打扮啊?」 

「我們不容許穿著別的顏色的衣衫。只是憑藉我們的輕功,加之我們極少在白天行動,是以很少會有機會被別人發現我們的行縱。」 

「為什麼必須得穿白衣?」 

「這...我不太清楚。只知道這是以往傳下來的律例,不可違背。」 

「好罷。」 楊正康對她們組織的謹密及歷史早有個大慨,卻不知她們竟有如此規矩,要知道白衣多作服喪之用,一身白衣立於大街之上自是怪異無匹。 

他們一路上亦是極為規避大路城市,甚少招搖。 

只不過,這班白衣女若要在江湖上辦事,總會暴露於人前,為何江湖上沒有這些歷史可以考究? 

待得水瑤她們準好飯,姬韻靈方始再次出現。 

水瑤領著楊正康往離茅廬不遠處的長木桌處,姬韻靈已坐於首席靜候。 

楊正康看到桌上的飯菜,不禁動容。 

「終於有肉了...!」 一路上,楊正康對這班白衣女的生活習慣也是極詫異。

就以飲食而論,她們極少沾葷,所吃之物多是青菜白魚,抑或各種奇花異草,楊正康他 們隨行,也就一同吃了。

雖則味道清淡之極,卻亦算是佳餚。

再說睡眠,她們愛以樹作床,武功愈高,所睡的枝幹便愈幼長;慣常露宿於森林山野之處,不會在客棧投宿。 

「這些時日,我們得保存力氣應對。深知兩位一路上並不習慣我輩飲食,這些是為你們而備的。」 楊正康點頭稱謝。

這些貌似是飛鳥之類的肉,想必是她們剛打下來烤煮。 

董耀看著姬韻靈,深深被她用饍的儀態所吸引。

但見她舉手投足,無不深具大家閨秀的氣質;她出手一夾,將那棵青菜放進口中,微微細嚼, 秀氣絕倫、儀態萬千。 

這倒是董耀首次跟姬韻靈共饍。路上神女都自行進食,加之路上旅程奔波,三餐盡是吃些口糧,也莫如現在般安寧。 

其實這些白衣仙女每一位進食時皆是秀麗絕倫,秀色可餐。

一般人看到她們的食相也不由得痴了,而董耀他們平常有跟翠菁、水瑤、翠芯共 處,對她們這情景本是習以為常,不過姬韻靈的傾國絕色配以她那莊嚴神聖,食相實在使人心醉。 

韻靈抬起頭,發覺董耀的目光。

董耀亦是一驚,知道自己有所失態。

但她也沒表現什麼,便低下頭繼續用饍。 

董耀本來有副鐵石心腸,只是眼前便如一幅天仙所創的美景,誰又不會被吸引過去? 

「水瑤,用饍後速回茅蘆,不得有誤。」 水瑤應聲,姬韻靈便回茅廬去。 

筵席人散,只剩下董耀跟楊正康他們,悅云則因為布偶破損而悶悶不樂,先行回茅廬。 

「她可美了,不是嗎?」楊正康正色道。 

董耀沉默,只點了點頭。 

「我初時看到她,只慨嘆女媧造人,竟能如斯鬼斧神工;但覺天上仙子,也不過如此了。」 

董耀淡然道:「這也太誇張了。」 

「她自然是一傾國絕色。但,你要明白她的身份。」 

董耀自然會意。 

自古紅顏多禍水,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女子大有人在。

誰知道這女子會否是下一個褒姒、妲妃? 

何況她的動機,目的皆未明瞭,自己又怎能對其著迷? 

當然,他是個有定力的男人。

他自不會對這裡任何一位動情。 

他只是懾於她的美貌。 

她的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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