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耀跟楊正康自進入這個秘洞之後一直震驚連連,他們想不到走出小崖上那僅容一人行走的小洞後有這麼 一片天地,實在集天險與神工於一身。 

他們實在想不出誰能夠發現這些奇險並加之改造。 

走到正中心,他們看見一個使人一見難忘的背影。 

那嬌弱纖幼的身姿配上一襲烏黑亮麗的長髮,已令人為之喘息。 

她那楊柳纖腰,竟被她的秀髮蓋了大半,僅看見些微雪白色的束腰帶子。 





這個背影,誘發別人無數遐想。 

但卻絕不會令人生起邪念。 

因那身姿配上這身白裙,散發著一種純白無暇,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壓。 

他們亦不敢想像她的樣子。 

因為再怎麼想像,對她來說也是一種侮辱。 





正如凡人根本無法想像天上神女是什麼樣子,對她有任何外貌上的定型也是一種眨抑。 

「兩位公子好。」神女先行發話。 

這把嬌聲,再次傳入他們的耳朵。 

比之在南陽大道上,血腥殺戮下聽著她的聲線;有如此美景相暉映使她的動人燕語更憾人心。 

聽得楊正康身子一麻。 





「這裡是我們其中一個據點。」 神女頓了一頓: 「想必你們會有疑問,我們為什麼要帶你到這裡來。」 

「我們有一個任務,需要一些好手襄助。」 

她補充:「一些行俠仗義的好手。」 

「先是楊公子,能夠使暗器打中我們飛燕輕身之法,雖則水憐資歷尚淺,但也算難得。」 

「後則是董公子在我們包圍之下仍能立時作出判斷,解開困局,當機立斷,武功直是不錯。」 

「你們都是救急扶危之人,自然適合不過。」 

「也就是說,你需要我們的幫助?那又何必傷我?」楊正康答道。 

神女那把嬌嫩的聲音忽爾提高:「小小試煉也承受不了的人...我不需要。」 





楊正康心下咕嚕:「但憑我們的武功與名聲也需要考驗?」 

他雖然心中有氣,但卻無法對這位居高臨下的女子生怒。 

沒男人會去惱一個絕色女子那麼不解風情的。 

「你們通過試煉。因此,我們會將你們視為朋友;治傷固然會做,我們之間見面亦不需要有面紗相隔。」

神女說罷,緩緩轉過身來。 

那一瞬間,時間彷彿都停止了,空氣都凝住了。 

他們看見的,是一位天上的神女,至聖的仙子。 





凡塵都無法為她帶來任何污點。 

她是他們見過最純潔無暇的女子。 

她也像一隻狐仙,一位禍國殃民的妖女。 

每一個眼波也足已致命,每一個呼吸都教人昏迷。 

她的一雙靈眸清澈而奪目,一雙魔瞳明亮又勾魂。 

他們不是沒見識過女子的嫵媚,天下最嬌豔的女子他們也見識過,可是卻無一能帶給他們這種顫動心魄的感覺。 

他們也見過水瑤,她的美貌亦使二人嘩然,卻無現在這種凝重的感覺。 

水瑤的美貌與之相比固然略遜一籌,但那份氣質是水瑤永不能高攀的。 





水瑤的那份是傻氣,一種純真樸實、惹人憐愛、討人歡心;使人想要去保護與愛惜的氣質。 

神女的那份是仙氣,一種莊嚴神聖、教人敬畏、不敢褻瀆;卻令人不自禁的祟拜、傾迷的氣質。 

但也實在過於纖瘦。 

「兩位公子?」神女問道。 

楊正康還有許些神智不清,董耀已先回應:「什麼?」 

「我確是誠心邀你們助我一臂之力,請兩位公子答允。」 

神女說罷即行了一禮。 





還有誰人能拒絕? 楊正康差點便想下跪還禮了。 

楊正康笑道:「那既是朋友,我得問你一問你姓甚名誰方可給予援手啊?」 

神女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 

「我姓姬,名韻靈。在別人面前最好不要提及我的名諱。」 

姬姓乃周文、周武王的姓氏,時至今日已轉至沒落。

他們想不到這女子會自稱姓姬,到底她是否姬姓血親 他們便不得而知了。 

「姬韻靈,韻靈...仙韻樂靈,好。」楊正康沉吟。 

董耀倒不像楊正康般出口調戲:「所謂任務是什麼?」 

韻靈凜然道:「搗破五斗米道的傳教大會。」 

楊正康雙眉一揚:「當真?」 

「我從不妄語。」 

楊正康一笑:「正合我意。不過他們有什麼密謀必需得搗破?」 

「我不方便明言。」 

這使楊正康吃了口灰:「那...既然神女你武功非凡超卓,又何需我倆幫助呢?」 

韻靈眼波靈動,道:「想必你知道孫泰是誰。」 

「當然知道,五斗米道的教主。」 

「他潛心道術已六十多年,而近二、三十年來他都沒在江湖上走動。我實不清楚他武功的底細。」 

她的秀眉緊鎖,似是對此極為憂心。 

「加之他有十名治頭大祭酒保護,每位都極具修為,不容忽視。」 

董耀道:「其中兩位孫清跟張阡已死。」 

「問題是,我白衣者眾已然分散,只剩我跟六名侍女共行。」 

「當中有兩位更是年青水字一輩,而翠菁也已......」 

韻靈的眼神再次閃動著憂傷,看似翠菁的遭遇感到悲痛。 

「因此,我極需要力量以助我阻止孫泰另立教主的進程。」 

「好,一言為定。其實我跟董耀也有些許私人恩怨要跟他們算清,恨不得將他們整個教派反轉!」 

「一言為定。」 韻靈的眼神充滿了期許。 

「那麼,董公子請先到外間稍息,現下我得為楊公子驅走仙雪指的寒氣。」 

董耀點頭離去,不發一語。  

此處奇境,現在只剩楊正康跟姬韻靈二人。 

「請公子先脫下上衣。」 楊正康愣住,對於這絕美的陌生女子的一句感到錯愕。 

他隨即明白,治療內傷脫去上衣本是正常不過之事,只是如此傾國的絕色已使他昏了頭腦。 

楊正康對下了上衣,上半身整個膚色與他的白臉極為相乎,只稍稍沾上了些古銅色。 

他的身材也甚為健壯,不如平日郎君裝束時看上去般瘦弱。 

只見韻靈向她的右手手指吹了一口氣,楊正康彷佛感受到那鮮花一般清新的氣息。 

她突然一指指向楊正康,楊正康給她連點數穴。 

「你們中原人仕內功皆弱,若非潛心修道,內功修為實在難有進境。雖說你的內力已是中原江湖的一流之士,內力方面甚至也不如水瑤。」 

楊正康彷似胸口吃了一錘般,這打擊對他來說也是頗大的。 

對於內力的運轉,修習,其實他不通一竅。 

他練武,專練外功、輕功;內功藉此增長,他並沒有一套內功心法可以操習。 

這的確是他,是董耀的一個大缺點,亦是江湖中人的一大缺點。 

沒有多少內功高強的人有資格開宗立派去廣傳內功心法。 

只有道教的靈寶派,五斗米道。 

然而他們教眾雖多,真正能修習道術內功的並不多,方會出現江湖上精外功便能獨步中原的困局。 

眼前這位天仙,正正點出了中原江湖的一大缺點。 

「因此,我要先封住你幾個大穴,將寒氣逼出來,不然寒氣流竄會損及五臟。」 

韻靈閉目運功,將雙掌抵在楊正康的胸前。 

楊正康感覺得一陣熱力在胸前散發,鼓動著體內的寒氣。 

他感到體內的寒氣正漸消減。 

忽爾,他感到自身也有一道熱氣與之響應。 

韻靈自也感覺到,卻見她的神色一變,秀眉緊蹙。 

待得寒氣盡數釋出,神女便即縮手。 

「失陪了!」韻靈幽幽道。 她運起輕功,飛快地移向洞口。 

楊正康仍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董耀在外面思索著這女子組織的秘密,突見韻靈飛身而來。 

她的滯空能力實在非比常人。 這正是她們輕功的奧妙之處。 

只見她隨風飄動,迎風飛舞,衣帶翻飛,姿態極美。 

「水瑤,聽旨!」 優美的身姿帶來的卻是死亡的叫喚。 

頃刻間已見到韻靈飛到水瑤旁邊,卻見她向著水瑤一抓,要將之抓起。 

她的手法看似要傷到水瑤,但見她將要向水瑤的衣襟抓去,董耀立即上前接了她一掌。 

雖說董耀重傷初癒,但他打出的這一掌也充滿勁力。 

他一掌拍去,兩掌相交。 董耀登時一呆。 

他感到他打去去的勁力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似是你擊向一道瀑布一樣,流水依舊。 

韻靈在半空之中手一甩,地面馬上爆出沙石,再旋轉數圈,飄然落地。 

悅云叫了一聲。 

「這是我們的事,與公子無關。請公子自重。」 

韻靈冷冷的拋下這句話,然後領著水瑤而去。 

這時楊正康剛從洞口跑出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旁邊的悅云一直呆著,董耀過去檢查,發覺她竟然絲毫未損,她旁邊的地面都粉碎了,那神女的勁力甩出去竟然沒打著她。 

韻靈將水瑤帶到洞外,一言不發。 

水瑤緊緊的跟在韻靈身後,實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過錯,竟使神女運起輕功向她抓來。 

只聽得一聲輕嘆,韻靈轉過身來,向她問說:「水瑤,你是否要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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